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燁？”
涼冰眼角微抽，這個古老的名字，方延不說，她幾乎都快忘了：“他們，不是已經被趕到宇宙角落了麼？威脅？”
方延早就料到了她的反應，輕輕安撫兩下，並未打啞謎：“還記得西佩雅說過，我們天使像什麼嗎？”
惡魔女王自然不愚笨，經這麼一提示，暗位面中，相關詞條立馬匹配出了當日畫面。
“你是說……上古羽族？”
涼冰俏眉微蹙：“這些傢伙也復甦了？”
“不出意外，是的。”
方延緩緩點頭，調出數千年前，暗位面中的某些監控畫面。
暗位面投影中。
那場宇宙級戰爭後，黑暗星雲邊緣的某個角落，一些更加深沉、邪惡的黑色氣息自空間中緩緩溢位。
但它們卻不像其他氣息一樣，盲目地選擇身邊最近的生物，而是有意識般，向著更外圍遊蕩而去。
最後，這些氣息繞過一顆小型黑洞，投入一顆孤獨的恆星系。
方延心念稍動，畫面快速放大，映出其中一顆行星上的景象。
涼冰看著穿著老舊鎧甲，依舊稱王稱霸，肆意妄為，宛若低等文明中奴隸主般的天渣，目光平靜。
就像知道卡爾不會輕易放棄虛空一樣，她完全能料到，這些傢伙即便摔落塵埃，也不會幡然悔悟。
想盡一切辦法製造殘暴統治，以滿足享樂慾望，才是他們的秉性，畢竟，這是根植在基因引擎的病態，想根除難免陣痛，華燁這群渣渣，可是很怕疼的。
無聲勾勒出一絲嘲弄，她未作停頓，重新將視線投向那些黑氣。
接著，微微皺眉。
只見，那些黑氣竟然接連消失，快速隱匿入暗位面空間。
方延稍稍開大功率，將暗位面畫面進一步剖析。
黑氣再次顯現，如靈蛇一般，在暗位面中左右竄動。
最終，它們彷彿化作一縷縷類能量物質，隨著其他暗能量，分別湧入星球上分散的天渣體內。
而這其中，一縷最為粗壯鮮明的，湧入了行星上最大的宮殿中。
整個過程，不起一絲波瀾，無人反應過來。
“這是？”涼冰微微皺眉。
“起初我以為和其他情況一樣，是某種寄生。”
方延緩緩開口解釋：“但後來又發現，似乎不是，而是一種類似共生，卻相互吞噬的情況。”
“相互，吞噬？”
“嗯。”
方延單手抬起，指尖輕點空間。
下一刻，一條金色樹枝自暗位面伸出，隨後緩緩擴大，顯出其中畫面。
涼冰沉默不語，看著他的動作。
畫面中，一群天渣正面露邪異，賣力地開採著一處小行星帶。
再然後，隨著方延指尖撥弄的動作，其中某個天渣的暗位面無聲浮現。
“這是？”涼冰童孔驟縮。
方延看著黑色畫面中，兩個不斷交融纏繞的基因引擎，聲音低平：
“透過吞噬同體基因引擎，補充自身引擎重新執行所需的能量，順便還能接收被吞噬者的知識與能力，很便捷的方法，可以短時間內獲得一批成建制的強大軍隊，
但壞處也明顯。
作為身體的外來者，一招不慎，也很有可能反被本體吞噬，成為養料，進而就此全數覆滅，這個所謂的羽族，剛出來就以族群未來做賭注，其陰狠程度，遠比西佩雅說得，要多得多。”
“所以，你的想法是？”，涼冰略略疑惑。
“天渣集團對我而言，是未來的一塊試刀石，至於華燁，其本身就是一個不安定分子，他的存在，對卡爾而言，是一個出招的機會，而我，也需要卡爾主動出招。”
方延嘴角無聲勾勒，終於道出了多年來，一直隱藏的部分想法：
“作為學者，你應該很清楚，一個偏執的科學瘋子，只有到了窮途末路時，才會將真正的信仰之物放上賭桌，而只有等卡爾把一切都擺齊放好後……我再掀桌子，才會有意義。”
“掀，掀桌子？”
涼冰美眸瞪大，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就是，阿延要告訴她的想法？
前邊的話，聯絡對方一直做的事，很容易就能聯想到指向何處，但最後這句……她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具體怎麼做，暫時還不能說太多。”
這一次，方延打了個啞謎，見她慍怒，連忙輕笑著安撫道：
“告訴你這些，只是因為如今，惡魔的能量已經達到適合水平，讓你知道我們未來可能面對的敵人，也算剛剛好，當然，大機率不會直接正面起衝突，但你需要針對這些傢伙，提升惡魔的應對能力。”
說到這，他微微嚴肅：
“是的，我們可以不親自去打，但我要你保證，如果有一天，真的需要你，需要惡魔親自下場，惡魔的力量，可以做到摧枯拉朽！”
涼冰沒想到他突然這麼正式，當即正色點頭：“明白了，我會將這些作為接下來的目標的，那……
“天城呢？”
聞言，方延臉色重新緩和：“天使執行正義，倘若已知宇宙發生大規模不義之戰，凱莎不會坐視不管，光明也不會坐以待斃，她們那裡，我會好好看住，這個你放心。”
所以他才會單獨與她說這些。
畢竟，光明與正義是明面上的盟友，和惡魔可不是。
“嗯，明白了。”
惡魔女王嘴角微翹，當即以香吻回報：“就是說，接下來，你會暗地裡幫我提升力量嘍？”
⊙-⊙？
暗地裡，這話說的，怎麼感覺……
方延啞然一笑：“算是吧。”
“那還差不多，我倒是沒什麼特別要求，只要……”
說話間，女王大人嘿嘿一笑，腦袋上彷彿長出了真正的惡魔角：“只要勉勉強強，可以不受莎鶴熙她們欺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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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臺詞：可以去欺負她們就行……
相識相知也快兩萬多年了，方延又怎麼可能猜不到她的想法，無奈一笑，卻也沒多說什麼。
而是將視線轉到雲端一處看見。
視線落點處，一道空間波動忽然產生，緊接著，便是一清冷嬌哼：“不受我的欺負？哼哼，涼冰，你還真會說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