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亨三年。
此前大唐所定下的在西域屯田的計劃，已經收到了初步的成效。
與此同時……
鐵路也已經是按照計劃，修了五十公裡。
大概每二十裡地設一個車站，如此一來，這樣不單單從洛陽到陝州的百姓得到了實惠，連西域過來的商旅，在運貨時，也頓時變得方便了不少。
不過這樣搞的話……
基本上，蒸汽機車的技術已經不可能對外保密。
大唐這邊倒是問題不大。
問題是來自西域這邊。
除非大唐把來到西域做生意的商人都砍了。
否則……
這蒸汽機車技術的外流，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這天。
在跟李承乾喝茶的時候，李重便不可避免地談到自己對這個的擔憂。
“留給大唐的時間不多了。”
只見李重面帶憂色道。
而李承乾也是一身赭黃色衣服，笑著道：“老師你怎麼說得大唐好像要亡了？”
李重也是喝完了茶，把杯子放下回道：“這不是你老師我杞人憂天，而是當科技這一條路線被放到明面上來後，接下來……誰落後，誰就得死。而且……關鍵是誰都有發展科技的自由跟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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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的神色也是慢慢地凝重了起來，問道：“那就沒有辦法阻止？”
李重：“有，像稚奴那樣，帶著人去滅了對方的國家，而且還派出人去監視即可。只要一旦發現他們有發展科技的苗頭，那這就是開戰的理由了！”
“又或者說……你只要看他不順眼，即便他沒有那麼做，你也可以說他偷了你的技術，然後滅了對方。”
李承乾：“那……會不會讓大唐變得舉世皆敵？”
李重：“只要你自身實力足夠強大，那麼又有何懼。只可惜，目前的大唐，還算不上是很強。”
李承乾：“……”
“那老師您覺得，大唐目前那裡還缺的？”
李重便嘆了一口氣，“很多。科技的盡頭，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呢，還不僅僅只有你所看到的這些。”
李承乾：“那老師你給我說說。”
李重：“我也不懂。”
李承乾：“……”
李重：“我要是懂的話，我現在就做出來了。說起來，你父皇如今身體如何？”
李承乾：“這個……身體還好，皇后隔三差五都會去給他們請安。”
李重：“那你呢？”
李承乾：“……”
李重：“這一點你很像我，其實我也不太注重孝道。說起來，如今皇陵的事情誰在負責？我是說你父皇的。”
李承乾：“老師你問這個做什麼？”
李重：“那皇陵也有我一份，這我當然要問問。我跟你父皇說過，等他死了，我也會隨他而去，到時候，在墓室裡，他的棺槨的旁邊，要放上我的棺槨。”
李承乾便道：“老師……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李重：“問。”
只見李承乾很認真地問道：“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我父皇？”
……
要說李承乾哪一點比不上李二，那無疑是人格魅力。
比如說，李二很喜歡爽朗地大笑，摸摸他的小鬍子，表情很傲嬌，這一點李承乾就做不到。
另外……
當功臣犯了事以後，李二會痛哭流涕給他們求情。
而且，這些都像是發自真心的，而不是造假的，這樣的人，誰又能不喜歡呢。
即便同樣都是虛心納諫，同樣都是從諫如流。
這放到不同的人身上，效果也還是會有著天壤之別。
李承乾便道：“所以說，以前外界的傳聞難道都是真的？”
李重只能是皺眉：“瞎說！我只喜歡女人，我可不搞基。”
其實李承乾也就是隨便問問。
他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老師死了都要跟父皇在一起。
卻唯獨沒有想到自己。
到了今年。
李象跟李恬也是要去西域了。
這正是李承乾今天來見李重的目的。
當然了！
也順便舉報了一下，李治不當人，幹販賣人口的生意。
李重也只能說……
這販賣人口都算是好的了。
換做是他，男的全部直接殺掉，女的，醜的直接殺掉，漂亮的說不定還可以活下來。
不過接下來，遼國是至少要在倭國吸血幾十年的。
因此……
李治沒有直接把倭國全部百姓殺光，這也在常理之中。
畢竟……
要是把人全部都給殺光了，那誰還能替你幹活。
只能說……
一邊從倭國的身上吸取利益，一邊，則是不斷地削弱對方的人口。
另外……
說不定也可以削減一下高句麗、百濟、新羅的人口。
……
三月。
李象跟李恬收拾好了行裝。
這西域，李象還是要去一趟的。
而且……
李象這個年紀，留在洛陽也沒什麼用。
還不如到外面去見識得多一些。
至於說……
萬一要是李承乾有個什麼意外，然後李象又恰好出什麼意外的。
咳！
如今，他們只能希望不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這西域的經營，必須要有一個主心骨。
李象要是留在朝堂，也展不開什麼拳腳，反倒是到了西域，說不定還能立點功。
至於李象的兒子……
貌似，也只能是交給李重了。
今年……
應該說年紀差不多剛剛好。
也是剛好六七歲的樣子。
其實只要李象的兒子還留在洛陽，而且還交給李重去教，那麼，李象不管在西域如何，那麼問題感覺都不是很大。
之所以如此安排，倒也不是說李承乾心狠，而是他作為過來人，太清楚無所事事地在長安監國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倒不如說，給李象一個可以發揮自己所長的舞臺。
到時候……
甚至可以直接讓李象在西域立一個國。
就像是稚奴他們那樣。
然後……
怎麼說呢。
李重真的是一個人教了他們李唐皇室三代，並且，說不定接下來，還要輔左他們李唐皇室四代。
前提條件是，當李二去世了以後，李重自己會不會死。
說實話。
以李承乾現在已經登上皇位，並且大權在握，而他又不參與政事，按理說，他已經沒有必要再跟著李二一起去死。
只是……
這有時候，在李重的心中，跟著李二一起去赴死，這並不僅僅只是出於政治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