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手下的人就這麼心甘情願的願意加盟我的草神傭兵團嗎？還是說你可以群強勢到做到一句話決定所有人的想法？”

白葉又開口問道。

血顱的人的確都是一些身經百戰的軍人，至少在星際戰爭層面上這些人所擁有的戰鬥經驗的確要比初出茅廬的須彌人強很多，更不要說還有很多原帝國正規軍人。

關鍵的一點是，艾洛斯認為自己是帝國貴族可以隨便花錢買來很多軍隊，實際上她白葉很清楚那不過只是一層虛假的偽裝罷了。

帝國貴族的身份的確是真的，可家財萬貫的事情是假的。

“舞者，您打算接收這些人？”

耀是冷不丁的突然湊上來，在意識通訊之中向白葉提出的了問題。

“怎麼？你有什麼想法？”

白葉倒是有些意外耀竟然會對這種小事情產生興趣。

就自己平時對於她的瞭解，她似乎只會對一些特別重大的事情才會主動參與進來，大多的時候都是自己問她才會做出回答，就像是一個被動的智慧機器人似得，很少會主動發表一些意見建議——現在她無疑是主動了起來。

意外歸意外，白葉也沒有等她繼續提問，反倒是自顧自答式的繼續回應道：“須彌人對於星際戰爭只能算是初出茅廬，尤其是面對這種毫無任何理由就要對其他文明揮舞屠刀的戰爭行為，若是有一些經驗豐富的戰士過來手把手教導的話，說不定會有一些更好的引導效果。”

血顱傭兵團無疑是身經百戰，對於這種戰爭他們那是早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心理負擔，做起來也是順暢無比，目前草神傭兵團的確是需要一批這樣的人才。

白葉不知道除了自己和藍楓之外其他須彌人是否可以輕而易舉的接受這種行為，尤其是那些經歷過亡國滅種之傷的原白聖人，但是她也清楚如果機會擺在自己面前的話，那麼她就會想辦法抓住這個機會來解決這些未來可能存在的隱患。

血顱的人，無疑是一批很不錯的精神導師，可以很好的讓人快速適應這種複雜的社會環境。

“的確是很不錯的想法。”

耀認可的點了點頭，不過卻又話鋒一轉，有些態度意味深長的問道：“但就從您以前在暗區的經歷來說，這算不算是一種屠龍者即成惡龍的戲碼呢？”

“呵，不成惡龍豈能屠龍？”

白葉聽聞之後冷笑了一聲，她的回答同樣是很意味深長。

初來暗區的時候，自己的確是對暗區的環境和社會的階級體系所產生了極其強烈的排斥感，更不要說對這個人類帝國有什麼歸屬感，對這個世界有什麼認同感，還沒有遇到老貓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初入社會的年輕小子一樣充滿了義憤填膺的正義與毫無目的性的責任感。

同時，也有那個時候知曉自己無法對眼前這個世界做出任何改變而逐漸充斥內心的無力感，憤恨感以及最後逐漸開始被替代的麻木感與逃避感。

“哦，這種感悟是舞者您自己自主想出來的嗎？”

耀的這個問題語氣發生了明顯的改變，看上去像是在詢問實際上她卻是在否認什麼。

“不是。”

白葉很大方的承認了這一點，繼續回答道：“曾經我在暗區有一個朋友，他告訴了我這些道理，若不是他的話，相信就算是有神秘能量的幫助我如今也不會如此順利的在人類帝國這種複雜的社會大環境中走到這一步——現實並非二元對立，責任與意志的真正歸屬，做事情不在需要用邏輯來掩蓋自己毫無主見的膽怯內心，以及何為強者的心態，這些看似簡單的道理其實不經歷過反而很難理解其本質上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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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暗區的朋友？”

“嗯，不過他死了，但我最終也為他報仇了。”

談起這個，她的語氣沒有絲毫的波動，就像只是在描述一件很正常的小事情一樣。

“原來如此，所以舞者您才會如此心安理得的對其他陌生文明揮舞起屠刀，看來血顱的人加入的確對於您的草神傭兵團來說，是相當不錯的一記強心劑。”

話已至此，只要不是三歲小孩都能明白上述的一切到底是指什麼意思，耀點了點頭表示了自己的理解，順便也表達了人類這種東西的確是很麻煩的存在。

“不過。舞者您就沒有打算去創造一個烏托邦式的世界嗎？擁有神秘能量的您可是有這種能力的，最後天下無敵之後一切全部都不過是隨您的意願來隨意改變的。我可不認為您會打心底的認同人類帝國的社會環境。”

但耀又話鋒一轉，突然再次問出了一個看似很有意思的問題。

“改變世界？”

不想白葉聽聞又是冷笑，意識通訊中的她十分輕鬆寫意：“這種問題對於曾經的我來說或許會有很多話可以交流，但現在的我來說早已經失去討論價值了——你說的這種改變和換皮的獨裁統治又到底有多大區別呢？我不認同人類帝國的社會環境不代表其他人就也不認同，就如同我為了須彌的發展現在已經在很多人眼裡就是最大的仇人。”

“康斯人，蜂饒人，甚至一旦公佈出來還有幾十萬星際聯邦曾經的加盟文明，在他們眼裡我就是摧毀掉了他們文明的罪魁禍首，他們恨我的強度不弱於曾經的白聖文明仇恨藍海文明，暗區的普通人仇恨超級企業，你仇恨你的殺父仇人——但我現在在須彌人的眼裡，我反而是她們的救世主，超級大恩人，聖母瑪利亞，正義的化身，天降的神明。”

說到這裡，白葉則也同樣是提出了一個反問：“現在，僅僅是上述這麼簡單的一個環境中就會存在兩種截然不同的理念分歧和認同分歧，放在如今人類帝國這種體量的存在面前，類似的分歧難道就會很少嗎？”

“再強的科技也改變不了人性，而再強的力量也改變不了白和黑本就是一體。”

“你若是強行改變，那麼早晚就會有反抗。”

她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繼續說道：“萬世美好的烏托邦只存在於這裡，而它卻不會存在於現實——它並不是一個需要讓人實現的目標，只是一個吊在你面前的胡蘿蔔。”

“相反，若是想要在這種現實環境之中繼續生存下去，不僅僅是要擁有力量，也得擁有傷害其他人且接受被其他人反過來傷害的覺悟——要有一顆面對任何情況都需要理智面對的，冷靜的強者之心。”

“我現在很清楚我想要什麼，以及我現在不需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