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雞和鴨興許都太小了，連塞牙縫都不夠，所以下官自作主張，又叫人牽來了一頭羊羔、”
孫超然對曹峰如是道。
曹峰蹙眉，甚至他這位下屬兼好友對待任何事都秉公執法，更是到了一種喜歡鑽牛角尖的地步，今天要是要是不讓他試個明白，怕是回頭會被他唸叨好幾日，索性由著他。
不過，眼前這小羊羔估摸著也就幾個月大，他們衙門裡可沒有，所以曹峰想了想問道：
“這羊羔你從哪兒弄來的？”
孫超然實話實說：“是問老鄉借的。”
“錢給了嗎？”
“給了的，這羊羔是頭公的，不產奶也不生崽，用處不大，我就給買來了。”
曹峰聽後這才點點頭，隨後看向姜果果那頭。
此時，羊羔已經被以為衙役牽著來到了白虎面前。
那羊羔咩嘿嘿的聲音中，聽出了明顯的緊張跟害怕，四肢細細的羊腿止不住地顫抖，屬於動物界的本能讓這只小羊羔面對白虎的氣息，害怕極了。
這時，方才還一直盯著姜果果看的小白也轉移了視線，正在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小羊羔。
它的眼裡充滿了探究跟嚮往，那是發自本能的，一種流淌在血液中的獵食慾望正在緩慢滋長。
但是，小白在盯了幾秒後，竟硬生生移開了視線，再次扭頭看向姜果果。
——人類幼崽主人，他們又牽了一頭羊過來，是給本虎打牙祭的嗎？
這一次，姜果果也扭頭看了小白一眼，她也想要看看，小白究竟有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只對視一眼，姜果果便是一愣。
怎麼說呢？她怎麼感覺小白看她的眼神怪可憐的？
這可憐兮兮的無辜虎眼，彷彿是在問她，我可以吃嗎？
這讓姜果果愣了一下，隨後便是狂喜起來。
有效呢，小白它並沒有因為口糧在自己面前活蹦亂跳而獸性大發，它真的扛住了！
不過仔細一想，姜果果又覺得這可能是老天在幫他們。
其實孫典使和曹縣尉想的法子存在漏洞，並非完美之計。
想要測試小白是否不具有威脅性，激發它的獸性，應該先將小白額上個三天三夜，甚至更久。
如果在極度飢餓的時候還能不大開殺戒，或許才能真正證明小白的溫順。
不過，似乎那兩位大人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姜果果自然也不好提醒他們。
不然的話，這結果就連她也不敢保證呢。
聽說這次災荒，好些旱災嚴重的地方斷水斷糧，民生疾苦，都已經出現了吃小孩兒的可怕事件。
人在極度飢餓，甚至可能餓死的狀態時，都尚且控制不住自己的殺心，又怎能去要求一個猛獸做到連一部分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此時，圍觀者們已經開始驚歎起來，指著小白不可思議地討論。
“你看，那小羊羔離得這麼近，那白虎都不為所動，看來是沒什麼問題的。”
“或許，那小女娃子很有一套，能讓那白虎聽話，要是我也能養一隻這麼聽話的大老虎就好了，這樣一來，就沒人敢欺負我了。”
“你覺得可能嗎？老虎生性兇殘，食量又大，搞不好你還沒把對方馴服，對方就先吃你下肚了！”
“呸呸呸，去你的，那女娃娃都能做到，憑啥我不能？”
“你可拉倒吧？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小女娃看著有些與眾不同？明明只有四五歲的樣子，卻如此從容淡定，就是見了不少世面的大人都沒有她那樣的氣勢吧？”
一時間，眾人無不好奇地看向了姜果果，越發覺得方才那人說的話很有道理。
也不知，這女娃子是哪家的小孩，要是自家也有這麼個與虎為友的娃兒，還不得翻天了？
此時，那牽著小羊羔的衙役也有點驚訝了。
他是這裡所有人中，距離這頭老虎最近的一個，起初他還兩腿發抖，心慌的不行。
如今在這兒這麼長時間，變了法地引誘這頭老虎上鉤，人家都沒鳥他一下，看樣子真是被馴服了的？！
姜果果見就算再給一天時間，也未必會如某些人的願，看到小白狼吞虎嚥的樣子，自己這肚子倒是有些餓了，看著眼前的小羊羔，眼前浮現出了羊羔的七七四十九種美味做法，不禁砸吧了一下嘴巴。
“嗯——應該差不多了吧？我家小白是不會傷害這些可愛的小動物的，不如就這麼算了吧？本寶寶的肚子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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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峰：……
孫超然也是嘴角微微一抽，心裡腹誹你這小女娃兒倒是會挑時候。
不過，既然事實擺在面前，再要糾纏下去的話，倒是他們欺負了這女娃兒了。
於是在曹峰的首肯下，算是預設了姜果果與小白入城沒問題。
“對不住了小妹妹，我等也是為了要考慮全城百姓的安危，不得已才這麼做的，希望你明白。”
姜果果仰頭猛點小腦袋，一臉乖巧。
“嗯嗯嗯，果兒明白，都是工作嘛。”
曹峰眉毛一挑，心說這女娃兒當真是跟其他小朋友不太一樣，要是換做別的小孩來，怕是早就哭著鼻子撲進孃親懷裡哇哇大哭了。
不多時，曹峰便帶著衙門的人全部都撤走了。
而目睹了一切的鳳凰城百姓們也逐漸對白虎有了些改觀，此時對著一人一虎，更多的是好奇跟探究，而不是排斥與害怕了。
姜果果也跟家人們一起到了附近的酒樓，準備每每吃上一頓。
因為來得晚了，包廂都已經坐滿了客人，沒辦法，他們只好在二樓的雅座選了個敞亮的靠窗位置坐下。
還沒等店小二上來點菜，不速之客便找上門來。
“是你們！娘你快來看啊，遇上這小雜種了！”
姜果果扭頭一看，就見一模樣有幾分眼熟的少女正在不遠處，怒目瞪著他們。
可這人是誰，她一時還真想不起來，於是眯著眼不客氣道：
“醜八怪，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