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超市空間的時候肚子非常餓，她一時半會兒沒多想，抓了兩隻大雞腿便帶走。
當時保溫箱裡一排排的炸雞，一排排的燒雞，雞腿足有幾十個，看花眼的同時也容易昏了腦袋，竟一時大意整得這麼張揚！
陳星凌“額？”了一聲，尷尬笑道：“我週末回老家一趟，我媽特意殺了兩隻山雞做成燒雞給我吃。這兩天的天氣有些暖，我怕放不下，所以就帶多一點兒來吃。”
“哇塞！兩隻燒雞哎！”
“你媽也忒疼你了吧？一口子殺兩隻雞！我家過年也沒這麼誇張呀！”
陳星凌做了一個噓聲動作，低聲：“我家在鄉下惠喬漁村。我家大後方就是山丘陵，山上的山雞非常多，這是我哥從山上逮來的。”
“原來如此！你媽肯定很疼你吧？”賈霜花看著大雞腿吞了吞口水：“我媽只肯讓我帶一個小雞蛋來……肉一塊兒也沒有。”
陳星凌呵呵笑了，解釋：“我爸媽有五個兒子，我是老么，也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子。”
“哇！難怪那麼疼你！這是一枝獨秀呀！”
“就是就是！要是我爸媽也只有我一個女兒，肯定也最疼我！”
“我媽就心疼東西，過年連一隻雞都捨不得殺，別說一口氣弄兩隻燒雞給我。”
眾同學嘻嘻哈哈說著笑，眼底盡是羨慕。
陳星凌瞥一眼瘦得快看得見骨頭的馬大禮，心中很快有了主意。
於是，她抓起雞腿揚聲：“這兩天暖得很，我家還有一隻燒雞等著吃，不吃明天可能就要壞了。大夥兒如果不嫌棄的話，幫我吃少一些吧。”
接著，她將雞腿肉撕下一大塊給賈霜花。
賈霜花雙眼發亮，忙不迭點頭：“不嫌棄嫌棄！樂意樂意來著！”
一旁的其他女生見此，一個個也端著盒飯湊過來。
“我也要我也要！聞著就覺得香！”
“好香哎！大半年沒吃過雞肉了！”
陳星凌拿的都是大雞腿，撕下來的時候雞肉一塊塊，有些一指多寬，有些甚至兩指寬，大方得讓好幾個女生樂滋滋大笑。
七八個男同學吃吃笑著，扭過頭探頭張望。
儘管大家同班上課，但女同學一般只跟女同學好，男女同學之間的界限一清二楚。
聽到陳星凌在分雞腿肉，一個個頓時覺得手中的米飯和乾糧都不香了，眼睛巴巴往女同學那邊看。
坐窗邊的馬大禮窘迫啃著玉米，也偷偷瞄了幾眼。
陳星凌撕完一個，將剩下的遞給賈霜花，隨即爽快拿起另一個，往男同學們走過去。
“見者有份，大家一人分一些，千萬不能浪費了。我家還有一隻沒吃，我回去就有得吃。大家別客氣，就當是幫我吃吧。”
“謝謝謝謝！”
“那……就不客氣了！”
像這樣的“忙”，一個個都非常樂意幫，再幫多一些也沒問題。
陳星凌迅速撕下幾塊肉給幾個男同學，骨頭上還剩下不少，一併都遞給馬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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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大禮受寵若驚接過，一個勁兒吞口水，“……謝謝陳同學。”
他笑開了，眉眼舒緩一些，還十分客氣對她微微鞠了一下。
陳星凌樂呵呵往回走，一邊解釋：“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我老家那邊前方是海，後面是山，所以只要手腳勤快些，基本不缺吃的。祈禱這週末回去，我爸或者幾個哥哥又能抓到山雞。如果這次回家還有，那下周一我就帶一整只雞分給大夥兒！”
眾同學歡呼起來：“好！”
“那我們等著！”
“陳同學，我們一定幫你祈禱！哈哈哈！”
眾人說說笑笑，氣氛比之前好了許多。
陳星凌偷瞄馬大禮，發現他埋下腦袋狼吞虎嚥，甚至連雞骨頭都給嚼了吃下，心裡暗自唏噓不已。
早上和下午的課至少六個小時，放學後還要去幹活。一個大男人靠著一截玉米和涼水硬撐下來，捱餓的感覺不好受，而他卻要苦熬一整天。
她暗暗下了主意。也許，這是一個可行的突破口。
賈霜花舔了舔雞腿骨，依依不捨扔在一旁。
“凌凌，你媽媽的手藝真好，做的燒雞真是一絕！”
陳星凌嘻嘻低笑，埋頭吃起來。
熱乎乎的飯配上微辣的菜和涼拌海帶，非常爽口，肚子餓的時候吃得快，很快一盒米飯就見底了。
吃飽後，兩人拿著盒飯和筷子去找水龍頭清洗。
倏地，賈霜花給她打了打眼色。
陳星凌微愣，忍不住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正往她們身後走過。
姑娘家梳著最流行的雙辮子，不像其他女孩子般系著一條簡單的紅線，而是繫著兩朵可愛的粉色絹花，衣服是目前最流行的款式，還斜揹著一個軍色布包。
女孩子的五官長得非常漂亮，大眼睛櫻桃小嘴，滿臉盡是青春氣息。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陳星凌也不例外。
難得看到一個漂亮女孩子，她忍不住看多幾眼。
賈霜花壓低嗓音：“別看了，她是校長的女兒。”
陳星凌“哦”一聲，問：“她是哪個年級的？好像沒見過她呀！”
“她去年高中畢業後就業去了。”賈霜花低聲：“聽說她在學校的成績非常好，尤其是理科成績。對了，她——她在船廠工作，好像是當會計。”
陳星凌笑開了：“真巧！”
賈霜花道：“你剛來這邊不久，可能還沒什麼機會遇到她。她今年十八歲，是校長的獨生女兒。她呀，不僅是校長的掌上明珠，也是前幾年崇文中學名氣最大的風雲人物。”
“風雲人物？”陳星凌好笑問：“人漂亮成績好，有才有貌有背景？”
賈霜花點點頭：“對呀！外頭好多人都在傳她應該會嫁給你們船廠廠長當兒媳婦。在渝城市區想要找出第二個跟她一樣漂亮，讀書成績那麼好，家庭背景也是一頂一的女孩子太難了。多少男孩子眼巴巴暗戀她傾慕她，數都數不清呢！”
“哦～～”陳星凌收起八卦心裡，將鋁盒飯收拾好，放在視窗晾曬著。
沒有洗潔精能清洗油漬，總覺得洗不乾淨。
有同學帶了一些米糠來洗，有人甚至拿了草木灰塗抹後再洗掉，看著有些髒。她的空間裡還有一排排的洗潔精等著寵幸，所以打算回家後再洗多一遍。
大多數女生都愛聊八卦，賈霜花仍是意猶未盡。
“聽說她在船廠也很受歡迎，一大堆男工人喜歡她。你愛人也在那邊上班，他應該認得她的。她呀！出名得很！”
“可能吧。”陳星凌忍不住問：“她叫什麼名字？我愛人是那種一心工作不聞窗外事的人，多半不認得。”
賈霜花答：“她叫李霓裳。名字跟人一樣美，特別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