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裹緊了包著骨手的布條,緊緊跟在凌海的身後。
自從遇見父親凌楓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將自己的骨手給父親看看。
然而冥冥之中凌楓又覺得這森然的骨手與那些行屍有著緊密的聯絡,一時間不願意知道這其中的秘密,所以索性就繼續隱瞞下去。
不久後,兩個人便來到了楊府修建的壁壘外,伏在房屋上觀察。
但是親眼見到後,凌楓覺得與其說是壁壘倒不如說是一道隨時坍塌的木欄。
原來楊家聯合其他家族的人用木材建起了一道四米多高的木牆,木牆上建有過道,相隔十米便有一座木塔。
過道和木塔上站著手拿弓箭長矛的護衛。木牆下已經聚集了幾十具行屍,並且數目還在不斷地增加。
“爹,我們要直接打破那道木牆嗎?”凌楓小聲地問道。
“不行,那木牆後面還有很多無辜的百姓,而我們只要殺光楊家的人便可。”
凌楓聽聞不禁緊皺了雙眉,心中想道:“如果不能直接越過這道木牆,那應該怎麼過去呢?”
凌楓忽然想起幼時自己和楊家兄弟打架,他們兄弟二人逃跑進入的那個下水道,應該是能通到楊府的大院裡的。
“爹,我們可以從下水道溜進楊家。”
凌海聽聞眼咕嚕一轉接著想到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說道:“小楓,不如咋們去抓幾具行屍,再從下水道溜進楊府,然後讓這些行屍咬死他們,這樣既不髒了我們的手,又能殺光他們,真是一舉兩得啊。”
然而就在凌海誇誇其談的時候,凌楓卻非常的害怕隨即連忙說道:“我不去。”
凌海見狀憨笑了片刻隨即安慰凌楓道:“楓兒,你忘記爹小時候是怎麼教你抓野豬的了嗎?”
凌楓聽聞豁然開朗瞪大著眼睛隨即說道:“對啊,我們可以先佈下陷阱,然後用誘餌吸引行屍過來,再將它們一網打盡。”
凌海微眯著眼睛笑著說道:“對嘛,咋們就這麼幹。”
說罷父子二人便挑了一處周圍行屍較多了藥田,挖下了一個大坑,隨即找來一張布鋪在了大坑上,隨後又捧來一些土渣將其覆蓋。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從凌楓身後一躥而過,凌楓朝其看去,像是一條野狗便沒有在意。
陷阱有了接下來便是誘餌。
“可是上哪去找一塊帶血腥的肉呢?”凌楓撓了撓頭髮苦苦思索著。
凌海隨即說道:“別找了,用我的血吧。”
說罷凌海拿出匕首輕輕在手掌上劃了一刀,隨即將鮮血滴在了陷阱的中央。
隨後父子二人便潛伏在藥田一旁,很快就有三具行屍從不同的方向緩緩走了過來。
就如父子二人所想,三具行屍剛走到陷阱上便掉了下去。
凌海隨即縱身一躍,落到陷阱旁,捏著布的四個拐角往裡一兜隨後迅速打上結,便將行屍收在了布袋中。
凌楓靠了過來,看見那幾具行屍在布袋中胡亂掙扎,發出陣陣低吼聲,心中還是有些畏懼,便連忙向後退了幾步。
可少年沒想到,方才那個黑影從某個陰暗的角落中一躥而出,朝少年背後猛撲而來。
凌楓轉頭一看,原來真是條野狗,但它殘缺的身體,血紅色的雙眼都讓少年驚恐萬分,根本來不及躲開,那野狗便撲到了眼前。
千鈞一刻之際,凌海及時揮拳而來,將野狗直接轟飛了出去,並拉著少年的手說道:“小楓,此地不宜久留,咋們快走。”
少年回頭呆呆的望著那飛入黑暗中的野狗,自己根本無法想象,就連那野狗也變成了所謂的屍。
然而奔跑的過程中,一陣微微的刺痛從凌海的拳頭處傳來,凌海連忙抬手看去,卻發現拳套的縫隙處竟有一道血痕。
中年男子心頭微微一顫,他知道這傷口應該是剛才那狗屍的尖牙劃傷的。
沒過多久,父子二人便從下水道偷偷摸進了楊府。
原來這下水道連線的是楊府的假山池。
兩人趁著昏暗小心謹慎的慢慢靠近假山池正對的大廳,並蹲在了一旁。
大廳中,楊家上下都擠在大廳,披著孝服,而楊雄則在最前方給死去的兒子楊青松上香。
如此場景讓兩人心中一樂,如此一來正好一網打盡。
於是兩人將行屍放了出去,自己躲在假山後面暗中觀察。
行屍衝進大廳,逮到人便是瘋狂的啃咬,剎那間慘叫聲此起彼伏,鮮血濺滿了楊府的大廳。
“惡人終有惡報!”少年心中不禁憤憤念道。自從四年前母親去世,而自己打不出虎嘯拳那最後一式,楊家上下便全都來欺負自己,排擠凌家,搶佔凌家的生意想要把自己和父親趕出陽丹鎮,如今看著那一個個慘死在行屍血口下的楊家上下,少年心中倍感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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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凌海卻癱倒在地。
凌楓連忙俯下身子,但見凌海面色極其難看,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成股流下。
“爹,你怎麼了?”凌楓焦急的問道。
“沒事,爹好像病了。”凌海心中暗暗念道:“沒想到這屍毒擴散的如此迅速,難道今日我凌海也要命喪於此。”
凌楓四處檢查著凌海的身體,卻發現在凌海的胳膊和胸前盡是一道道新鮮的傷痕。
“爹,這都是楊雄那狗賊劃傷的嗎?”
然而凌海卻一把抓住凌楓的手說道:“孩子,這不重要了,你告訴爹,你是不是已經突破陽氣凝魂第一重了?”
凌楓渾然不知凌海此時問這些是要幹嘛,回想起楊青松和那家僕的對話,想必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學會凝聚陽氣護盾了。
“恩,雖然不知道怎麼突破的,但是應該是達到了。”
凌海微微一笑隨即又說道:“你還記得爹和你說過一年之後的約鬥嗎?”
凌楓點了點頭說道:“恩,一年之後在南都和堂哥凌霄對決。”
“對自己有沒有信心?”凌海緊緊盯著少年那修長剛毅的雙眸說道。
少年卻沉默了片刻,堂哥十歲便成為武師,而自己卻多用了六年,況且凌霄如今已經二十有餘,修煉到何種地步自己根本無法想象。但是面對父親的質問,少年還是不服輸的說道:“當然有。”
一陣鑽心的劇痛從身體各處襲來,凌海長“嘶”了一聲。
凌楓忽然想起了凌欣臨走前留下的白符,於是連忙從懷裡掏出剩下的兩張白符,可是哪一張才是治療符呢?
藉著月光,那兩張白符上刻著的奇異符號閃著微弱的亮光,而其中一張便閃著微微綠色的熒光。少年記得治療符自燃時閃爍的就是綠色的光芒。
“小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凌海艱難的細聲問道。
“是凌欣留給我的白符,而這張就是治療符,效果很好的!”說罷少年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將自己的鮮血滴在治療符上。
剎那間那治療符輕輕振動著飛到了凌海的身前,自燃並發出了絲絲微弱的綠色光芒,而在凌海身上的那些血痕竟漸漸消失了。
凌楓見狀喜出望外激動的說道:“爹,你看,傷口都癒合了,你感覺怎麼樣?”
然而凌海卻覺得雖然表面的那些傷痕已經不疼了,但是那一股刺骨的劇痛還在全身蔓延。但他依舊擠出了一絲笑容對著凌楓說道:“小楓,爹好多了,快撫爹起來,讓我們看看楊家那群惡狗現在如何了。”
當凌楓小心的扶起凌海將頭探了出去,卻發現儘管楊家很多人已經變成行屍,但楊雄和楊賢幾個人還在奮力的頑抗。大劍師的實力雖然無法殺死那群彷彿擁有不死之身的行屍,但是巨大的衝擊力依舊能將它們打飛,讓它們無法靠近自身。
“可惡!”父子二人幾乎同時喊道。
凌海心裡清楚自己很快就要屍變,他早就做好與楊雄等人同歸於盡的打算,於是凌海一把抓住了凌楓的衣領淡淡說道:“孩子,就讓爹去解決楊雄那老賊,記住,你是我凌海的兒子,是我永遠的驕傲。”
話音剛落,凌楓還沒有緩過神來,凌海就奮力將凌楓擲了出去,大拳師的臂力足以將凌楓扔出楊府。
凌楓無奈地看著漸行漸遠的地面,撕心裂肺的喊道:“爹,不要啊!”
而凌海瞅準機會隨即縱身一躍,落到楊雄身邊,楊雄怎麼也想不到凌海會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然而突如其來的並不是熟悉的虎嘯拳,而是來自凌海那憤怒的一口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