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遠遠的一個山坡上，孤零零地站著一個少女，向他擺手。背後是一大片灰濛濛的薄雲，向西緩緩飄過。\n\n張天一提了一口氣，施展輕功，很快就來到了她的身旁。正要開口，姜宇晶卻先說道：\n\n“先生有件東西忘記帶了，小女給先生送過來了。”隨後掏出了個包裹，遞給了他。\n\n說這話的時候，少女胸脯微微起伏著，語音有些沙啞，繃著一張秀氣的臉，憂鬱而紅腫的眼睛望著遠方。\n\n張天一開啟包裹往裡一看，只見裡麵包著一件新做的坎肩，一雙新做的鞋；另外，她把阿虎尋到的那個圖也送給了他。\n\n張天一自長大以來，記憶中就從來沒有流過淚。此時，見到這些衣物，他的心顫抖了，感覺眼睛有些溼潤，眼看眼淚就要流出，他有些不好意思，用手假裝揉了揉眼睛。\n\n當他再看她時，就見姜宇晶忽然身子一軟，癱了下去。\n\n張天一飛快地一把抱住了她：“……小姐怎麼了？”用手一搭她的脈搏，知道她心情顯然過於悲痛，又有些勞累。\n\n“你……你難道昨夜一夜沒有閤眼？唉，……你，你真是個傻姑娘！”張天一心疼地掏出水袋給她嘴裡喂了一口水，不知該如何勸她。\n\n過了一會，姜宇晶睜開了眼，她的眼圈發黑，見自己躺在張天一的懷裡，下意識地推了他一下，但由於渾身沒勁，就無力地說：“……我沒事，……先生……你要多保重，以後一個人在外面，沒有人疼你，”說到這裡，兩行淚珠從眼角順著流到耳根。\n\n張天一把她抱得緊了一些，內心不停地翻滾著。他有心想和她一起生活，但想想自己的年齡，再看看那把青龍劍，想著自己肩上的重任，眼前浮動著清涼谷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又看了看劍鞘上精心繡著的那一雙龍鳳，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她才好。\n\n“……宇晶，”他這樣叫著她：“你聽我說，我年紀比你大的多，你完全可以找個自己中意的年輕人來過安生的日子，何苦要跟著我一個行走在江湖上的人受累呢？”說道這裡，張天一幾乎是用懇求她的口氣來勸她了。\n\n姜宇晶皺著眉頭，兩眼柔情萬種，深情地望著他，嘴唇微微顫抖著，“……人……人家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偏偏喜歡你……”說到這裡，她把頭深深埋進了他的懷裡，一下子就哽咽著哭了起來，兩個肩膀不住地抖動。\n\n張天一抱著她，用手為她捋捋散開的一綹秀髮，用笨拙的嘴在她耳邊前言不搭後語地說：\n\n“……忘……忘了我吧，過幾天……過幾天就會好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n\n半晌，姜宇晶才止住了哭泣，她坐了起來，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花，把頭髮整了整，對他說：“時辰不早了，先生走吧，不耽誤你了，先生不用操心小女，我會照料我自己的。”說罷，自己先站立起來，又扶著他站好，為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替他揪了揪衣服，說道：“這件衣服稍微寬大了一些，你要注意身體，看你瘦的。”\n\n張天一看她神情好了許多，就安慰她說：“我會經常來看你的，你不要荒廢了這幾天學的劍法，過些日子我會再來教你幾招的。你且記住：你學的劍法千萬不要傳給任何人。本來一開始我倒是有心想介紹你加入本門弟子，但考慮到你一些情況，不願讓你跟著受苦。所以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你要好好照顧令尊，如果遇到什麼事情，千萬要告訴我，我一定會幫助你的。”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我也沒有什麼好的禮物可以送給你，你就把這個帶上吧。”說著，他掏出了一個鐲子，說道：“這是小時候家母臨走時留給我的，我就送給你戴著吧。”他把她的手臂輕輕地舉起來，笨手笨腳地給她戴上。\n\n姜宇晶看了看手腕上的鐲子，又望著他的臉說道：\n\n“你可要經常過來看看我，真的要來啊，”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用力搖了搖他的肩膀。“沒有你，我會丟了魂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過?你不會一去就不來吧？”說著，她上前緊緊抱住了他。\n\n張天一用手臂扶住她的肩膀，忽然，姜宇晶抓起他的手臂，輕輕朝著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張天一疼得哎呀一聲，姜宇晶撲哧一聲笑了，隨後又給他揉了揉。\n\n片刻，她抬起頭，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但看起來像是在苦笑，用手推了他一下，“……你，走吧……”說完，轉過身子，消失在茫茫的山林中……\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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