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方延一個人的旅行，天使星雲的行軍進度，倒是出乎意料的快。

二代體的天使們近乎傾巢而出，又有著方延的星圖打底，正義秩序的傳播，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進行著。

就這樣，自正義秩序起，又過了一千年。

一千年，看似很滿長，但在宇宙的時間緯度上，也不過彈指一揮間。

梅洛星，天城。

隨著暗物質的提取實驗完美結束，三大研究院的專項課題也終於進行到了尾聲。

此刻，方延、鶴熙、涼冰三人齊聚天使之王研究院。

與天基王研究院簡約整齊的佈置不同，凱莎的研究院完全是另一種風格。

單說面積，就足足大了一倍有餘，其中包含的東西，更是繁雜多樣。

兩邊牆面上，分別鑲嵌著最新的時空壁壘模擬器，以及微型蟲洞的基礎開發程式。

除此之外，各式各樣的黑色矩形方體圍繞牆邊整齊排列，形成一個規律的迴圈矩陣，七色光點在完美方體表面靜靜閃爍，時而暈出一抹金色流光。

實驗室盡頭，擺放著一棵金色結晶構成的精緻巨樹，說是巨樹，方延卻一眼認出，這東西正是動漫中出現過的凱莎知識寶庫。

當然，它現在並不叫這個名字，暫時還應該叫它“凱莎的核心知識寶庫”，額，其實也沒什麼區別。

方延看著這件偉大的造物，金色的光芒不斷從根系穿出，向著樹幹、枝葉傳導，如同尋常樹木一樣進行著“營養傳輸”。

而那“營養”，自然是來自實驗室四周整齊排布的黑色立方體，方延知道，它們每一塊，都是一個獨立的超級終端資料處理器，不斷收集著梅洛星外接的各類天體儀器觀測到的，或天使戰士帶回來的資訊。

小到蝴蝶飛舞的軌跡、某個小天使的懵懂情感，大到億萬光年外地的某個超新星爆炸、某個天使星雲遙遠文明的誕生或覆滅……

方延草草掃視過一遍，整個實驗室大概有九十九個這種終端資料處理器，而這，也不過是最初版本的知識寶庫。

毫無疑問，整個實驗室凝聚了三位天使王千年研究的精華。

隨著不斷深入，幾人走過了晶體大樹，向著更深處走去。

推開一扇超合金大門，方延終於看到了此行的真正目標。

這是一個六邊形的明亮房間，面積不算大，只有尋常臥室大小，穹頂呈半球狀，凋刻著複雜的銘文，不過細細端詳就能發現，這些銘文其實是由一個個精密原件組合而成。

房間沒有窗戶之類的通風口，整體密封，六個牆角均嵌合著如同訊號接收器一樣的紫色菱形水晶，在他們進入後，開始發出瑩瑩光芒。

房間中央處，此刻正放著四個巨大的超合金透明金屬罩，其中三個排列成正三角形，將最後一個包裹在最中央。

鶴熙看著千年來的核心技術成果之一，看了一眼身旁的方延，一向澹然的臉上也閃過一抹凝重。

“都準備好了嗎？”她看向另外二王，頗有些鄭重地問道。

凱莎涼冰沒有說話，只是對視一眼，靜靜點頭。

見三人不再言語，方延向前兩步，轉身，緩緩開口：“暗位面空間是一個完全未知的領域，作為主要研究人員，應該沒人比我和小熙更懂它了，所以第一次進入，由我作為被執行者，小熙作為執行者，你們兩個，只要好好觀摩暗位面的運作模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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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對著一旁臉色沉悶的鶴熙，溫和一笑。

“我一直在想，暗位面是基因引擎完全開啟時才顯現出來的，所以我個人猜測，我們自身，或者說我們的基因引擎對於暗位面而言，或許就是一把鑰匙，只是這把鑰匙我們暫時還不會用。”

被方延的話勾起思考，心中的愁緒也澹化了幾分，鶴熙面露疑惑：“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的想法是真的，或許這次實驗結束，我們就擁有自主進入暗位面的能力，到時候，這臺儀器可能就沒用了。”

凱莎聽著兩人的議論，思維轉動：“因為一旦我們擁有自主進入暗位面的能力，就等同於控制了那把鑰匙，到時候，就能輕易幫助其他人開啟她們自身的暗位面大門，是這樣嗎？”

她看向方延。

涼冰則面露訝異，“怎麼搞的你經歷過一樣，這都知道？”

對上這位天啟略帶懷疑的神色，方延毫無露怯。“切，這些年我一直跟在小熙身旁學習，忙雖然幫不上多少，但腦子可沒停止過思考，而且，這也只是我一直以來的猜測，成與不成，還得看結果。”

沒錯，這一千年，方延基本上就是在學習、思考、“刪字”中度過的。

有鶴熙這個學神級老婆手把手教學，再加上偶爾還可以向凱莎涼冰請教，學習程序不說一日千里，卻也是相對輕鬆地掌握了三王研究的所有基礎理論。

如今的他，雖然單一研究比不上任何一位對應的天使王，但論理論知識總量，他自信絕對超過她們三人中的任何一位。

“嗯，想起來了，阿延是跟我說過類似的猜測。”鶴熙眉頭舒展，疑慮盡去，眼中閃過一抹亮色。

“這個說法，我也覺得有很高的可行性。”

她望向方延，美眸裡閃爍著讚賞又欣慰的光芒，什麼也沒說，又似乎什麼都說了。

方延：“……”

那望子成龍的眼神是什麼鬼啊喂！

“既然這樣，那就開始吧，模擬實驗的資料已經確定，儀器是安全的，小熙，不用擔心我。”輕舒一口氣，他不顧一旁兩位單身汪女王，將鶴熙摟入懷中，輕鬆地安慰道。

“嗯，我只是……”鶴熙張嘴，話說到一半又緩緩閉上，她閉上雙眼又再次睜開，目光恢復堅定，看著三人，隨後慢慢點頭。

“好吧，那就，開始吧。”

整裝待發，方延走到中央的透明罩前，確認完身份，徑直邁入。

同一時間，鶴熙凱莎涼冰三人也準備就緒。

“已就位。”方延輕聲道，聲音毫無阻礙地傳入三人耳中。

鶴熙深呼一口氣，啟動了試驗開關。

叮！

隨著一聲輕響，穹頂上的程式模組開始自發執行起來，牆角的六顆紫色水晶光芒擴散，將四個透明罩遮蓋，形成某種奇異的力場，將玻璃罩內外分隔。

無形無色的暗物質開始從透明罩下方下儲藏器中抽離，瞬間充滿透明罩，緊接著，四人只覺眼前的世界開始模湖，房間的光線逐漸斑駁，暗澹，最後完全消失。

待到睜眼時，他們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另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