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裡的幾天裡,梁昭都是迎來送往,每天忙得不亦樂乎,認識的不認識的,有交情的,沒交情的,都上門來了。
在正式慶祝這一天,富平侯府門前更是車水馬龍,根本就沒有多餘的位置,梁昭滿面笑容的站在門口笑臉相迎。
隨著人越來越多,梁昭也有些招架不住,正當他打算歇一會兒的時候,宮裡來人了,而且一來就來了三夥人。
大娘娘,太上皇,還有陛下,都紛紛派了內官,賞賜了不少的東西,在場的人無不側目,畢竟這是何等的殊榮啊。
陛下派人來也就算了,關鍵是太上皇竟然也派人來了,這就不得不讓他們驚訝了,畢竟這梁昭可是陛下的急先鋒。
當初禪位的事情上,那可是出了大力的,甚至可以這麼說,要是沒有梁昭的話,可能根本就不會有禪位這事兒。
試問在這種情況下,太上皇又怎麼會來呢?可是讓人沒想到的是,太上皇到底是派人來了。
梁昭面上不動聲色,可實際上心裡卻暗自提高了警惕,他心裡清楚,別人或許沒事兒,但是太上皇一定沒安好心。
這次估計就是捧殺了,但是對於他來說,這有些東西其實並不那麼重要,畢竟從官家下旨的時候開始,就註定了會是這樣。
誰讓那是新朝第一道聖旨呢?從那時候起,自己就在風口浪尖上了,想躲是躲不掉的,現在就看太上皇的後手了。
心裡這麼想著,但是臉上還是笑容滿面,表現的一點異常都沒有。
一場喧鬧終於結束了,梁昭夫婦也得以松了口氣,夫妻二人在房間裡,看著手裡的禮單,。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梁昭。
此時也被禮單上的東西震住了,無它,實在是太多了,簡直是一筆天文數字,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
這個數字一般情況下,只會出現在年底戶部的奏摺上,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少了,放下了手裡的禮單。
“娘子,這次咱們可是出了很大的風頭啊,接下來就不要再招搖了,咱們該好好休息幾年了。”梁昭道
“嗯,我知道了官人,官人,這麼多東西,你說咱們要不要?我實在是有些擔心,這樣能行嗎?”明蘭道
“娘子你就放心吧,娘子啊,從今天開始,正事兒就不要做了,做一些以前你不想做的事兒。”梁昭道
“啊?官人你這是要?可是官人,這其他人能信嗎?”明蘭道
“為何不信?就算是他們覺得有假,那也不敢說什麼,而且咱們做這些,也不是給他們看的,只要陛下那邊?”
“娘子你就放心吧,之前我已經,在陛下那邊做好鋪墊了,現在只要你這邊也這樣,那就由不得他們不信。”
“懷疑那是一定會懷疑的,不過他們懷疑他們的,咱們繼續做咱們的,兩不耽誤,不用管他們。”梁昭道
“嗯,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官人你就等著看好戲吧。”明蘭道
“幼,娘子這麼有信心啊?那為夫拭目以待。”梁昭笑著道
就在梁昭夫婦商議對策的時候,顧廷燁也沒閒著,他此時已經到了任聲的書房中,二人已經說上了。
“任尚書,事情就是這樣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顧廷燁問道
“顧侯,此事事關重大,能否容我好好考慮考慮?”任聲道
“我說任尚書啊,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你就沒想想,這次為什麼是我來?這種事以前,可都是他梁昭辦的。”
“實話跟你說了吧,這梁昭辦的事情,還有的商量,我來的話,那這事情就沒緩了,說實話,這個破差事我也不想來。”
“可是不來不行啊,你說這臉上有光的事兒,都讓他梁昭幹了,到我這就剩些亂七八糟的了,你說我跟誰說理去?”
“這一步趕不上,步步趕不上,兄弟我就是個勞碌命,您也給句痛快的,到底能不能幹?”顧廷燁直接道
“這,顧侯啊,你怎麼也得容我想想啊?”任聲道
“哎,任尚書啊,感情我剛才都白說了,我這麼告訴你吧,天黑之前我就要回去了,現在你明白了嗎?”顧廷燁道
聽了這話的任聲,臉色頓時一變,他聽出了這話裡的意思,可是正因為聽出來了,所以才更加糾結。
按照剛才的話來看,這次應該是陛下的密旨,可是他總覺得這裡面有古怪,但是又不知道古怪在哪裡。
所以他遲遲不敢答應,生怕之裡面有什麼圈套,而此時的顧廷燁心裡就是另一種想法了。
此時的他心裡很平靜,不管這次能不能成他都無所謂,畢竟他這麼做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會有什麼結果。
時間就這麼慢慢的過去,任聲一直沒有說話,顧廷燁也沒有催促,而他的這幅樣子,讓任聲徹底湖塗了。
按說自己這邊遲遲不答應,這顧廷燁不是應該著急嗎?不是應該催促自己嗎?怎麼現在卻這麼平靜?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試探一下,所以便開口道“顧侯,不是我不想答應,實在是這事情太大了,所以?”
“哦?這麼說任尚書是不打算答應了?那好辦,那我現在就回去,告辭了。”顧廷燁一聽這話,直接起身就要走。
眼見顧廷燁要走,任聲有些慌神了,於是趕忙開口道“顧侯,顧侯,您這是做什麼?怎麼這麼急啊?怎麼也得留下吃頓便飯啊。”
“嘿,我說任尚書您可真有意思,這都什麼時候了,我還有心思吃飯嗎?而且還是你家的飯?:”
“行了,我是真該走了,畢竟我就是留下來,你也不可能答應,反而還會被套話,所以任尚書您還是省省吧。”顧廷燁說完就走。
看著顧廷燁離去的背影,任聲是越看越心慌,難道他真的猜錯了?這真的是陛下的意思?
而此時的顧廷燁,一臉嚴肅的離開了尚書府,在進了自家轎子後,這臉上的嚴肅就消失了。
其實今天發生的事情,那都是他算計好的,眼下就看任聲會不會這麼做了。
任聲在顧廷燁走後,就一直在書房裡哪都沒去,他的腦海裡不停的閃過,剛才顧廷燁的話,以及他說話時的表情。
以期望能找到些許的破綻,但是讓他失望的是,想了這麼久也沒想到,一時間他的心裡有些煩悶。
就從書房裡出來走了走,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下人間說話的聲音。
“哎,你是不知道啊,這段時間富平侯府,那可不是一般的熱鬧啊,每天那府門前車水馬龍的,就是現在都沒斷了。”下人甲道
“可不是,聽我那小舅子說啊,這富平侯府庫房裡,都已經堆滿了,全都是這朝臣們送的賀禮。”下人乙道
聽了這話的任聲恍然大悟,對呀,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要說此時誰能比顧二更得盛寵,那一定非梁昭莫屬啊。
想到這任聲頓時有了主意,吩咐下人準備好了禮物,第二日一早就出發了,並且很快就到了富平侯府的門口。
而此時的梁昭,也有些意外,他想到這任聲可能會來,但是他沒想到,這人竟然來得這麼快。
昨天顧廷燁才去跟他談,今天就跑到自己這來了,這還真是有趣的很啊,就是不知道,他能說點什麼新鮮的出來。
梁昭滿面笑容的,來到府門口迎接,二人一陣寒暄後,就一道進了府中,然後直接到了前廳落座。
又是一番寒暄之後,二人這才進入主題,不過這時候任聲卻不說話了,梁昭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二人又去了外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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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尚書,這裡應該能說了吧?”梁昭問道
“還請梁侯見諒,實在是茲事體大,本官不得不小心行事。”
“今日來找梁侯,實是無奈之舉,昨日顧侯去了本官處,談及...茲事體大,本官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所以只能冒昧登門,還望梁侯幫我一幫啊。”任聲起身躬身道
“哎,任尚書您這就太客氣了,這事情其實我也是知道一二的,其實一開始,這個差使是陛下交給本侯的。”
“不過最近你也知道,我這裡人多口雜的,事情太多了,實在是抽不開身,所以陛下才會把這差事,交給了寧遠侯。”
“為了這事兒,我也跟陛下好好爭取了一番,可無奈,最後還是讓那顧廷燁撿了去,我本以為這事兒就這樣了。”
“沒想到這顧廷燁,竟然找到了任尚書那裡,您放心,這是陛下交給他顧廷燁的差事,哪裡來的什麼其他。”梁昭道
“哦?竟然是這樣嘛?任某多謝梁侯解惑。”任聲道
“哎,任尚書不用如此客氣,這能給顧廷燁找麻煩的事兒,本侯自然是樂意至極。”梁昭直接道
聽了梁昭這話,任聲沒有接茬,在知道了真相之後,他這心裡已經放鬆了不少,可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心。
“任尚書,不知道您可還有事?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梁昭道
“哎,梁侯,要說這京城之中,誰最瞭解寧遠侯,那一定非您莫屬了,您說我要是直接置之不理,那寧遠侯會如何?”任聲道
“嗯,任尚書你這話算是問對人了,要說起這顧廷燁來,我還真是瞭解不少,他這個人啊,是一肚子花花腸子,心眼還小,你若是置之不理,他怕是會有別的辦法對付你。”梁昭道
任聲沒有在意這話中夾帶的私貨,而是順勢問道“那不知道梁侯以為,下官應該如何?”
“任尚書啊,你該怎麼做本侯不知道,不過依著我對顧廷燁的瞭解,你這邊若是對他置之不理的話。”
“他一定會去找陛下,讓陛下下旨,由你協助他辦這個差使,所以任尚書,你這回怕是躲不開嘍。”梁昭道
“這,這該如何是好啊?還望梁侯教我。”任聲一聽趕忙開口道
“這,任尚書啊,你這就讓我很為難了,這事兒怎麼說也是陛下交代的,我雖然看不慣那顧廷燁,可也不能做的太過。”
“所以你這個忙我怕是幫不上了,不過嘛,你倒是可以自己想想辦法,沒準就能想出來呢?我就不送了。”梁昭說完就起身要走。
任聲見狀,也只能是跟著起身告辭,畢竟這正主都走了,自己總不好在人家書房裡久留啊。
看著任聲離去的背影,梁昭笑了笑,然後哼著小調就回了房間。
而任聲這邊已經坐回了轎子裡,他腦海裡正在回想著,剛才梁昭說過的話,隨著一點點的回憶,任聲的眼神勐地睜開了。
對呀,既然這差事是陛下交代的,那自然要有人完成,可到底是誰完成,對於陛下來說,又有何區別呢?
所以他並沒有回府,而是直接進宮去求見了元豐帝,此時東宮的御書房中,元豐帝正一臉古怪的,聽著任聲說的話。
“愛卿啊,這差事可是兇險的很啊,你確定你要接過去嗎?朕就是因為知道此中兇險,所以才交給寧遠侯去辦的。”
“所以任愛卿,關於這件事兒,你還是在考慮考慮吧,不要這麼急著做決定,等你考慮好了再來找朕也不遲。”元豐帝道
“啟奏陛下,能夠為陛下分憂,那是臣的福分,臣不怕危險,hi望陛下能夠恩准。”任聲躬身道
“這,任愛卿啊,你當真考慮好了?你可要知道,此事事關機密,你一旦接下了,可就不能反悔了?你確定嗎?”元豐帝問道
“回陛下,臣心意已決,還望陛下成全。”任聲斬釘截鐵的道
“好,愛卿既然有此報國之心,那朕自然沒有阻礙之禮,真就答應愛卿這個請求,這個差使,就交給愛卿去辦吧。”元豐帝道
“臣,必定不負陛下重託。”任聲聽後大喜過望,趕忙躬身道
“好,愛卿說得好,不過愛卿啊,你畢竟是個文人,這些人可都是些亡命之徒,所以你可要當心啊。”
“這樣吧,朕讓富平侯抽調一隊人手,讓他們去保護愛卿你的安全。”元豐帝想了想後又道
“臣,叩謝陛下隆恩,臣必定誓死以報。”任聲跪地頓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