“原來深藏不漏……”

楚乾看了一眼老皇帝，眼裡閃過一抹訝然。

“少廢話！”

老皇帝確實是在做樣子拖時間，但火也是真的火，二話不說，又是一刀噼了過去。

也確實，當皇帝的，天天被所有人敬著怕著甚至供著，遇到其他皇帝，本就有些不適應，而眼下更不適應的，自己還是弱勢方。

若雙方一直保持著尊重也就罷了，這楚乾這般高姿態，這般隨意折辱他，折辱他的國家，老皇帝的火騰一下便上來了。

而對面，見周奉南一個剛剛突破的聖境對自己這般放肆，楚帝也怒了，同樣不再廢話，抬指一點，一道璀璨光芒從指尖透出，分毫不讓，朝著老皇帝的血色刀芒激射而去。

沒有想象中的天崩地裂，日月無光，聖境的爭鬥並不如何彰顯破壞力，也許是破壞力已然極度凝聚，是以，眼下並沒有像絕世乃至超凡爭鬥那般，舉手投足便會勁氣四射。

血刀刀芒與指尖亮芒接觸之後，雙方同時開始消弭。

方林發現，周圍雖然沒有勁氣四射，但在兩道攻擊接觸的中間那一小塊區域，空間似乎都發生了一定扭曲。

可以想象，若是有人此刻正身處於兩道攻擊交界區域，下場一定很慘，哪怕是聖境，恐怕都不一定好過。

可以看見，血刀刀芒與指尖亮芒撞擊之後，雖然雙方都同時開始消弭，但消弭的速度還是不一樣的。

楚乾到底是老牌聖境，踏入聖境已久，實力非凡，而老皇帝畢竟剛剛踏入聖境，哪怕有血刀秘法這樣的頂級秘法加持，因才剛剛入門，並未精深，火候還是差了些，血色刀芒快速消逝，被那道只有它十分之一粗細的亮芒迅速消弭。

很快，血色刀芒完全消耗殆盡，而亮芒仍有大約一半左右，激射到了遠處的山脈，洞穿了不知多深。

這起碼是高階秘法！

楚國果然也有秘法！

老皇帝見狀，心中微凜。

果然不能小看天下人，既然方林能從甘州遺蹟獲得秘法，那麼楚國何嘗不會有人從別的遺蹟中同樣獲得秘法。

不過，還好，這楚乾似乎也是剛剛入門，並未精深的樣子，比自己對血刀秘法的修習，還大有不如……否則以楚乾的實力，加上高階秘法，對上自己，絕對不是只是像這般略勝一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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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分析之後，老皇帝心中對於雙方的實力差距，大體有了一個粗略的瞭解。

毫無疑問，這一記血刀，自己沒有出全力，但對方顯然也沒有出全力……目前這般實力差距，其實已經比想象中好不少了。

畢竟，那可是楚乾！

北域第一人！

威壓整個北域諸國數十上百年抬不起頭來的強楚之君！

想到這裡，老皇帝的心情其實是不錯的，且戰意高漲，哈哈大笑，整個人騰空而起，渾身血氣激盪，開始真正展露實力。

無敵是寂寞的，在大周，他幾乎沒有動手的機會，一身實力僅作為震懾使用，現在難得遇到這麼強大的對手，他的戰意確實洶湧了起來。

也就瞬間，天地間便好似主動凝聚出了一柄血色巨刃，彷彿代天行罰，氣機全部鎖定在不遠處的楚乾身上，無匹的威壓，壓得在場除聖境之外，所有人盡皆趴伏。

好吧，原來聖境的爭鬥不是沒有動靜，而是人家才剛剛發揮……方林同樣沒有例外，被恐怖的壓力壓趴在了地上，不過臉上卻是驚喜的。

很恐怖，聖境真的很恐怖！

他想要踏入聖境的動力瞬間變得十足！

不過，眼下他可不是主角，作為無數個被壓趴在地上的小角色之一，眼下的他，只能帶著一絲狂熱地目光，望著上方可謂是光芒萬丈的老皇帝。

至於晉帝與恆帝，他們二人雖絲毫不受影響，眼裡卻也是帶上了濃郁的驚詫，怔怔望著上方的老皇帝。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剛剛踏入聖境，以為實力最弱，可以如往常一般，很大程度無視的周奉南，竟然有著如此實力！

上空，老皇帝火力全開，宛若神魔，意氣風發，大喝道：“來，繼續！”

“朕今日便要看看，你楚乾到底是否真有辱我大周的資格！”

“學了秘法，便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了？”楚乾的臉色很是難看，面對如山般的血色刀芒，他譏諷之餘，眼裡還是帶上了一抹慎重，同樣拔地而起，抬手握拳。

天地快速感念，溢散著金芒的巨大拳印隨風見長，自下而上，迎擊上方噼來的刀芒。

“砰！”

這次交擊不再悄然無聲，宛若山崩般的炸裂聲瞬間響徹四方，肉眼可見的巨大衝擊波自交擊處迅速朝著周圍蔓延傳蕩。

狂風驟起，無數兵士被衝擊波拋飛，便是修為高的，哪怕可以勉強維持身形，亦快速順著衝擊波的方向遠遁，不敢靠近。

聖境強者的交戰，連觀戰都是需要起碼絕世級別的實力的。

而且還很勉強。

方林此刻便在猶豫。

到底是走還是留。

聖境交戰，他真的很想觀摩，但是壓迫實在太大了。

衝擊波雖然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傷害，但總感覺這衝擊波中蘊藏著一股力量，一股被天地棄厭的情緒，這讓他無比難受。

就好像自己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被整個天地所厭惡、嫌棄一樣，連體內的力量運轉都不由自主遲緩了起來。

好歹也是絕世了，方林真的沒想到，聖境的戰鬥才剛剛開始，自己就連觀戰都是如此困難。

這就是聖境，舉手投足，都帶有天地之威……感受著體內力量幾乎停滯，再繼續待下去，萬一再有個什麼戰鬥餘波，恐怕真的沒有什麼自保之力，方林最終還是決定隨大流，跟著安國公他們一同遠離。

“太可怕了……這就是聖境強者的力量麼？”

“陛下他對上楚帝，會不會……”

楚帝畢竟積威已久，北域第一強者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到了遠處後，安國公等人有些擔憂。

方林卻是不擔心這個，他的注意力忽然轉移到了遠處混亂域與外界交界處的一道人影身上。

司真？

他一個人出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