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平沉默不語。

“果然不會放棄嗎？”仙水苦笑：“好吧，也不算意外。那就來聽聽我的經驗吧。”

“你說。”

“我並不清楚這種‘代打’行為能代表雷禪幾分實力，但僅從幽助的表現上來看……”仙水斟酌了一下說道：“我的戰鬥力如果是100，那幽助大概就是2000。”

“二十倍？”泰平一愣：“完全碾壓嗎？”

“剛開始我還能與幽助打的有來有回，但雷禪接手之後，我就被狠狠揍了一頓，甚至連還手都做不到。”仙水說道：“雷禪只用了二十七秒就打敗了我，而且還是在遠端遙控幽助身體的情況下。”

“實際上要更糟。”軀幸災樂禍的說道：“別忘記，雷禪可是一百多年都沒吃飯了。”

“是這樣嗎？”仙水微微動容，看向泰平。

於此同時，“咕隆隆”的聲音再次響起，泰平便點了點頭：“軀說的沒錯，現在這巨響，就是雷禪餓肚子的聲音。”

“這……”仙水先是一愣，然後無可奈何的笑了：“老師，哪怕是面對如此怪物，你也要繼續向前嗎？”

泰平深吸一口氣：“沒錯。”

“好吧，果然是天夏泰平的回答。”仙水感慨一句，然後面色嚴肅起來：“老師，我找到了突破人類極限的辦法。”

不僅泰平，就連軀都被吸引了目光。

“是人格。”仙水沒有賣關子，立刻就公佈了答桉。他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道：“人是無法突破極限的，但那只是對‘個人’而言，所以我就想，如果能把複數人的力量集合起來，也許就能打破人類的先天桎梏，突破A級。”

泰平卻皺起了眉頭：“所以你在自己體內製造出了多重人格？”

“沒錯。”仙水回答道：“包括我自己在內，我體內共有七個人格，每個人擁有不同的性格和個性，各自獨立又相互聯絡。與您遇見的實和一也一樣，他們每個人都達到了A級水平，這些力量最終呈現在我這個主人格上，便讓‘仙水忍’突破了極限，到達了人類不可能到達的S級！”

軀眼前一亮，讚許道：“聰明！精神獨立，所以可以各自修煉，但肉體統一，力量也就可以合多為一。作為主人格的你擁有使用其他人力量的許可權，與你戰鬥，其實就是同時與七個人戰鬥，能突破A級到達S級，自然就順理成章。”

仙水嘆息道：“這也是無可奈何的辦法，而且我也是從天夏老師身上得到的啟發。”

泰平看了過來。

仙水說道：“您當初設立結界，耗光了全身靈氣，目的是重修己身，以求查缺補漏，突破極限。我的七重人格也是一樣的原理，只不過是沒有放棄力量，而是將它們積存在身體之內而已。如此一連七次，我不斷到達人類巔峰，將力量保留，然後再重新開始。”

“太亂來了！”泰平皺眉：“這樣一來，你的身體一定會率先承受不住！”

“恩，沒錯。”仙水突然笑了起來：“老師，你知道我為什麼想要開啟人魔兩界的封印嗎？”

“消滅人類？”

“那只是順帶，為了讓我看起來更像是個反派。”仙水澹澹說道：“我真正的心願啊，是想死在魔界。”

“被雷禪的兒子打死？”軀問道。

“不，就算沒有幽助，我也只剩不到半個月的壽命。”仙水說道：“我患了癌症，體內早已一塌湖塗，若是常人，怕是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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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平和軀都是一愣。

“是聖光氣讓我活到了現在，但也是聖光氣，讓我體內的癌症無藥可醫。”仙水無奈道：“因為癌症並不是病，它只是細胞在自我複製中的一些錯誤，本身也屬於人體的一部分。聖光氣強化了我，自然也強化了癌細胞。它對於我來說是致命的，卻又堅定的維護了‘人類不可超越A級’這條鐵則，就好像計算機的自我修復程式一樣，即使出現了我這樣一個BUG，也會很快遭到清除，保證系統的正常工作。”

“老師。”仙水向泰平問道：“有時我會想，這個世界被設計出來的嗎？要不然，為何會誕生這麼多無緣無故的鐵則？人類無法突破A級，因為身體會先一步崩潰，這條規則是誰定的，又為什麼要定？神嗎？還是其他東西？又或者僅僅是一條程式碼，一個引數？這樣的限制是為了什麼，測試嗎？那又是在測試什麼？”

現場安靜下來。

因為這些問題，誰都回答不出。

仙水並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伸出了手，從掌心浮現出一顆駁雜不堪，由七種靈氣混合而成的靈氣團。

“老師，拿去吧。”仙水微笑說道：“這就是我們最後的靈氣玉。別擔心，沒有力量，只是我們的達到S級之後的心得與體會，希望它能給您帶來啟發，讓您找出一條真正能夠讓人類突破極限的道路。”

泰平抬起頭：“忍，難道你都是為了我才……”

“我還沒有那麼偉大。”仙水說道：“不過這次是我們七人的一致決定。畢竟，就算是七種人格，也擁有相同的記憶，無論如何，您始終都是我們最敬愛的天夏老師。”

泰平伸手，握住了靈氣玉。

“我討厭人類。因為在身為靈界偵探期間，我見到了太多人類的惡行，有些的惡劣程度甚至連妖怪也要望塵莫及。”仙水說道：“於是我計劃消滅人類，但我失敗了，我思來想去的尋找原因，最終才突然明白，大概是因為有著天夏泰平的守護，人類才依舊擁有未來！”

“我累了，這個世界我不再管了。”仙水微笑著鬆開了手：“再見了，老師。真想看看啊，天夏泰平，到底能變的多強！”

在愜意的笑容中，仙水永遠閉上了眼睛。

之所以會笑，大概是因為終於脫離了俗世這個骯髒的糞坑。

樹將仙水抱在了懷裡。

“忍是個理想主義者。”樹說道：“為此，他成為了最傑出的靈界偵探，也為此，他忍受不了人類的卑鄙與骯髒。但最終，他選擇繼續相信下去，因為他是個理想主義者，所以堅信未來一定會變的更好。天夏泰平，但願你不會讓忍失望。”

“你們接下來準備怎麼辦？”泰平問道。

“去一個只有我們兩人的地方。”樹說道：“絕不去靈界，這就是忍最後的遺願。”

影之手從樹背後浮現，空間如絹布一樣撕開，兩人就此消失不見。

“走吧。”泰平向軀說道：“他已經抵達了終點，而我還要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