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應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眼看即將手刃孫鶴年,天羅衛和巡京衛的到來,立時逆轉了形勢。
孫鶴年一看救星來了,忙高呼道:“沉修,快將這些姜國餘孽拿下!”
沉修一言不發,輕輕一抬手。
立時,弓箭手們瞄準了張嶸等人。
不得已,張嶸等人只能收縮陣形。
項百衛喝道:“投降還來得及!”
張嶸嗤笑道:“照樣死路一條。”
項百衛臉色一沉,就要下令開啟屠殺。
“誰敢動!”
突然,一聲帶著嬌聲的大喝傳來。
沉修等人聞聲看去,眼角微微一抽。
只見牧笛被一個面容俊俏白皙的小和尚拿匕首挾持了過來。
“沉修,眾目睽睽,你不會眼看著北涼侯的嫡女殞命吧?”張嶸玩味道。
沉修有些遲疑,項百衛也停止了行動。
雖然牧笛沒被封郡主,但人家管皇帝是叫皇爺爺的,要是因為自己的過錯導致牧笛死在這,絞殺姜國餘孽的功勞都未必能平息皇帝的怒火。
甚至,後面還有北涼侯的滔天震怒。
“環環相扣,進退有據,高明啊。”沉修感嘆道。
“你也不差,早已暗度陳倉好了。”張嶸一看沉修的態度軟化,趁機提條件:“放我們到北境,我們就放了她。”
沉修遲疑不決。
“放了我姐姐!”
隨著一聲嬌斥,一道清影如電光般衝到了場中。
一身紫衣,裙袂飛揚。
一道劍芒,紫光四溢。
看到謫仙天女一般凌空降落的牧歌,場中的氣氛為之一窒。
張嶸眯眼打量著牧歌,又看了眼她手裡那一柄淌著紫色流光的利劍,道:“聽聞北涼侯虎父無犬女,牧歌郡主年少時就拜入太華山,被知否齋主收作入室弟子,幾年時間就習得一身通天徹地的本事,被冠以綽號紫霄玄女,手中神兵承影劍,乃太華山的鎮山之寶,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少廢話,放了我姐!”牧歌握緊了劍柄,劍氣凌厲,竟將她腳下之地刮出了幾道深深的裂痕。
“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很可笑嗎?”張嶸譏笑道:“要不,你還是先跟沉府尹商量一下?”
牧歌看著戳到牧笛脖頸皮肉的匕首,恨恨的咬咬牙,扭頭望向沉修。
沉修略一思忖,點頭答應。
孫鶴年動了動嘴唇,面露不甘,但最終沒有置喙沉修的決策,畢竟他也擔不起牧笛被害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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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馬!”
沉修對項百衛頷首道。
項百衛就出去辦事了。
張嶸看了眼牧笛和何惜玉,皺眉道:“你二師兄呢?”
何惜玉挾持牧笛來到張嶸的身旁,低聲道:“我們剛剛出來時碰到威遠侯的兒子餘閒,我已經勸師兄莫生枝節了,但我剛走出來,師兄卻又折返回去,到現在也沒跟上來。”
“壞了!”張嶸臉色一變。
“要不我再回去看看?”何惜玉道。
張嶸一咬牙,道:“你留在這,我去找找。”
接著,何惜玉以牧笛作要挾,威逼沉修等人站著不許動,讓張嶸趕去了主人內院。
……
“公子,你還要去哪裡啊?”
“來都來了,總得留點紀念。”
任憑伍松如何規勸,餘閒自顧自的繼續往裡而去。
剛剛他們本來已經打算撤的,結果在院門口偷偷一看,發現沉修已經率人控制住了局面,只是牧笛被挾持著,雙方陷入僵持。
當即,餘閒沒有選擇退縮,而是一扭頭,往主人內院跑去了。
一番搜尋,他找到了孫鶴年的書房!
目前他手裡的福緣都用盡了,想救牧笛,只能嘗試再薅黃曆了。
黃曆提示今日宜只有破屋和壞垣。
自家是不能搞破壞的。
那只能委屈孫尚書了。
再說現在孫鶴年自顧不暇,正是開搞的好時機。
書房的門敞開著,顯然孫鶴年走得很急。
餘閒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環顧了一圈,發現書房裡還擺著兵器架,就順手挑了一根狼牙棒。
“公子,你到底要作甚啊?”伍松有不祥的預感。
“這老匹夫連番和我爹作對,豈能便宜了他。”
餘閒話音剛落,抄起狼牙棒,就砸向了書桌!
書桌直接崩裂斷裂!
“公子,公子……”
伍松想勸阻,但眼看餘閒打砸得不亦樂乎,只好熘到門口幫忙望風。
有武道基礎的加持,一炷香後,書房就被毀得七零八碎,滿目狼藉。
【完成破屋,獲得一道赤色福緣】
【可點亮一盞太歲燈。功效:解除一切厄運詛咒】
拿到這份黃曆獎勵之後,餘閒仍未滿足,走到一堵牆的面前,揮起狼牙棒,再次狠狠敲了下去!
伍松看在眼裡,直嘆小侯爺孝順懂事,魯莽是魯莽了一些,但總算替侯爺出了一口惡氣。
又過了一會,牆被敲開了一個口子。
【完成壞垣,獲得一道赤色福緣】
【可點亮一盞太歲燈。功效:解除一切厄運詛咒】
看來破屋和壞垣的性質一樣,導致獲得的福緣也是一樣。
餘閒正要收手,突然眼角捕捉到了牆內閃耀的一道金光!
心裡一動,餘閒忙用拳頭敲擊了一下牆壁,居然是空心的!
於是,餘閒繼續揮動狼牙棒,硬生生鑿開了一個半人高的破口。
當他把頭探進牆內檢視時,裡面耀眼的金光險些亮瞎了鈦金眼。
金塊!
滿滿一大堆的金塊!
餘閒兩輩子都沒親眼見過這麼多的金子!
“伍松!快來!”
“公子,怎麼……怎麼這麼多金子?!”
伍松把腦袋湊過去一看,頓時也目瞪口呆。
兩人相視一眼,臉色都漸漸變得耐人尋味……
“伍松,你留在這盯著。”
“公子你要去哪?”
“當然是去通知沉府尹啊。”
餘閒突然變得肅然,義正詞嚴地道:“他一個兵部尚書,一年俸祿也就一百多兩銀子,能藏匿如此多的金子,必然涉嫌貪圖腐敗,別忘了,我們的聖上可是最仇恨貪官汙吏的,我們侯府食君之祿,自然要揭發這種貪官汙吏!”
伍松一聽便覺得言之有理:“但沉府尹他們正忙著和那些人對峙……”
“無妨,正好我也想去看看熱鬧。”餘閒想要試試剛賺的這兩條福緣能否派上用途,即便用不上,那他也盡力了。
見伍松仍不放心,餘閒再次保證:“我就看看,不插手,只要將孫鶴年貪墨的證據公開,我們侯府也能解決當下的危機了,但我又怕我們離開的時候有人進來毀滅證據,所以需要你看著,伍松,我們侯府的生死存亡就靠你了!”
被這麼信任,伍松再無二話。
而且沉修他們已經把那些詭道者圍困住了,想來小侯爺跑去通知一聲應該出不了問題。
餘閒也是抱著同樣僥倖的念頭,於是屁顛顛的往外面跑去。
可當他經過拐角時,卻發現那個被反殺的詭道者旁邊,又多了一個詭道者同夥!
張嶸正悲傷於師弟的慘死,抬頭看到餘閒,兩人的目光發生了交匯。
“打擾了,你繼續。”餘閒努力擠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往後撤步。
張嶸豈會放過他,身形如鬼魅般的衝到了餘閒的面前,疾速探手,指頭戳在了餘閒的胸膛上。
伴隨著一陣尖銳的疼痛,餘閒通體發麻。
“誰殺了我師弟?”張嶸質問道。
“一個身穿紫衣的姑娘。”餘閒不假思索道。
“該死!”
張嶸雙眼充血,正要轉身,餘閒也正要鬆氣,忽然張嶸又扭過頭,沉聲道:“我認得你,你是威遠侯的兒子!”
說著,他揪住餘閒的領口,扛著人往外奔去。
那一瞬間,餘閒的內心裡分明有十萬頭羊駝在狂奔。
他終於深刻理解了何謂今日諸事不宜。
黃曆誠不曾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