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寶劍在那片林地深處一閃而逝,也不知是否擊中群妖之首,不過倒是將它引出。
群妖之首的形態不甚怪異,大體模樣像人,有腦袋和軀幹,有雙腿和兩臂,只是全身佈滿網狀的血紅色條紋,彷彿有岩漿在它身體中流淌,抑或那是它的血液。
黑暗之中,它的雙眸閃爍著耀眼的血紅之光,尤為醒目。
先前,常遠舟的青光寶劍似乎已擊中它的身軀,因為能夠看到它的胸口上,有一處像燒紅的鐵板一樣的傷口,但這對於它而言,不痛不癢。
常遠舟並未感到意外,這是一隻大妖,實力強橫,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收拾掉,他不敢有絲毫鬆懈。
說時遲那時快,群妖之首從林中飛出,就如同一頭憤怒的兇獸,朝著常遠舟撲來。
一陣咆哮,只聽到聲音,根本看不到群妖之首的蹤跡。唯有那兩團詭異的紅光,化作一條長線,猶如死神的鎖鏈,席捲而來。
咆哮聲未落,身軀已至。
躲,無處可逃,閃,閃避不及。常遠舟御劍相抗,來一個硬碰硬,群妖之首雖然強悍,但是他北芒派內門弟子也不是吃素的!
常遠舟的青光寶劍和法訣,跟那群妖之首相碰撞,夜空為之一顫。
剎那間,綻放出一片美麗壯觀的煙火,紅的、白的、粉的、綠的……五彩紛呈,星光燦爛!
諸葛邪看著常遠舟和群妖之首較量,也不急於出手相助。他若出手,拍出的法訣遠不及常遠舟的法訣厲害,只能是徒勞。
若用上縛仙索,倒能壓迫群妖之首,只是,難免會讓常遠舟和夜驕陽注意到縛仙索的存在。
這對於他而言,是極為不利的。
得找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給群妖之首一鞭,既能傷及群妖之首,又不使縛仙索暴露。
諸葛邪暗暗挪動腳步,時刻處於最佳位置,伺機偷襲。
空中的常遠舟和群妖之首鬥得難捨難分,常遠舟出神境巔峰的修為,竟隱隱有被群妖之首壓制的趨勢,可見這群妖之首實力之可怕。
又一次正面交鋒,常遠舟和群妖之首都被對方的法訣震退。
群妖之首剛一落地站穩,諸葛邪已是逮住機會,一鞭甩來,席捲著狂風呼呼作響,直接打在它的背。
一聲霹靂驚響,光芒閃過之後,只見那群妖之首的背部,網狀的血色條紋瞬間暗淡許多。
常遠舟大叫一聲“諸葛兄務必小心!”隨後捏著法決,隨同青光寶劍一同朝群妖之首壓去。
群妖之首咆哮一聲,往後退去幾步,不再與常遠舟正面交鋒,顯然是忌憚一旁的諸葛邪伺機偷襲。
常遠舟的攻勢越發猛烈,直逼得群妖之首退無可退,它正要反撲,又見諸葛邪在不遠處蠢蠢欲動,諸葛邪手中的長鞭,深深地將它吸引。
似乎察覺到縛仙索的厲害,先前的那一鞭,已將它震懾住。
群妖之首在這剎那之間,稍有恍惚,常遠舟的法訣巧妙拍出,轟在它的腦袋上,頓時打得它一聲慘叫。
眼看著常遠舟勝利在望,諸葛邪不再試圖使用縛仙索。他得留一手,不管是常遠舟還是夜驕陽,他都不能完全信任。
所以他不能讓縛仙索這等壓箱底的絕招,輕易現露,以免被人防範。剛才的出手,常遠舟並未留意,如此甚好。
說到底,他來這豐茂城,完全是因為答應了紫竹,並無個人目的。見到夜驕陽,他有心巴結,企圖撈到好處,卻也只是小事,犯不著為之竭盡全力。
倘若有機會,他倒是想將夜驕陽這美貌的女將軍佔為己有,即便已經將紫竹忽悠到手。
美女,誰會嫌多,哪個皇帝不是後宮佳麗無數,誰又敢說皇帝如此做法有所不妥。他心中一直秉持著這樣的信念。
猛然聽得一聲咆哮,那群妖之首已是暴怒。
以為群妖之首即將發飆,諸葛邪趕緊嚴陣以待,卻沒想到群妖之首咆哮完之後,竟然轉身跳進密林之中,在諸葛邪和常遠舟愣神之際,一下就沒了蹤影。
諸葛邪奔過去,問常遠舟道:“常兄,你怎麼讓它給跑了?”
常遠舟一臉懵逼:“我也正奇怪,它怎麼會突然逃跑……”
諸葛邪笑道:“它看起來威風無比,卻不料如此不堪一擊,沒兩下就抱頭鼠竄,沒出息!”
常遠舟思索著說:“它好像在害怕著什麼東西……”
“是嗎?”諸葛邪故作驚訝,其實他能猜測到群妖之首所害怕的,極有可能是縛仙索。
另一邊的夜驕陽,已是將諸多小妖擊退,見到常遠舟這邊有大妖現身,正抽身過來相幫,不料想卻來遲一步。
夜驕陽看向密林,冷聲道:“胡作非為,罪不可恕,我們追!”
追?
諸葛邪看著茫茫夜色,心想:三更半夜的,追什麼妖怪,不如回去睡大覺,本來我還想跟紫竹好好快活一番……
夜驕陽才不管諸葛邪心中如何想,話一說完,她就朝群妖之首逃離的方向追去,常遠舟自然是二話不說就跟上去。
眼下也容不得諸葛邪反對,看著夜驕陽和常遠舟的身影漸漸融入夜色,他只能跺了跺腳,硬著頭皮跟上。
追得半個時辰,顯然沒追上。諸葛邪見到夜驕陽和常遠舟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是因為迷路,還是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諸葛邪言道:“夜將軍,實在不行咱們就先回去吧,等天亮以後再作計較。”
夜驕陽沒有回應。
常遠舟也沒有理會諸葛邪,向夜驕陽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一問,倒讓諸葛邪起了好奇心,觀察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這裡竟然有一些奇怪的建築,像普通老百姓的房屋,卻陰森得嚇人。
待他看得仔細,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裡是一座祠堂,規模非常之大,簡直如同一個村落,但是處處顯得破舊不堪,似乎已經被廢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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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驕陽回答道:“這裡……是九夏部族的老祠堂,已經棄用多年……”
祠堂不管多老,如果沒有極為特殊的原因,一般不會棄用,何況是一個部族的大祠堂。
究竟九夏部族為何要將這裡遺棄,誰也不太清楚,就連夜驕陽也說不明白。
常遠舟沉思片刻,又問:“我們貿然闖進去,會不會對九夏部族的先靈不敬?”
夜驕陽一愣:“你要進去?”
常遠舟言道:“我們北芒派的道統,對妖魔鬼怪的氣息尤為敏感,我可以肯定先前的那只妖孽,便是躲進了這祠堂之中,如果你想將它揪出……”
夜驕陽遲疑道:“要進這祠堂也沒什麼規矩,只是在我懂事以來,這個地方就是九夏部族的一個忌諱之地,我也不知是為什麼,總之大家都不願提及它。”
常遠舟若有所思:“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名堂不成?”
夜驕陽搖搖頭:“如果你感到好奇,進去看看亦無不可。”
常遠舟正色道:“身為北芒派弟子,向來以斬妖除魔為己任,若無禁忌,自然要進去。”
諸葛邪不想再跟常遠舟胡鬧,但他要推脫也找不到理由,只能悶聲不響地隨著常遠舟和夜驕陽,走進九夏部族的大祠堂。
這個大祠堂確實荒廢得太久,建築和裝飾物都破敗不堪,倒的倒,塌的塌,沒倒塌的也覆蓋著厚厚的灰塵。
不知為何,這裡靜得可怕,不像深山老林裡邊的那種寧靜,那些地方至少偶爾還有蟲鳴鳥叫,而這裡沒有任何的活物,連一隻老鼠都沒有,死一般的寂靜。
真是古怪。
夜驕陽帶著常遠舟和諸葛邪,謹慎地在大祠堂裡繞了半圈,四周除了凌亂的廢棄物之外,什麼也沒有。
常遠舟心中疑惑,明明能夠察覺到妖物的氣息,卻為何找不到其行跡。
他不死心,打算前往祠堂的更深處,進行一番仔細探查。祠堂的規模太大,現在他們還只是處於邊緣地帶。
夜驕陽沒有反對,她對這祠堂也非常好奇,這也是她第一次進來。
“諸葛兄,你是否有所發現?”常遠舟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卻久久不見諸葛邪回應。
他狐疑地轉身,身後哪裡還有諸葛邪的身影,空空如也。
“諸葛兄?”
夜驕陽也覺非常奇怪,諸葛邪怎麼突然消失了,神不知鬼不覺,她和常遠舟從始至終都沒有察覺。
“怎麼回事?”常遠舟看向夜驕陽。
夜驕陽搖搖頭,沉吟道:“只怕他是迷路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麻煩……”
想來諸葛邪的修為不低,融匯境初期已能應付絕大多數狀況,只要不碰到什麼極為厲害的妖物。
常遠舟試圖用靈力探查諸葛邪的蹤跡,可是當他剛放出靈力,忽覺不對勁。
夜驕陽亦是同時發現異常,面色一凝,言道:“何以這祠堂之中,妖氣沖天?”
“我是外人,對這裡還不如你瞭解。”常遠舟正色道,“不妨前去一瞧。”
夜驕陽正有此意,便不動聲色地和常遠舟一起,謹慎地朝著那個最黑暗的盡頭,緩緩前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