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堂玉的確想不到，這麼晚了，太上長老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裡。
如果換做是奎長老或者是風門主他們，那他反倒是更能接受一些。
“回來了？”太上長老看了眼徐堂玉，笑著說道，“那小子怎麼樣了？”
徐堂玉聽到這話，就明白過來了，原來太上長老來這並不是為了見他，而是想要打聽顧淵的情況。
“顧師弟自從回去之後，便在閉關修行，靠著丹藥，完全不眠不休，看來是憋著一股勁的。”徐堂玉趕緊說道。
老人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又看向徐堂玉，輕聲說道：“你很信任他？”
徐堂玉趕緊低下頭：“太上長老見諒，弟子今日在百香樓，太過冒失……”
不等徐堂玉話說完，太上長老就揚了揚手，將其打斷，然後笑著說道：“怎麼，你覺得我這大晚上過來找你，就是為了白天的事情想要興師問罪？在你眼裡，我就是這般小心眼的人？”
“弟子不敢！”徐堂玉臉色驟變，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著急了。
太上長老嘆了口氣，衝著徐堂玉招了招手。
“你來之前，我已經泡上了茶，不用這麼緊張，咱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坐下喝杯茶吧。”
“弟子不敢。”
“你就當，這是我的命令？”
聽到這話，徐堂玉這才硬著頭皮坐了下來。
徐堂玉很小就來了神光門，那時候，太上長老可還沒有閉關，相反，太上長老也非常看重當初那個倔強的孩子，而少不更事的徐堂玉在太上長老面前，似乎也少了一些敬畏之心，更加跳脫一些。
可十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切，徐堂玉變得成熟內斂了，而且，十年沒有見過面，徐堂玉和太上長老之間的關係也生疏了許多。
注意到這一切的太上長老，心中頗為感慨，和徐堂玉聊了一會天，又指點了一下徐堂玉修為上的瓶頸，笑著說道：“我還記得，你剛來神光門的時候，性格倔得不行，你師父被你惹怒了，讓你抄寫心法一百遍，不然不許吃飯。
那心法，就算是筆速快一些，抄寫一遍也得數個小時，你還真三天三夜不吃飯，最後還得你師父強行往你嘴裡灌……”
說著，太上長老便控制不住般哈哈大笑起來。
徐堂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時候，的確是不懂事的。”
“其實也是那時候，我便確定，你將來不可限量，其實相比較之下，堂雪的天賦還要比你好上不少，可在修為上，你卻要比她快一些，勤能補拙，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談。
的確，對於武者而言，天賦很重要，尋常人修行一個月，也比不過那些天才修行一天，可只要耐得住寂寞……咳咳，不說這個了。”
太上長老本來是想要撒撒雞湯的，可說著說著，自己都有些說不下去了，雖然勤能補拙，可若是真的出現那種修行一天堪比別人修行一個月的妖孽，就算勤能補拙，怕也是無法超越了。
徐堂玉笑了笑，說道：“太上長老，顧師弟，就是我見過最天才的人了。”
“哦？”
“今日在百香樓，並非是有地頂撞太上長老，只是……如果真正瞭解顧師弟，那就不會覺得反常了。”
“說說看。”太上長老饒有興趣道。
他來找徐堂玉的目的，其實就是想不明白，徐堂玉為什麼能如此信任顧淵。
一晚上的時間，將《青元秘術》修行到第二層，換做是誰都會覺得不可思議，這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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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碼，在太上長老的認知裡，是這麼回事的。
徐堂玉站起身，為太上長老添了杯茶，這才重新坐下說道：“據我所知，顧師弟真正成為超凡到現在也才一年的時間，可就是一年的時間，他從一個普通人，進化到可斬殺A級妖物，太上長老，您敢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強大的存在嗎？”
“一年時間？”這下，太上長老的臉色真的變了。
“不錯！僅僅一年時間！”徐堂玉神情嚴肅道。
望著徐堂玉此刻的模樣還有說話的語氣，太上長老有些迷茫了。
他的第一反應是，這小子又在胡說八道，要麼，就是被顧淵忽悠得太狠了。
從他出生直到現在，見過的人數不勝數，什麼時候都會有不可一世的天才，可即便是那些天才，也不可能有這般恐怖的成長速度！
他沉思片刻，又直勾勾看向徐堂玉，說道：“所以，你覺得顧淵真的在一個星期之內，進入第三層？”
“弟子不知道，可如果換做別人，弟子會認為，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一丁點希望都沒有。可因為是顧師弟，弟子突然不敢將話說得太死了。”
“嗯……”太上長老這一次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接下來卻什麼話都不說，只是喝著茶，沉思著。
在這過程中，徐堂玉也不敢出聲了。
終於，太上長老站起身。
“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弟子恭送太上長老！”
走出徐堂玉的屋子，太上長老走了幾步，突然抬起頭望著星空。
他沉思了良久，徐徐吐出了口氣。
也許，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而自己的篤定，只是因為，認知不夠？
就像從來沒有見過飛機的古人，他們篤定普通人永遠也無法如鳥兒一般飛上天空。
……
直到天明。
顧淵睜開眼睛，看著被自己陰神控制的杯蓋，臉上露出了笑容。
折騰了一晚上的時間，不單單是可以用陰神控制杯蓋，而且，還可以在睜著眼睛的情況下自由操控著陰神。
這在顧淵看來，是個非常了不起的進步了。
也幸虧是有這些丹藥，否則的話，顧淵想要做到這一步，還需要耗費很長時間。
拉開門，走到院子裡，伸了個懶腰，順帶著活動筋骨。
而站在門口的神光門弟子，在見到顧淵的時候，就被嚇了一跳。
大概三個時辰前，他看到顧淵屋子裡的燈終於滅了，這才松了口氣，心說對方總算是扛不住決定休息了。
可就在他準備走的時候，那盞燈又點上了。
原來，只是蠟燭燒沒了……
“咦，你還在這啊？”顧淵此時也看到了他。
“顧師兄，早啊。”那弟子嘴角微微抽搐著，皮笑肉不笑地打了聲招呼，
本來以為就是站一會崗，沒想到是要值夜班……
“對了，麻煩通知一下你們門主，丹藥已經沒了，再給我送點
，別五顆五顆給，太少了，多拿點過來。”顧淵說道。
“是……嗯？”那弟子猛然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顧淵，“五顆？都沒了？”
“是啊，其實早就沒了，後面乾脆沒吃。”顧淵說道，“這不是看大晚上的，也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嘛！”
那位神光門弟子欲哭無淚：“那……那顧師兄你人還怪好的呢……”
“哈哈，這就是將心比心嘛。”
看到顧淵把自己剛才的話當真了，這位年輕的弟子差點沒直接厥過去！
那可是五顆丹藥啊！
以他在神光門的地位，一個月也只能領取一顆，有的時候立功了，可能多獎勵一兩顆，卻也僅限於此，就算是徐堂玉那樣的門主親傳弟子，一個月也只能領取五顆，可見其珍貴程度。
可這五顆丹藥，竟然一晚上就被顧淵造完了！
他就納悶了，顧淵這是真的將丹藥當成糖豆子吃了嗎？
好在這時候，徐堂玉已經過來了，他趕緊走過去，將顧淵剛才的話傳遞給對方。
而徐堂玉看了對方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心思，笑著說道：“我知曉了，稍後我去找門主，你就不用去了。”
聽到這話，弟子如蒙大赦，恰好徐堂玉也讓他趕緊回去休息，當下也不推辭，趕緊逃之夭夭了。
如果徐堂玉不來的話，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向門主開口，只怕門主會將心中的不悅發洩在他身上吧？
將早餐送進屋子裡後，徐堂玉看了看顧淵，對方看著還神清氣爽。
“顧師弟，你還不打算休息嗎？”
“休息過了啊，剛剛不一直都在休息嗎？”顧淵說道。
“這……”徐堂玉沉思片刻，說道，“顧師弟，那丹藥的確可以幫助陰神快速恢復，但是適當的休息也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果一直不睡覺，就算有丹藥在，陰神還是會受到損傷。”
“無妨，丹藥不是也能修補嗎？”顧淵滿不在意道。
徐堂玉笑了笑，搖搖頭：“丹藥是丹藥，可睡眠不是丹藥能夠替代的，這不單單是為了陰神，也是為了心態，要不你等會小睡一會，我正好去幫你討要丹藥。”
“嗯……”顧淵也知道，徐堂玉肯定不會害自己，更不會嫌棄自己丹藥吃的多，便點點頭答應下來。
等徐堂玉走後，伏蒼蘭站在門口看了兩眼，說道：“這小子這麼沉得住氣？他就不怕，那赤練魚已經臭掉了？”
“那不會。”顧淵解釋道，“我之前就查探過了，赤練魚雖然翹辮子了，卻並沒有任何異味，而我之前也詢問過徐堂玉，他讓我不用擔心。”
“哦……”伏蒼蘭點點頭。
片刻後。
百香樓裡。
風門主桌子拍的震天響。
“他要臉不要？五顆啊！那可是五顆啊！這就吃完了？他把丹藥當成什麼了？麥麗素嗎？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其他幾位長老，同樣憤憤不平。
“堂玉，你確定，那小子真的將丹藥都吃了？”
“弟子確定。”徐堂玉立刻說道，“前四顆，是我看著顧師弟吃下的，另外一顆，則是趙師弟見證。”
“他這是……作死啊！”風門主的臉色突然變了，“一下吃這麼多，他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