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牧捏著酒杯,忽的笑了笑,“方兄還真是急性子。”
方曉道:“我這人向來如此,不喜歡和人虛與逶迤。”
衣牧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跟方兄拐外抹角了。此次前來,自然是為了救方兄出去。”
“這守備軍地牢,進來容易,但是想出去就難了。”
衣牧盯著方曉的臉,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不像是虛情假意。
方曉忽然看了一眼陸英,問道:“那些殺手難道不是陸將軍派來的?”
衣牧:“當然不是,而是我的皇子哥哥!”
方曉:“大皇子?衣兄早就知道大皇子要派人殺死我?”
衣牧也沒有隱瞞,坦率的點頭道:“沒錯。所以我讓陸英帶著你來到此處,本是讓金老出手相助,但沒想到方兄自己就解決了,實在讓我等驚訝不已!”
衣牧臉上的笑容看不出半點虛假,但方曉心中忽的感覺一陣怪異。他想到了衣香香這個女人,衣香香是衣牧的妹妹,方曉警惕衣香香,自然也對衣牧帶著警惕之心。
這兩個人對自己,到底在圖謀什麼?
不過方曉的臉上,沒有半點狐疑之色,而是抬手抱拳感謝道:“那還真是要感謝衣兄了,不過,在下有一事不解。我與大皇子殿下素無仇怨,大皇子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衣牧彎起右臂,撐著下巴,道:“第二書院,武相,王公六族都是大皇子麾下的勢力,你殺了凌越,傷了武泉和周劍,你覺得呢?”
方曉點頭,表示瞭然。
衣牧臉上的笑容忽然斂去,神情莫名,繼續道:“世人皆知,我與大哥是競爭關係,終究有一方要倒下。所以呢,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大哥要殺你,我自然要保你。”
“陸英是我的人,她不會為難你,你今晚就可以離開守備軍地牢。”
方曉盯著衣牧眼裡深邃的目光,若有所思道:“這麼說來,這守備軍地牢,就是衣兄麾下的勢力?”
衣牧長嘆道:“那倒不盡然,季東是大皇子殿下的,只能說,守備軍地牢的一半是我的,一半是大哥的。”
“不過呢,你放心,有我在這,季東,不敢不放人。”
衣牧的腦袋忽然一轉,目光盯向遠處的竹林,從那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方曉也聞聲看去,只見數十名身穿黑甲的甲兵快速走來。
為首之人,乃是一名長相粗狂的中年男人,手裡捏著一把大斧頭,神情兇橫,人還沒有來到跟前,就在遠處大聲的嚷嚷道:“四皇子殿下,你這是要劫獄麼?”
盯著走來的季東,衣牧臉上的神情漸冷,沒說話。
衣牧身後的金老,忽然大聲喝道:“大膽,皇子殿下跟前,也敢如此無禮?”
數十名黑甲兵在茅草屋外站定,莽漢掃了一眼方曉,而後看向衣牧,嘿嘿笑道:“季東,見過四皇子殿下。”
衣牧盯著季東冷聲道:“劫獄?季將軍何出此言呢?”
季東指著方曉道:“此人在皇龍城尋釁滋事,被陸副將押入地牢,乃守備軍地牢的犯人。皇子殿下將其放出,這難道不是劫牢是什麼?”
“犯人?”衣牧嘴角露著諷刺的笑意,“周劍呢?武泉呢?這兩人此刻在何處?”
季東神情微變,訕訕的笑著,沒答話。周劍和武泉,有大皇子作保,自然不可能被押入地牢,連守備軍地牢的門都沒進來,就被放走了。
在這個世間,所謂的規矩,都是對弱者的奴役。在真正的實力和權力面前,規矩都是笑話。
衣牧盯著季東,繼續問道:“本殿下再問你,你說方曉尋釁滋事,到底是何事?”
季東有些尷尬搔了搔腦袋,還是沒答話。要說方曉和武泉周劍二人發生了武鬥衝突,就絕不應該只抓放了方曉,武泉和周劍都應該抓起來。
但是這兩人都是大皇子殿下的人,肯定不能抓,所以對於四皇子殿下的話,季東沒法回。
衣牧忽然扔出了一塊紅白色的令牌,令牌上方,刻著一條金色的長龍,“季將軍,你不妨回去好好查一查,方曉我就先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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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塊令牌,季東懊惱的一拍腦門,大聲道:“哎呦,白龍令?殿下若是早點取出白龍令,本將就不會前來阻攔了。”
衣牧冷笑了一聲,看了一眼方曉,道:“方兄,你若是想走,現在就可以走了。”
方曉站起身來,對著衣牧抱拳道:“多謝衣兄相助,今日之事,方某記住了。”
衣牧點頭,臉上的冷意緩和下來。
“我帶你出去。”陸英上前一步,看了一眼方曉,轉身朝竹林走去。
“方某告辭!”方曉轉身,隨著陸英一同離去。
方曉身後,衣牧盯著方曉的背影,慢慢的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對著方曉的身影,忽的將手中的酒杯一斜,杯中的酒盡數灑在了地上。
“殿下。”季東臉上的神情忽然變得恭敬起來,對著衣牧俯身道:“您,為何對此人這般客氣?就只是因為此子是劍滄海之徒嗎?”
“劍滄海?”衣牧臉上的笑容透露著詭異,“你可知道,天下蒼生,皆是棋子。”
季東的瞳孔微微一縮,他有些聽懂了衣牧話中的意思,心中感到震驚,不敢多說什麼。
“你去回覆我大哥,棋子,我已經丟擲了,就看他接不接。”
季東俯身點頭道:“殿下,我明白了。”
……
站在守備軍地牢的門口,方曉回頭望著離去的陸英,臉上露著若有所思的表情。
“衣牧,衣香香……”方曉的嘴裡呢喃這兩個名字,同時腦海中想到了古語幽,“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大皇子殿下……”方曉的嘴角展露出了一絲冷笑。方曉可不會管這個人是不是皇子,若是衣有龍再得寸進尺,他一樣殺!
回到七寶閣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方曉見到了正一籌莫展的巴真和王子君兩人,兩人都一宿沒休息。方曉的迴歸,讓兩人都很高興,他們正愁著不知道該怎麼把方曉弄出來。
方曉簡單把自己怎麼出來的經過解釋了一遍,只不過省去了刺客那一段,聽得王子君一臉感慨,誤以為這完全是衣香香的功勞。
“兄弟,豔福不淺啊!長得帥,果然能當飯吃!”
方曉苦笑搖頭,現在他越來越覺得,女人都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特別是衣香香這個女人,讓方曉十分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