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也是，”莊雲木笑得很開心，“結果我師父拒絕了？”

“這一來一返，本就耗時，結果帶回的訊息是，江老先生說他最怕奔波，不如就近找找，有沒有無稽臺出來的弟子在長安周邊。不過，在這個訊息帶回之前，你已經進府了。”

“這你們就沒經驗了，”莊雲木浣了浣手帕，擰乾，“去找我師父看病，千萬別空手去。你別看對外說什麼，送再大的禮，不給治就不給治，就看緣分。實則這個緣分是對你送你的東西的緣分，你若送些新奇的，合了他意的，你不要他治他都得追著給你治。”

君臨天被逗笑，“江老先生的神相，由此在我心裡崩塌。”

“就說他治那個老伯，我都懷疑他是先看上人家女兒了。”

“據我所知，你師孃好像正是青川人。”

“是啊，青川葉氏。”

“就是那個老伯的女兒？”

“嗯。”莊雲木點點頭，“我提起這個跟你說，是想著我師父當年醫他岳父的時候，就碰上你這種狀況了，到了預估的時間，還什麼都看不見，還真是，最後那天才好的。這麼想著，我好像不那麼慌了。你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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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

君臨天清清嗓子。

“好，那你現在，試著睜開眼看看。”

莊雲木微俯身，很期待的望著君臨天。

君臨天的眼皮看起來很薄，眼珠在下面動來動去，卻一直沒睜開。

“你幹嘛？”

莊雲木戳了他的肩膀一下，“睜開啊。”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見了？要是能看見了我要怎麼說？如實嗎？那可不好玩了。

君臨天在打著他的小算盤。

睜開的一瞬，一道刺目的白光，感受到的疼痛比昨日更甚，讓他微眯了眼。少女逆光站著，好像穿著白色的裙子，臉上是黑黑的一團。很不適應，君臨天眨了眨，再睜開，依舊眯著眼，依舊很痛，可是少女的面貌，竟一點點清晰了。

方才濺了點藥漬在面紗上，殿內又沒有其他人，所以莊雲木的面紗是取了的。

這會兒，君臨天的目光，正小心翼翼的，滑過她的每一寸眉目。

莊雲木俯著身，湊得很近的觀察著君臨天的眼睛，絲毫未察有異。君臨天感覺得到她的呼吸，感受得到自己驟然加快的心跳。他真的盡了力，才掩蓋住了自己的狂喜。

“怎麼樣？”

莊雲木左看右看，“有點光亮沒？還是一點影都看不到嗎？”

君臨天坐直身子，“好像……好像有點影了，能看得到形狀。也看得到你在我面前的一團影。”

“真的？”

“真的。”

莊雲木問這話的時候，眉毛，眼睛，嘴角的弧度，都寫著喜悅。離君臨天又那麼近，他覺得自己快沒辦法思考了。

“太好了！”莊雲木起身，“那我便放心了，現在你要做的就是適應著，也不用再敷藥了，內服就成，我要趕緊把這件事告訴太子妃。”

說著桌子都不收拾了，轉身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