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新年怒不可遏，騰地站起來。
“你——胡說八道！不可理喻！”
陳星凌樂呵呵道：“是你讓我說的，我就事論事說出來而已！破壞別人婚姻的人，從來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就算你們的婚姻是一筆爛債，不代表第三者就是對的。”
“她那麼善良，那麼可憐！”劉新年突然哭了起來，大喝：“你怎麼能那麼說她！”
陳星凌聳聳肩：“路是她自己選的，路是她自己在走，可憐也是她自找的。”
“你——”劉新年扭過頭去，氣急敗壞道：“阿奇！你瞧瞧你媳婦！你瞧瞧她！你快管管她呀！”
顧奇將他按了回去，淡聲：“我自己的媳婦，我自己心裡頭有數。劉哥，你快歇下吧。”
“我不歇！”劉新年沒好氣道：“你媳婦胡說八道，你做什麼不管她！你哪能這樣子縱容她！”
陳星凌嘻嘻嘻低笑。
顧奇拉住劉新年的手，低聲：“行了，你本來就理虧，你說不過我媳婦的。再說，她也沒說錯什麼。”
劉新年不敢置信瞪大眼睛，怒斥：“阿奇！你——你個見色忘友的傢伙！你媳婦胡說八道，你還護著她！”
“當然。”顧奇好整以暇笑著：“她是我媳婦，我不護著她護著誰？我見色忘友？那你呢？你現在在做什麼？為了你心愛的女人在你好兄弟面前大呼小叫？嗯？”
額？
劉新年窘迫極了，歪躺下去並轉過身去。
“我不想理你們了！你們走！我不想聽你們說話了！聽得我心裡頭煩！”
顧奇和陳星凌對視一眼，歡喜得不得了。
“行，那你好好歇著吧。”
顧奇隨手將棉被丟給他，牽著陳星凌關燈上樓。
陳星凌卻有些不放心，問：“你不用……留下照看？”
“晚些我再下來看看。”顧奇解釋：“他已經喝下醒酒湯，又沒有嘔吐什麼的，目前只是神識不清，倒不用太擔心。”
兩人手牽手上樓，久別勝新婚，眼神都差點兒甜出絲來。
陳星凌忍不住好奇問：“那個柳青兒究竟是什麼人？長得怎麼樣？”
顧奇努力想了一下，如實描繪：“個頭不高，中等身材。待人熱忱禮貌，低聲細語，細心溫柔。”
“難怪了……”陳星凌又著重問：“漂亮不？”
顧奇為難蹙眉：“各花入各眼，每個人的審美觀都不一樣。我認為的漂亮別人不一定贊同。”
“客觀評價嘛！”陳星凌撒嬌：“五官和諧不？肌膚白皙否？是嬌滴滴的型別，還是美豔動人的型別？”
顧奇拗不過嬌妻，只能認真想了想。
“肌膚白皙，五官也算和諧……看著不是特別漂亮，是那種順眼溫柔型別。”
不料，陳星凌又來了一句：“難怪了！”
顧奇脫去外套，甩開腳上的拖鞋，舒服仰躺在床上。
“什麼難怪？我都說了，各花入各眼，也不是長得漂亮就能得到每個人的喜歡。”
至少對他來講，他一直信奉的是“不可以貌取人”。外貌遠遠比不得內在重要，因為美貌稍瞬即逝，有趣的靈魂才具有更大的魅力。
“哎！”陳星凌也爬上床，歪倒在他的肚子上，“話倒不能這麼說。漂亮的人或東西，總會得到更多人的喜愛。五官美豔符合大眾審美的話，肯定有一大堆人喜歡——比如李霓裳。”
顧奇眯住眼睛，手輕撫她的長髮。
“劉哥他不是膚淺的人，不會以貌取人。”
陳星凌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那柳青兒可能長得比郭嘉月美，可她絕不是傾國傾城的那種美豔，不然早就傳開了，何至於在分廠那邊默默無聞。你剛才說她溫柔細心，說她禮貌熱忱，很明顯她身上擁有的，都是郭嘉月沒的，不然也不會吸引劉哥。”
“哦。”顧奇低喃：“也許吧。”
陳星凌分析起來：“人嘛，自己早已擁有的，自然不會去費心擁有。但自己缺乏缺少的，便會不自覺上心，甚至是嚮往。那柳青兒能吸引劉哥，多半是這個原因。”
顧奇對柳青兒的印象很是模糊，只是捨不得好兄弟顧影自憐。
“如今劉哥已經離婚了，大可不必忌諱太多。倘若真的割捨不了，那便勇敢去追尋。偷偷自怨自艾，暗自懊悔又有什麼用。”
理工男的直覺便是只要有機會就不能放棄，除非真的行不通。反正都喜歡了，不追尋到底談何甘心！
陳星凌點點頭：“現在離婚了，自然可以自由去追求。”
顧奇閉上眼睛，不自覺低笑。
“星兒，劉哥……被你懟得好慘。他自出山門就跟在老郭的身邊，是他的得意門生。別人看在老郭的份上，歷來都會給他三分薄面。後來他在分廠那邊幹得風生水起，許多人都知曉他以後會是老郭的接班人，都對他畢恭畢敬。這些年來，也許你是第一個敢當面懟罵他的人。”
“哦。”陳星凌懶洋洋拍著他的胸口，道：“難怪他連喝醉了都那麼生氣。”
兩人對視一眼，轉而哈哈哈哈大笑。
陳星凌逗玩著他的下巴，問：“我懟得好不好？說得對不對？”
“很對。”顧奇嗓音低啞答。
陳星凌見他眸光炙熱盯著自己，眼底盡是赤果果的暗示，連忙捂住他湊過來的薄唇。
“別別別，這幾天都是危險期。”
顧奇深吸一口氣，捏住她的手，往她的手背輕輕咬了一口。
“那你做什麼還誘惑我？嗯？”
陳星凌哭笑不得，十分無辜解釋：“我就是摸一摸你的下巴，想跟你多溫存一會兒嘛！”
顧奇睨她一眼，眼底盡是幽怨，隨後側過身去。
“不行，這兩天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兒，不要總讓我挑戰自己的忍耐力。”
陳星凌嘻嘻嬌笑：“怎麼？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半個多月而已，就這麼沉不住氣？當初出國兩年多，回國也快一年，中間隔了那麼久，你是怎麼挨過來的呀？半個多月跟三年多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你不懂。”顧奇閉著眼睛，呼吸已經平復大半，嗓音平緩道：“有些事儘量不去想，全副身心都在學習和工作上，慢慢地就不想了。自我控制能力也是能力之一，不可缺失。”
陳星凌親了親他的頭發絲，問：“國外的女孩子都比較熱情奔放，有沒有同學或同事對你獻殷勤呀？”
自家老公這樣的相貌，但凡他稍微有點兒鬆懈，做一個海王絕對是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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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不在身邊好幾年，天高皇帝遠，靠的完全是自律和自我約束。
顧奇點點頭：“有，不過我假裝聽不懂，自顧自走開了。也有其他情況，我說我在國內已經有愛人，對方聽出來我是在委婉拒絕，就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她們怎麼暗示你呀？”陳星凌突然好奇極了。
顧奇卻絲毫不感興趣，低聲：“忘了。”
“騙人！”陳星凌嬌嗔：“你的記性那麼好，十幾年說過的話你都記得，怎麼可能兩三年前的事情就忘了。”
顧奇寵溺低笑，解釋：“重要的事情，我才會刻意記在心頭上。一些無關緊要的記著做什麼？加重腦袋的負擔嗎？我可沒這種特殊癖好。”
“大致說什麼？”陳星凌提示問：“會直接邀請你去約會？還是對你暗送秋波找機會跟你獨處，然後對你上下其手——”
“不可能。”顧奇哭笑不得打斷她，“我不愛跟不親近的人接觸，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