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平與神武足足打了三天。
正如神武所說,在力量上是他佔優,他欠缺也僅僅是技巧而已。隨著時間推移,他對於力量的運用越發得心應手,技巧上的差距也可以忽略不計。
轟轟轟轟!
四發巨大的靈氣彈被神武隨手擲出,泰平躲開了三發,斬碎一發,但隨著靈氣爆裂四散,神武已經飛速上前,來到泰平身邊抬腳就是一記勢大力沉的鞭腿,讓泰平如炮彈一般橫飛出去,呼啦啦穿過茂密的樹林,轟隆一聲撞在數百米外的一座小山上。
譁啦啦,整座小山粉碎倒塌,將泰平掩埋。
“天夏大人,你這人最大的弱點,便是念舊。”神武說道:“雖然自稱不會手下留情,但你還是不自覺的放水。這場戰鬥拖的太久了,你更應該一開始就雷厲風行的幹掉我才對。現在我已經熟悉了新力量,體內的靈氣已經遠遠凌駕在你之上,想要戰勝現在的我,只解開一枚靈氣鎖是遠遠不夠的,解開第二枚靈氣鎖吧,那樣戰鬥才算公平。”
隨著石塊抖動,泰平從碎石中站了起來,雖然傷痕累累,但眼神卻變成了前所未有的犀利,神武看了一眼,竟是忍不住生出一陣心季,下意識的挪動了一下腳步。
因為時間而變強的並不是神武一人,泰平也是。
長久以來的平凡生活讓他收斂了鋒芒,但這三天以來竭盡全力的大戰,已經讓他重新找回了戰鬥的感覺。
幕末最強的劍客,人類最強的戰士,開創了靈界的始祖……正在一點點醒來。
泰平亮出了左手,手腕正在發光,那就是第二枚靈氣鎖的所在。
“我不會解除的。”
“為什麼?”
“因為解開一枚靈氣鎖還可重新鎖上,解開兩枚之後因為力量太強,就鎖不上了。”
“原來如此,那你該怎麼勝我?”
“當然是……這麼勝。”泰平說著,伸手遙指,神武胸前立刻炸開一片血花,讓他仍不住悶哼一聲。
“這是什麼時候?”
“在你攻擊我的時候。”泰平冷冷說道:“只要還活著,我的進攻就不會停止。神武,飛天御劍流從來不是什麼善良的劍法,我也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拯救者,我們一起出手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人,停下吧,你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了,現在停手還來得及。”
“承蒙厚愛,天夏大人,但我有必須戰鬥的理由。”神武身上的靈氣再次高漲:“而且,靈氣量的話我已經超越了你,我並不認為最後倒下的會是我!”
“那就來試試吧。”泰平橫起靈劍:“用你性命來試試看!”
出人意料的,泰平的靈氣完全內斂,站在那裡就像個普通人一樣。
神武微微一愣,小心探查許久,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最終,他只能將其歸結為心理戰術,大喊一聲“虛張聲勢”,瞬間踩碎地面,突破音速勐衝而來。
“給我,去死!”
神武一拳擊出,卻穿透了泰平的身體。
“殘影?”他抬頭一看,就見天上地下,遠處近端,密密麻麻全是泰平的身影。
“怎麼可能!”神武驚訝大叫:“你現在只是A+級的靈氣量而已,怎麼可能達到如此速度?”
“因為技巧。靈氣是人類的精神力量所化,也只有同樣凝聚了人類精神的精湛技巧,才能將它的威力發揮到最大!”泰平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想起:“我曾立於巔峰之上,卻始終無法再進一步。苦苦思索,才明白真理不在高空,而在腳下。於是我捨棄力量,重走來路,以求查缺補漏,去蕪存菁,如此百年,我才終有所成。神武啊,力量的真諦不在釋放,而在應用,人類天生弱小,也只有不斷的磨練己身,將力量的應用化繁為簡,達到精益求精之境,才有可能突破極限,在這絕境中爭得那一線生機!”
話音落下,無數泰平合二為一,靈劍一挺,便是樸實無華的突刺。
但這突刺卻有個名字,叫做“無明三段突”!
天劍的絕技被灌注了靈氣,在魔界的土地上展現全新的威力。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不是一次突刺,而是連續九次。
靈劍揮舞劃出藍色的線條,不斷的穿過神武的身體,將他一次次打向高空。
而在最頂端,神武又勐然的瞪大了眼睛。
因為泰平正在他上方,雙手持劍,又一次擺出了架勢。
“九頭龍閃!”
壹貳三肆伍陸柒捌久!
依舊是劍術的基礎,可神武依舊無法抵擋。
靈氣與技巧結合,同樣凝聚了人類精神的兩者無比融洽,聯起手來,便誕生出了無與倫比的力量!
一聲高鳴,巨獸甦醒。
神龍張牙舞爪的從天而降,瞬間將神武吞沒,重重的擊打在大地之上,讓整個魔界發出一聲哀嚎。
“厲害。”魔界深處,一位長著尖耳的男性妖怪露出幾分驚訝。
同時,另一個方向,也有一位半身被硫酸融毀的女性妖怪從床上直起身來,由衷的說了一句:“了不起。”
靈界內,看著螢幕景象的小閻王目瞪口呆:“以A級的靈氣,卻發出了S級的攻擊,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泰平落回地面,長處一口氣,站在一處懸崖面前。
這裡本是平坦的大地,但因為一擊被打出了巨大的深坑,所以便有了懸崖。
泰平跳了下去。
在深坑的最低端,他見到了鮮血淋漓的神武。
“你敗了。”
如此說著,泰平繼續向前,向著地脈走去。
但神武卻抓住了他的腳踝。
“還不放棄嗎?”
神武已經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手上越發用力。
“你看到了,靈氣量並不是決定強弱的關鍵。”泰平抓起神武的領子說道:“人類的出路在於技巧,你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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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錯了……但是……”神武用滿是鮮血的手抓住泰平的衣襟說道:“天夏泰平……只有一個……你敢說……你的路……就對嗎?”
泰平……無法回答。
他自小就是天才,任何招數只要看一次就會。
他會成功並不意外,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的成功就可以複製。
所以他的路真的是對的嗎?就算對他而言是對的,對靈界,對其他人類,也是對的嗎?
泰平不知道答桉,眼神也露出了些許迷茫。
但這份迷茫僅僅維持了一秒不到,就再一次被堅定取代。
“我不知道我的路到底對不對,但我知道,你們囚禁靈魂,忤逆自然,那一定是不對的。”泰平說道:“神武,想要變好變強無可厚非,但若是拋棄了美好的品質,選擇與惡行為伍,那不論怎麼努力,最終結出的,也只會是苦難的果實。”
泰平鬆開了,向地脈伸出了劍。
神武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不要,那是靈界……最後的……希望……”
但泰平沒有猶豫,斬出了最強的一擊。
“天翔龍閃!”
神龍翻騰而出,神武卻突然躍起,擋在了地脈面前。
但一切已經為時已晚,神龍撕碎了他的身體,也撕碎了他苦苦守護的地脈。
噗的一聲。
四散的地脈化為最原始的能量,瞬間衝向魔界各處,而其中被困的靈魂也重獲自由,浩浩蕩蕩的飛向天空。
“神武……”
泰平看向空中,露出緬懷,可下一秒,他的身上就爆開無數血霧,讓他悶哼一聲跪倒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