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倒猢猻散,頭子沒了,劇院裡藏著的邪物也搬出了劇院四散到了大街上,尹蕾娜難得看,直接離開了彼岸世界,馬不停蹄地趕到天使之眼。
和大長老與奧克塔薇爾的交情不多,即使他們對自己有所照顧,也沒有多少話說,報了平安說了說自己的事蹟差不多就結束了,接著從座天使奧克塔薇爾手上接過熾天使的專屬聖遺物——猶大的誓約。
那是個不小的圓潤厚重十字架,背在背上看不到頭,遮住了半條腿。
這麼大的玩意只有在虛空儲物櫃裡吃灰一條出路。
據奧克塔薇爾的口頭說明,聖焰注入便能轉化為能量,射出六根光矛形成領域,在領域內聖焰能力將得到大幅度加強。
對之前的尹蕾娜來說可能是件不錯的道具,不過現在就是錦上添花,還只能自己用……
臨走前,奧克塔薇爾叫住了尹蕾娜:
“現在還早,不過有一天我會告訴你一些事。”
“什麼樣的事?”
“挺重要的……哦不,應該是最重要的事,現在你還不夠格,得再成長會兒,十年、二十年……”
“這麼長時間過去還有告訴我的必要嗎?”
她故作神秘:“那件事再過百年也是一樣重要。”
——反正現在沒我什麼事。
自我催眠著不去好奇,尹蕾娜終於把歌羅西裡的事辦得七七八八了。
最後帶著亞絲娜和紅葉狩在城裡遊歷了一天,把她們安置在了塞西羅斯莊園那兒,自己則再次動身前往了約爾德城,途經維亞城換乘馬車,再一次回約爾德城,只感覺這裡就像個垂垂暮老的老人,經過戰亂,即使元氣開始恢復,它給人的感覺也不會變了。
昔日的阿薩斯咖啡奶茶店如今開遍了大街小巷。
“隊長他們估計賺得盆滿缽滿了吧。”
花點錢打聽了一番,得知小隊裡的大家有錢以後已經不用自己操勞了,都待在家裡等待神裁者任務,除了埃爾莎,據說她去了神裁者總部任職,現在還在前線……於是尹蕾娜偷偷在每個人的門縫下遞了一張紙條然後按下門鈴。
馬爾薩斯、查理、米亞還有納西太太都收到了紙條,上面只寫著一個陌生但又好像見過的地址,為了一探究竟,隊員們出奇一致地選擇前往目標地點一探究竟。
來到目的地後他們才突然想起來,這個小閣樓不就是昔日尹蕾娜和靈兒的住所嗎!
尹蕾娜是不在了,但靈兒還是自己掏腰包沒讓她們的紀念之地讓出去。
隊員們在門口匯合,由隊長馬爾薩斯按下門鈴,很快裡面就傳來了拖鞋摩擦地面的塌塌聲,大家雖然希望見到那個許久不見的女孩,但事實擺在面前,就僅僅想象一下吧。
而當白漆的大門開啟,那張臉居然真的出現了,還以為是幻覺,但感受著肢體傳來的真實觸覺,又發現是真實的。
大家緊緊抱在一起。
“我回來了!”
即使是馬爾薩斯和查理也不禁勐男落了淚,硬是說不出話來,還是米亞哭著喊道:
“歡迎回來!”
情緒冷靜點後,大家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尹蕾娜為每個人泡了重櫻式的抹茶,然後在大家好奇的追問下講起了這幾年的漂泊,除了血族監獄和失去意識那會讓,其他時間的生活還是很不錯的,甚至還順手救下了一座大城市,頗為奇幻的旅程讓大家聽得很是嚮往。
“不管怎麼說,能回來就好啊,”馬爾薩斯感慨一聲,“可惜埃爾莎不在,不然的話她一定會為你驕傲的……對了!我們的冠軍,想好在首都裡向女皇討要什麼獎勵了嗎?據說女皇和她的秘書打了個賭,如果你在以少敵多的情況下還能獲勝,她就會給你更多更好的獎賞,知道你還活著的話,獎賞也一定保留著。”
“是啊是啊,”米亞起鬨道:“幾乎是一步登天的機會呢!尹蕾娜你一定得好好考慮下。”
這倒是新的情報,尹蕾娜臨時改了改想法,又有了新的方案。
“獎勵啊~我是這麼想的……”
聽完後大家都有點說不出話來,尹蕾娜想要的,說是在帝國身上割一塊肉都不為過。
查理有點腿軟:“女皇能答應嗎?”
納西太太也勸道:“是啊,不切實際的獎勵反而會讓女皇陛下厭惡,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可尹蕾娜似乎勝券在握:“所以需要一定的談判,我相信我的籌碼會讓女皇鬆口的。”
下午,將大家送走後尹蕾娜也反鎖了家門,她再來約爾德無非兩件事,一是和神裁者小隊的大家保平安敘敘舊,二就是去找赫斯特了,約爾德監獄的典獄長,欠尹蕾娜一條命,準確點來說,應該是欠露西亞阿姨一條命。
傍晚時分,尹蕾娜一路走來,到了監獄附近化作蠻啾飛了進去,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典獄長的辦公室。
辦公室是亮堂的,讓尹蕾娜不由得一喜,至少赫斯特還在。
不由分說地踹開門,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在典獄長的位置上。
不過很快就換了個人坐了上去,以前看來遙不可及的位置現在憑一柄刀便唾手可得,身份高貴的典獄長只能像做錯事的小破孩一樣跪在尹蕾娜面前。
“我問,你說,不然腦袋搬家,懂?”
尹蕾娜用刀尖掂了掂男人的下巴,他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之前的典獄長呢?”
“您指得……是哪位?”
“赫斯特,臉上有刀疤的。”
“赫斯特典獄長一年前去世了、、唔……大人手別抖啊!這是事實啊!”
尹蕾娜的臉沉了下來:
“怎麼死的,為什麼死的。”
“自、自殺,好像是她夫人去世的緣故,她夫人死後的一個月,赫斯特也自殺了。”
“嘖!”
看到尹蕾娜現在非常的不爽,新的典獄長CPU過載地回憶當時的事,突然眼睛一亮:
“大人!我想起來了,赫斯特離職前留了一封信在這裡!就在您左手邊的抽屜裡。”
尹蕾娜伸手去找時,男人又補充道:
“好像是寫給尹蕾娜·卡斯蘭娜的,我就納悶了,那位怎麼會和監獄的老大有關係呢,大人放心!火漆還在沒人看過!”
信找到了,暫時把刀放在一旁,兩手將信封拆開,a4大小的紙上沒寫多少字。
“尹蕾娜·卡斯蘭娜親啟,
血族說你死了,但我覺得沒有,於是我留下了這份信。
當你看到它時我已經死了,是不是很遺憾不能親手殺了我給你獄友報仇?真是抱歉,我堅持了一個月,但我沒辦法再忍受哪怕一天沒有她的日子,所以我將選擇自殺。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和血族合作,好讓我妻子能活下來,這點事你在奧利維亞宅邸時應該就知道了……
關於那位露西亞·瑪格麗特女士,為了讓她保守秘密,我賄賂她的室友合夥將其謀殺,因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我也派過人去殺你,但都失敗了。
我說這些不是在為自己辯解、祈求你和那位女士的原諒,而是在闡述我自己犯下的罪行,像我這樣自私的人不會得到任何原諒、這點我心知肚明。
根據遺囑,我應該會被葬在……這裡,如果覺得不解氣,你大可過去把我刨出來,如何處置悉聽尊便,相信死後的我一定不會找你麻煩。
——赫斯特”
手心火焰升起將信封燒得一乾二淨。
“懦弱的傢伙……真是可惜了啊露西亞阿姨,沒辦法親手幫你報仇了,希望在另一個世界你能親手掐死他一次吧,這傢伙肯定不會還手的。”
站起身朝門口走去,典獄長終於如釋重負。
“大人不如晚飯吃了再走?”
“感謝您的好意,不過不必了,沒有意思。”
剛走出監獄,還沒走幾步路,一道聲音從影子中出現,嚇得尹蕾娜還以為結城家的黑甲衛追到這兒來了,那得多大的恆心和毅力啊……
尹蕾娜沒有感知到任何的敵意和殺氣,兩秒後,一個軟軟的身軀撞進了她的懷裡,低頭一看,是一頭熟悉的雙馬尾,尹蕾娜記得很清楚,因為這種款式的雙馬尾只有她會綁,而且只給一個人綁過。
她的手撫摸著小家夥柔順而烏黑的頭髮,一眨眼,原來那麼小只的靈兒已經長到她下巴那麼高了:
“靈兒長這麼大了啊~”
“嗯~姐姐我好擔心你,還以為……還以為……”
說著說著還是沒能控制住淚腺,豆子大的淚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啊。
“好啦好啦,都哭成小花貓了,往姐姐衣服上擦擦吧。”
好不容易哄好了靈兒,晚上無人的街道上,月光照亮了地上的坑窪,兩人手牽著手漫步著,互相講述著這些年發生的故事。
尹蕾娜這才知道,原來名聲大噪的“影哨”殺手組織居然是靈兒一手創辦的。
自己留給她的那筆錢就成為了組織的啟動資金,隨後從約爾德城起步,逐漸向周圍的城鎮擴充套件,到如今已經是全帝國最大的殺手組織之一了,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組織成長為如今的龐然大物,靠得居然是創始人強大的實力、鋼鐵手腕以及百分百的任務完成率!
同行們可能不認可影哨,但沒有一個人不認可時崎靈·S·卡斯蘭娜這個名字,當然,靈兒的化名是暗影,沒人知道她的真名,也不會有人把殺手界的傳奇和那位天才冠軍少女聯絡在一起。
“靈兒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啊?”
“都聽姐姐噠!”
靈兒甩著她和尹蕾娜的手,一蹦一跳地開心道。
“姐姐又不是傳奇殺手,或許未來會需要靈兒幫忙,但現在我想聽聽靈兒的想法。”
“emm……靈兒想把影哨擴散出去,遍佈全世界~然後吃著提成陪姐姐養老!”
“小財迷~不過也是個偉大的想法呢……”
靈兒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想和尹蕾娜說,不過很快有人從巷子裡鑽了出來,似乎是靈兒的下屬,叫靈兒趕緊回去,任務還沒做完怎麼就跑掉了。
尹蕾娜沒有強留,靈兒有自己的事要做,她也有,未來在一起的機會還很多。
“那姐姐我先走了喔……過幾天再來找您!”
“嗯嗯,拜拜~”
夜已經深了,四周非常的寧靜。
得知靈兒也有了一番作為後尹蕾娜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一種感覺——憑一己之力改變世界竟是如此簡單,可能還差了點意思,不過只要再有點時間,絕對不難。
這不就離她的人生目標又近了一大步嗎?
“好!翻身仍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王都,等著我!”
壯志宏圖已在尹蕾娜心中成型,棋只差一招,完成之際全國人都要為之震驚。
按捺著興奮難得地睡了一覺,第二天早早地起床,只有睡覺醒來後才會帶給她“一天充滿希望”的感覺。
穿上盛裝,買下前往首都德林博的頭等艙列車票,即刻前往弗蘭特帝國的心臟。
照理來說從省城到首都的列車和軌道都是最快最便捷的,要不了三天就能急速抵達,但尹蕾娜是從約爾德城出發的,還得經過約爾德城、維亞城兩個站點才能在歌羅西維亞車站出發,行程硬生生延長了一倍有餘。
等尹蕾娜到站後直呼有一段日子不想做列車了,這些日子都快坐吐咯。
在路邊叫了輛馬車載著自己到皇宮去。
秉持著低調保密的原則,直到這一刻尹蕾娜都沒有暴露自己,不過接下來就必須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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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衛士兵一問,尹蕾娜一答,腦門上直接冒出了問號,但還是如實彙報了上去。
資訊從下往上傳到了守軍統領耳朵裡,然後傳到了軍部大臣桌上、再像是病毒傳播一樣,幾乎所有能在御前站著的要臣貴族都知道了尹蕾娜還活著,當他們聽到時總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句“什麼?!”幾乎人人說。
普通人可能會遺忘尹蕾娜,但女帝手上還捏著本屬於尹蕾娜的鉅額獎勵,誰不眼饞?
即使不眼饞,這些獎勵也有可能觸碰到一些人口袋裡利益,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希望尹蕾娜還是死了的好。
但她就是還活著,而且生龍活虎地出現在了皇宮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