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呼哧吃完，一個個露出頗滿意的神色。
陳季星讚道：“想不到煮起來口感也不賴！平時咱們船上的師傅頂多做做饅頭和包子，從不做拉麵吃。偶爾幾個月也吃不上一回麵條，饞嘴的時候忒難受。”
老羅舔了舔嘴角，意猶未盡。
“扯拉麵可不是簡單的活兒，得是專業的師傅揉麵扯麵，不然哪裡搞得出來。”
“炸面都是現成的。”陳星凌笑盈盈解釋：“密封起來吃上幾個月都沒問題。就算不小心受了潮，煮來吃口感也很不錯。”
老羅點點頭，再次試探問了價格。
陳星凌比劃兩根手指，答：“一塊兩毛。”
老羅挑眉，轉而遲疑笑了笑。
“妹子，咱們說一句實在話，質量好的麵粉一斤也才兩毛三分，有些只需要兩毛。你這只是一塊麵糰而已……”
話停頓在這裡，戛然而止，下面的話自然不用多說了。
陳季星眸光輕動，忍不住道：“但這玩意好吃，跟餅乾一樣，卻比餅乾大，算起來比餅乾便宜，又還能當麵條煮來吃。”
“確實很香脆。”
“真的好吃！”
其他兩人為了上船以後能有炸面吃，笑嘻嘻補上自己的評價附和。
陳星凌敲了敲炸面，解釋：“想做好這塊炸面其實一點兒也不簡單，需要揉麵糰發麵，再揉麵扯麵條，然後圈起來油炸，晾乾油漬最後風乾儲存。兩三毛能吃一頓飽飯，一塊面煮起來也能有一大碗。但它工序多，需要一定的成本和工藝技術。重點是——它的保質期非常長，密封得好的話能放幾個月不在話下，非常適合遠洋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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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陳季星補上一句：“就算不小心弄潮了，還能煮來吃。”
老羅卻礙於價格有些高，不怎麼敢應下。
“你們說咱們一百多號人，每天要吃一大堆東西，備太少哪裡夠吃。一次買幾千上萬塊，那就得兩千來塊……太貴了些。”
陳星凌一聽差點兒蹦起來，連忙隱下心頭的激動。
“這樣啊……您畢竟是我四哥的好兄弟好同事，自然要給最優惠的價格。數量多的話就便宜一點。買一萬塊的話，一塊便宜三分錢。”
老羅聽完沉默不語，埋著腦袋掐著手指算著。
一旁的其他同事低低竊笑。
陳季星挑了挑眉，眼神詢問妹妹能否真能做得出來那麼多面。
陳星凌堅定點點頭。
見妹妹胸有成竹，陳季星立刻給同事們打眼色。
“老羅，您就答應了吧！好不容易能找到一樣我們喜歡的食品，偶爾弄來調劑一下口味多好！”
“是嘛是嘛！吃魚蝦都吃吐了，廚房師傅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幾樣！咱們一年到頭都在海上漂，為公司賺那麼多錢——就不能弄一點兒好吃的給我們嚐嚐！”
“老羅，關鍵是這面保質期長！這優點難能可貴呀！遇到大風浪或颱風天的時候，這面指不定還能應應急。”
老羅睨了他們一眼，轉而認真詢問：“妹子，半個月內能做得出來一萬塊面嗎？量這麼大，能確保交貨不？”
“能。”陳星凌點點頭：“我在城裡有幾個朋友可以幫忙。有人打下手，我再買一口大油鍋，加上最近天氣晴朗陽光充足，十天應該就能做得出來。”
老羅聽罷，總算滿意了。
“行，那就先簽個協議，半個月後準時交貨。按傳統規矩，我先付你四分之一的定金。”
陳星凌歡喜笑開了，抓過一旁的布包。
“我這裡有紙筆，馬上就能寫協議。”
老羅也是雷厲風行的主，將桌上的碗筷推一旁，動筆就寫起來。
陳季星不怎麼放心，忍不住問：“需要我們搭把手不？”
“不用。”陳星凌迷糊低聲；“我找幾個關係好的朋友幫忙就行，有人弄麵糰，我負責拉麵，有人圈麵條，有人炸面，一天能弄一大堆。”
陳季星見她信誓旦旦，總算放下心來。
老羅幾下就寫好了，率先簽下名字。
陳星凌也上前簽字。
接著，老羅掏出一個大錢包，拿出幾張一百塊遞給她。
“定金在這裡，你數一數。半個月後將面送去港口那邊，到時讓你四哥幫著送過去，他懂得該怎麼辦。我清點完數量後，就將尾款付給你。”
“好。”陳星凌笑道：“我會安排每五十塊裝一個袋子密封好，兩百塊各一個大袋子，一千塊捆成一團。到時你容易清點些，節省空間的同時，也不怕有些不小心受潮了，其他也跟著受潮軟化。十天後，我讓哥哥們用拖拉機運到港口，送貨到您的面前。”
“不錯。”老羅露出滿意讚許笑容，道：“阿季，你這妹子一看就知道是做生意的好能手！”
陳季星與有榮焉笑了，低聲：“這一趟如果大夥兒吃得喜歡，以後回來你就接著給我妹子訂貨，有空記得多招攬一些生意給她。”
“那是自然！”老羅搖頭大笑，“你們這些臭小子哪可能不喜歡！我吃著也覺得好吃！”
眾人都哈哈笑開了。
……
那天下午，陳星凌帶著小虎子回了家。
小虎子跑上樓找姍姍玩，她則麻利躲進超市空間拆泡麵包裝，仔細清點數量，一一封裝進乾淨的大袋子。
忙到傍晚時分，才裝了幾百塊。
陳星凌不敢偷懶，晚上早早安排兒子歇下，躲進空間繼續加班，直到深夜一兩點才歇下。
隔天早上，她拜託賈霜花為自己請病假兩天。
顧異和趙小杏上班去了，小虎子送幼兒園，她自己躲在超市空間忙了足足兩天，外加晚上熬夜，總算湊出來八千塊。
累得夠嗆，雙臂都快抬不起來了，第三天晚上十一點受不住睡下了。
隔天早上，她送兒子去幼兒園，隨後騎車上學。
班主任林鳴見她臉色不好一臉倦容，倒也沒多問，只叮囑她好好休息，為下個月初的第二次模擬考試做充足準備。
陳星凌乖乖答好。
休息兩天後，手臂終於不再那麼痠痛，她又躲進空間裡繼續幹活。
直到週末，顧異看著她幾乎拿不好筷子的手，暗自狐疑不已。
“嫂子，你這幾天怎麼了？臉色不好，吃也吃不多。還有，你的手是不是弄傷了？怎麼好像受傷了似的？”
陳星凌苦笑解釋：“我最近請假好些天……做炸面賣錢。”
“啥？去黑市賣炸面？”顧異驚訝問。
趙小杏也嚇得瞪大眼睛。
陳星凌搖頭粗略解釋一番，道：“為了趕時間和數量，我不得不加班加點幹活。手痠痛得很，不是我故意抖……實在是快拿不動筷子了。”
顧異和趙小杏心疼皺眉，忙問：“在哪兒？我們晚上都過去幫忙！”
“不用了。”陳星凌口吻一致：“我請了幾個人幫工，給了兩倍的工錢，大家夥幹得熱火朝天，應該這一兩天就能忙完。”
顧異和趙小杏只好作罷。
週六下午，陳伍星來接她和小虎子回孃家。
陳星凌解釋說她得去朋友家的後院弄炸面，實在沒空回去，讓五哥把小虎子送去讓爸媽幫忙看著。
“你忙去吧。”陳伍星道：“小虎子交給我們就行。記住別累著，我們能幫上的就喊一聲，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