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武道，吳明跟陸霄各自有自己的一套理念。功夫到了兩人這種境界，基本上是不可能說服對方放棄自己的路的。

陸霄的優勢在於，他知道前面的路。

他在天龍世界，花費了畢生的時間，推演了無數神功秘籍，同時結合靈鷲宮的壁畫。最終得到一個結論。

人類的身體是有上限的。

天龍原著中，段譽吸收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內功，但是最後也不過是跟喬峰在伯仲之間。虛竹接手了逍遙三老的內功，功力直接突破兩百年。但是也就那樣，最後也沒混出個人樣來。

那時候，陸霄就意識到，人類對於真氣的儲存是有極限的。

即便是他另闢蹊徑，打通了更多的隱藏經脈。能夠同時讓更多的真氣，在體內運轉。但是仍舊能夠感覺到那種清晰的限制。

就算是他這種氣運之子，真氣的儲量也只不過比常人多一些而已。上限被鎖死，他嘗試了幾乎所有的方法，都無法真正突破。

後來陸霄改變策略，在真氣的質量上想辦法。北冥真氣，本身就是某種高質量的真氣。在同級別的對決中，能夠佔據一些優勢。

但是仍舊不夠好，陸霄花了大半生的時間，改良提純北冥真氣。最終還真的取得了一些成果。

他現在體內的真氣，已經徹底的擺脫了原本北冥真氣的屬性。變得更為精純霸道。

配合北冥神功，只要陸霄想的話，意念之間，可以直接引動三丈外的對手的真氣波動，直接強行抽走對手的真氣。

不過他從未真正使用過這招，因為他總感覺，北冥真氣的這種特性，怕不是幹這個用的。至少不是吸收別人內功的。

但是很快，真氣的提純也進入了一種瓶頸。任憑陸霄如何改進北冥神功。他的真氣如何壓縮提純，最終都無法得到一種質的進步了。

陸霄曾經想過，道門傳說中的練氣化液。但是很顯然，傳說之所以是傳說，就是因為這事一般人幹不成。

陸霄嘗試過很多次，但是根本連希望都看不到。

至此，不管是量的增加，還是質的突破，都被封死了。陸霄全力施展開來，固然有著陸地神仙級別的戰力。但是也僅僅如此了。他暫時看不到前面的路了。

陸霄將自己現在的武學境界稱之為先天。古龍世界中，沒有非常明確的體系劃分。一般都是一個人牛逼就是牛逼，作者不會給你解釋他為何如此牛逼的。因為大多數牛逼的人，出場都是為了給別人殺的。

吳明聽了陸霄對武學的劃分，點了點頭。

“先天，很貼切。我等修為已經超越凡世，確實只有先天二字能夠配得上我們的境界。而先天之上，就是你所追求的境界？”

“沒錯，只可惜，目前為止，我還找不到前進的路。”

吳明想了一下，然後說到。

“你搜尋天下各種旁門武學，是想要其中打通那些隱秘經脈的手段。然後集於一身，徹底的打通自己體內所有的經脈？”

“沒錯，既然看不到前面的路，那自然是要嘗試走出自己的路。我這一步，就是要打通體內，所有的隱脈。試試看，會有什麼效果。如果不成，那就想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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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我被困這先天之境，也有二十年了。這些年，我蒐集天下武學。不管是那些失傳的，還是沒有失傳的，我盡數收入囊中。甚至練成了其中的大半。但是收效甚微。

武功到了你我這個境界，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莫大的威能。那些看似精妙的武學，甚至不如我們隨手一掌。屬實有些雞肋啊。”

陸霄自然也有這種感覺。他在天龍世界的時候，還熱衷於收集各種武功秘籍。但是到了這個世界之後，這種心思就澹了。反倒是對那種另闢蹊徑的旁門武學更加感興趣。

因為以人體奇經八脈為主的武學，基本上已經被他摸頭了。不管是降龍十八掌這種剛勐霸道的武學，還是如意蘭花手這種陰柔纏綿的武學，他都隨手可以用處。他甚至不需要用天山折梅手來輔助，僅僅是看一眼，就能夠在體內模擬出那種真氣的執行路線。比那些修煉了幾十年的高手，還要精純。

但是就像前面所說的，這些武學根本沒什麼意義。他現在都懶得用了。

吳明活了這麼多年，終於見到了一個能夠跟自己論道的同級別高手。心中也是異常興奮。

“你有自己的道，我也有一道你且聽聽。”

陸霄立馬凝神靜氣，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縱然兩人道不同。但是或許會讓他觸類旁通呢。

“我當年感覺武學難以前進之後。便佈局天下，以這天下棋局為樂子。但是暗地裡也是沒有放棄探索。不過我的陸跟你不一樣。我嘗試在精神層面做出突破。你可知道江湖上流傳的那些迷魂之術。”

“自然是知道，我本身早年還曾經精通此道。”

吳明並沒有在意陸霄口中的早年。他心中已經理所當然的將陸霄當做了是同輩之人。只不過修煉了某種駐顏的功夫，所以看起來比較年輕。

“嗯，那你可知大多數的迷魂術，不過是藉助藥物的小道。”

“那是自然，一般都是藉助迷煙施展，說穿了不值一提。”說到這裡的時候，陸霄已經猜到了吳明的意思。他竟然已經開始研究精神層面的問題了。

精神一道，陸霄也有少量的涉獵。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精神一道似乎並不適合武者。他前世看過九陰真經。裡面就有移魂大法這種精神攻擊的手段。

但是那個精神攻擊，其實還是藉助內力來施展的。更像是一種高階的催眠術。其實並不是真正涉及到了精神攻擊。

陸霄翻遍了到髒，在道家的很多典籍中。都是所謂鍛鍊精神的秘法。陸霄一一試過，根本沒用。

修煉真氣，好歹能夠看到一點前路，精神層面的修煉，乾脆就前路都看不到。所以，他很快就放棄了。

吳明道：“我能走出這條路，其實也是有些僥倖。因為我的根基其實不是練出來的。而是天生的。”

陸霄恍然，原來吳明是天賦異稟。

“我天生五感敏銳，還有一種特殊的直覺。從小到大，幫我躲過多次危機，修煉武功也能夠冥冥中感覺到最正確的方法。故而學習任何武功都是無往不利。一開始我只是以為自己天賦異稟，是個武學奇才。

直到近二十年，武學之路看不到前路。我才靜下心了，開始研究我這種特殊的天賦。我在魔教的大光明典上，找到了一種秘法。

這種秘法，魔教自己都幾乎是遺棄了。因為從未有人練過。講究的是以目傷人。但是武功高的人，雖然可以用眼睛威懾對手。但是終歸不過是藉助武功高的優勢，以及自身的勢，恐嚇對手。

嚴格來說，算不上用目傷人。但是那種秘法，是實實在在的以目傷人。而且用的不是內力，據秘典描述，是心之所至，敵皆傷。”

這話就有點牛逼了，看對方一眼，心裡想讓對方受傷，對方就受傷了。

這顯然已經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武學，而是另外一種體系了。看來這個世界，確實曾經有人嘗試過這種路線，只是受限於各種條件，沒能走出太遠。

“我在得到這種秘法之後，一開始也沒有在意。後來偶然間嘗試了一下，竟然成功了。只不過那次成功，讓我也是元氣大傷。修養了半年才修養回來。”

武功到了吳明跟陸霄這種程度，想要元氣大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是面對千軍萬馬的圍攻。他們也可以來去自然。萬萬沒有元氣大傷這一說。

“沒錯，不是肉體上的傷。而是已經精神上的疲憊。每日昏昏沉沉，做事沒有精力，對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一天半數時間在睡覺中度過。一直花了半年左右的時間，我才徹底恢復過來。

不過被我用秘法做實驗的那個小子，可就沒這麼幸運了。自那之後，他就變得瘋瘋癲癲。武學天賦雖高。但是性格上卻出現了某種缺陷。精神狀態也是極為不穩定。

我花了十年時間，嘗試治癒他。但是完全行不通。我知道他一定受到了某種傷害，但是我卻不知道傷口在什麼地方。最後只能聽之任之了。

不過從那之後，我再也不敢使用那種秘法。而是開始深入研究。

實不相瞞，我自由習武。任何武功，到了我的手中。不過三五天，我就能夠精通。一個月我就可以練到跟創造這門武學的人一個境界。但是這門秘法，花了我近二十年的時間。

我現在能夠勉強掌握這種對敵手段。但是消耗太大，而且只能對一人使用。還不如我隨手一掌來的快。但是我仍舊感覺，這可能是我的機會。”

精神攻擊，吳明掌握了某種精神攻擊。但是攻擊力以及技能回覆方面有點問題。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至少是半隻腳入門了。

只可惜，陸霄感覺。他的路，可能比自己的還要難走。

而且對方提到了他實驗秘法的時候，有一個受害人。那人聽起來有些熟悉，難不成是宮九。畢竟宮九完美的符合一個性格缺陷者的狀態。

“武道一途，到了你我這裡，已經死盡頭。若要更近一步，需要的不僅僅是天賦，機緣。最重要的是傳承跟累計。所以，有沒有興趣為這個武林留下一點什麼？”

陸霄算不上什麼好人。畢竟前幾世，他幹過很多好人做不出的事情。但是也絕對不是一個壞人。遇到力所能及的不公之事，他能出手還是會出手的。

在前世，他蒐集了天下武學。但是並沒有強取豪奪。而是全部做了等價交換。同時，他還大力發展了逍遙門，跟靈鷲宮。

將自己整理出來的各種武學，傳承下去，將逍遙派打造成了前所未有的超級門派。同時，也為江湖培育出了不知道多少頂尖高手。幾乎是一己之力，將天龍世界的武林，拔高了一個檔次。

在陸小鳳的世界，陸霄所要做的會更加誇張。不過陸霄也不會一味地索取。在華夏文明所有的理念中，他最認同的是傳承二字。

他從來不會敝帚自珍。每一個世界，都會儘可能的將自己所帶來的的改變傳承下去。在這個世界也是如此。

這一世，陸霄的目標就是找到正確的路。不是完成突破，僅僅是找到正確的路。

但是他目前為止不確定自己究竟能不能陳宮。所以，他準備邀請吳明，跟自己一起。將這一切記錄下來。如果他們兩個最後失敗了。至少會給後人一個失敗的警示。如果僥倖成功，那也算是在這個世界留下了自己的傳承。

吳明的心態跟陸霄有些相似。他在小島上的時候，各種武學秘籍也是隨便送。島上一眾武林人士，各個身懷那種失傳的絕技，戰鬥力堪稱頂級。只不過他做人的下限比陸霄低了不少。對人命漠不關心，只求自己玩的開心。

但是陸霄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不是因為他認同了陸霄的理念。真正吸引他的地方，是跟陸霄一起研究前面的路。這才是他唯一在乎的事物。

陸霄未出現之前，他研究的動力並不足。因為沒有進展，也沒有人能夠交流。但是現在，看到了希望之後，他自然想著更進一步。至於留下傳承什麼的，這種事情不過是隨心去做罷了。

“吳兄，既然他同意了，那我們就一言為定。”陸霄再次舉杯，吳明跟他碰杯。

“對了，你真要給那個小崽子換眼睛？”

“換，為什麼不換？人家可是花了大價錢請我來的。要是不做，我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哈哈哈哈，有意思。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是這麼一個道理。我千里迢迢的趕到這裡，除了跟你論道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給你添亂的。我現在也感覺，不做的話，有點對不起自己了。”

“哈哈，那好。我們就以平南世子的眼睛，小鬥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