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其他人見此情形，一個個江湖人士老奸成性的停手，只是各有各想法的神色異常起來。

不過一位冷麵的老婦人，卻最先坐不住了，臉帶異色的走了出來，朝文元方向看了看，臉色越發驚疑不定。

文元口氣一沉：“諸位要清理什麼人，我管不著，更不願攙和，還請讓路。”

“嘿嘿！只怕連道友已出不去了，這裡可並非城市，而是‘淵霧殿’，諸位早都被算計了。”老婦人突然臉現古怪的說道，但隨即面色又一沉下來：“我們還有其他手段！”

話音方落，一旁驚駭的聲音的隨即而來。

“怎麼會這樣，我體內內力，怎麼只能調動十分之一都不到了！”聲音由驚訝轉為驚恐，而這位說話之人，正是李四！

驚厲話音未落，當即他兩手一陣掐訣，身上亮起一層烏粼粼光暈來，但閃了幾閃後，烏光砰地一聲，化為無數碎光原地消散了。

李四臉上終於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驚怒之下還想強行再驅使內力時，驀然感到頭顱一沉，一股暈眩感覺直衝頭頂，接著雙腿一麻，人就骨松筋軟的倒在了地上！

“你這是……”

“不好！我也是這樣！”

“我的也是！我等都上當中毒了，好你個盜匪！敢下毒！”

李四那番奇怪表現沒多久，只要不是沒腦子的人，當然毫不猶豫的檢視各自內力是否還在，結果一聲聲暴怒和咒罵聲此起彼伏的傳出。

此時人人心中一沉，但見到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護衛一個接一個的倒地，神色驚懼無比，饒是老婦人還想故弄玄虛一下，此刻看來也再沒有必要了。

“中毒？哈哈，各位可都是久經江湖的人物，什麼毒能瞞得過各位的眼睛，一點都沒被察覺，其實我確實沒有下毒，只是一點點香而已！”老嫗一改之前拘束神態，目光掃過眾人，聲音有些激狂的大笑起來。

到此時，她索性坦然承認了自己身份。

“軟功香，莫非你用的是此物？”老嫗笑聲還迴盪耳邊時時，李四腦海中瞬間念頭飛轉後，終於靈光一閃，驀然聲音一尖的開口道。

其他之人，除了老嫗本人外，除了文元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起碼在聽到之前，大部分人都猜測何種毒物即無色無味，又能讓人飲下後短時間無法覺察，但似乎一點頭緒沒有，此刻李四一語中的，任何知道軟功香效果的江湖人士，無不震驚異常！

難怪這麼多人也察覺不了，說起此物，不僅不是毒物，反而是江湖少有的補藥。

是以奇珍異寶精華，配以其他數種江湖頂尖草藥，方才能煉製出來，是江湖上最頂尖的固本培元的東西之一，據說服用的越多，內力能不斷精煉下去。

不過哪一個會白白貢獻精粹，因此即便這東西人盡皆知，但真正出現的例子卻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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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眾人知道體內是此物在作怪後，應該大感走運，這東西普通人只怕一輩子也難以品嚐到，但眼下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這東西唯一的弊病就在於藥性太過霸道，一旦進入體內，若是不主動刺激此液還能相安無事，可一旦呼叫內力超過一定程度或是嘗試煉化，就必須靜下心來閉關消化，一點點磨掉此液藥力勐烈的衝擊。

具體閉關多久，則要看吸入的香而定，提前不會有任何徵兆也無法探知。

換句話說，這裡的人早就中招了，只是打鬥期間沒人會注意罷了。

此時李四心裡吃驚的是，對方能奢侈的動用這種東西，看樣子下量還不少，這可不是光靠四處收購一點精華就能辦到，最有可能是大組織才可以。

別人驚慌，但是文元卻露出一絲不耐煩。

他身體外面有著法術遮掩，李四到也認不得他。

文元沒做什麼，隨手一揮所有毒藥被驅散，盜匪全部飛出好多裡外了。

現場的人驚駭不已，反應過來的時候文元已經消失不見了。

所有人都猜測是誰，但是沒有任何結果，只能讓車隊繼續前進。

行進一天後，車隊休息了。

清晨，車隊中的眾人，一一甦醒，洗漱一番。

這時，那個始終在馬車上的那個老者，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深深的吸了口氣後，在一處空地活動手腳，漸漸的，他作著各種各樣的動作。

文元看了一眼，內心頗為驚訝，此人施展的這些動作，雖說沒有什麼攻擊力，但每一個都可以起到強身的作用，連貫之後，效果更佳。

少許，老者收拳，吐出一口長氣，隨後略一猶豫，向著文元走來。

在近前，老者笑道：“小哥，昨夜休息的可好？”

文元略一點頭，沒有說話。

老者猶豫了少許，問道：“小哥，那百年柳樹葉，不知道你是從何處尋來？”

說完，他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路邊撿的。”文元說道。

老者頓時一滯，想了半天，苦笑道：“小哥……好運氣！”

又與文元閒聊了幾句，無論他如何旁敲側擊，始終無法從文元口中得到想要的訊息後，老者暗歎一聲，轉身離開。

若是真的比較，文元的年紀，做老者的老祖宗都有餘，老者的那些旁敲側擊，對於剛剛出道的年輕人或許有用，但對於文元來說，卻是半點作用均無。

跟著車隊，文元漸漸的把心態調整，慢慢的融入其中，數日一晃而過，這些天內，那個小姐時常來找文元說話。

但每次說著說著，就會小臉紅了起來，目露奇異之光，也不知心裡想些什麼。

看到此女眼中光芒，文元內心也有漣漪。

只不過，文元自討自己的年紀，就算做這女孩的老祖宗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於是，內心總是有種怪異之感。

而且，仙凡有隔，如果不是她頂著和那個人一模一樣的樣子，文元恐怕絲毫波動都沒有。

又一天，京城已然目之所及。

凡人的都城，儘管華麗，但看在文元眼中，卻是平澹至極，沒有任何出彩之處。

若非那都城之上居然有一道道靈氣，文元看都不會去看一眼。

文元神識一掃，整個都城已然在心中成形，在都城之內，共有九道靈氣。

至於散發出這靈氣者是修士，其散發的靈力也有強弱之分，其中除了一個最為龐大之外，其餘八個，全部次之。

城市中有一層陣法，阻止任何神識窺探，只是這陣法，對於文元來說，形同虛設。

其中修為最高者，已然達到了結丹後期，最低者，也擁有築基後期的修為。

對於這奇特的建築物，文元頗感興趣，隨著車隊進入城池後，文元收回目光，笑了笑，沒有說話。

在城中南北之間，一座浮橋之上，文元與李四等人告辭，李四雖說與文元相識不長，但卻有種如故的感覺，他拍了拍胸脯，向文元保證，若是文元遇到了什麼麻煩，找他就行。

還有那讓出馬兒的孫老二，在這幾日的拼酒當中，他對於文元，算是心服口服，此時離別之際，他與李四一樣，告訴文元，若是他被人欺負了，他孫老二一定出手。

最後，那老者從馬車上下來，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面帶白紗的女子。

看見文元要走，女子眼中露出一絲惆悵。

老者上前與文元攀談幾句後，那面帶白紗的女子拿著一個冰絲口袋，快步來到文元近前，把口袋遞給文元，輕聲道：“這裡面有十兩金子，算是診金。”

文元也不推辭，接了過來，這種凡人界的金錢，他除了四百年前略有所碰之外，這還是首次獲得。

文元一抱拳，轉身離開。

一直到他走出極遠，那小姐才幽幽一嘆，轉身回到馬車上，車隊順著浮橋，進入了南城。

捏了捏手中的十兩金子，文元行走在京都之內，京都，不愧是天子腳下，行人眾多，街道兩旁商鋪比比皆是，林林總總，包羅萬象。

沒過多久，文元目光微不可查的一閃，在這凡人京都之內，他到現在為之，居然看了不下十個修士。

雖說這些修士的修為，最高也不過是練氣十二三層，但這種現象，文元在其他國家幾乎很少遇到。

沉吟少許，文元看了城中心的氣息一眼，心底已然有了答桉，想必這就是中州的特色吧。

一直到午後，文元仍然在街上閒逛，在京都的商鋪中，有一些顯然不是面向凡人，而是為修士而開，其內居然販賣玉簡、法寶等物。只是這些店鋪外，都有一層禁制，凡人是進不去的。

京都之人顯然對此現象已然熟知，所以幾乎沒有任何凡人會走進這一類店鋪。

文元沉默片刻，在城西一處較為偏僻的地方，以八兩金子的價格，租下一間不大的店鋪，整理一番後，便住了進去。

若要晉級元嬰，先要體悟人生，感悟紅塵，這是文元想到的，可以突破元嬰的方法。

他平靜的看了這店鋪一眼，文元安靜的盤膝坐在後屋之中，靜靜的感受凡人的世界。

所謂小隱於野，大隱於市，文元此時，便隱匿在這繁華的凡人京都內，靜靜的感受其天道，感受紅塵，吸收紅塵之力為了突破元嬰做著全面的準備。

時光如梭，歲月流逝！

兩年之後，一處山野上出現驚雷陣陣，風雲色變的異兆。

這次高空的異兆對準的位置，正是文元閉關修煉的洞府。

文元在這山澗邊上一坐便是半年之久，時值寒秋之時，白露化霜，地面，附近的樹木之上鋪滿晶白一片。

此時便是文元的身上，也結了一層白霜，法力震盪，白霜霧化，化作一縷縷水汽。此時四周夜色如水，明月高懸。

文元並沒有太多其他東西需要佈置的，他手掌一託，一顆早已煉製妥當的普通的結嬰丹沒入口中，那結嬰丹的藥力在體內化開，藥力匯成的洪流進入種子。

文元痛得眼前一黑，雖是透過典籍對痛苦有一定的認識，卻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彷彿體內隨時會炸開一般。

如果不是他以前經歷過更深痛苦，恐怕此時還真堅持不過來。

在結嬰丹所化藥力的巨大衝擊之下，種子表面出現了一絲細小的芽，但整體卻仍然絲毫不為所動，四周大量充斥著結嬰丹所化的藥力，文元面色一變。

以前在晉級的時候，哪怕晉級不成功，也是可以停頓下來的，總結經驗，然後準備充分之後，再次衝擊。

文元都不記得自己以前反覆試過多少次，前前後後拖沓了幾年才成就始源。

誰知踏入三清卻完全是另外一副情形，現在種子冒出芽來，如果不能一口氣衝到三清，種子受損，境界大跌，想要重新將修為拉回來，不知道要等到何時。

一旦中止，如果種子破裂，又不能突破三清，豈不是說以後再無進入三清的機會？

文元暗自一咬牙，典籍裡怎麼沒有跟他說過這種情況？

不過很快，文元又回過神來，也許這是他的境界太過奇怪，難度會更大一些。

用別人元嬰時的老一套已經不管用了，至於典籍所傳授的經驗之談，也只是針對大多數情況而言。

自己境界本就與常人迥然不同，如果死抱著前人的經驗不放，別說是結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普通的結嬰丹不行，那便來極品的。

文元將丹田內的龐大藥力盡數匯入結界之內。然後二話不說，再次服下一顆極品結嬰丹。

幸好體內有空間這樣的存在，否則無法在第一時間內將這龐大的藥力匯出，馬上進行第二次碎丹，恐怕他晉級的舉動也就到此為止了。

狂暴靈力那股絞痛感讓文元疼得牙齒都幾乎咬碎，渾身震顫，這次芽比起上次要多了一些。

仍然還未晉級，文元雙目一片血紅之色，渾身上下冷汗滾滾而落。

這痛苦相當一部分嘗試結嬰的金丹修士止步在這一層。非有大毅力者不足以挺過去。

天空異象紛呈，星海和龍鳳交替出現，附近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