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傳說中的李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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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如刀,以大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肉。萬里飛雪,將穹蒼作洪爐,熔萬物為白銀。

雪將住,風未定,一個衣衫襤褸的彪形大漢,身背一杆長槍,手拿一把柴刀,腰上掛著一捆麻繩,然後身後還別著一把殺豬刀,茫然的站在路中間……

離近了看就會發現,大漢面容稚嫩,分明還是個少年!這正是我們的主角——三七!

麻痺的您老人家給弄身衣裳會死啊!老子都他嘛快凍成狗了啊……三七此刻心裡面,憋了三萬七千多句髒話,循環往復的咒罵著系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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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扯什麼內功有了一定火候,就可以寒暑不侵……反正三七以他三層的《龍象般若功》保證,他除了力氣比別人大那麼一丟丟,其他的時候,喝多了也得吐,捱打也他嘛疼!

咋整?三七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解下了腰間的麻繩,開始一圈一圈往身上纏……

希望能管點兒用吧,三七一聲長嘆!至於長槍……早被他扔到了一邊兒!

身後,傳來腳步聲……三七轉身,然後立刻就見到了迎面走來的那道孤獨的人影。

來人走得很慢,但卻絕不停頓。這個傢伙既沒有帶傘,也沒有戴帽子,同樣只穿了一件很單薄的衣服。溶化了的冰雪,沿著他的臉流到他脖子裡,但他的背嵴仍然挺得筆直!

他的人就象是鐵打的,冰雪,嚴寒,疲倦,勞累,飢餓,都不能令他屈服。他的眉很濃,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臉看來更瘦削。

這張臉使人很容易就會聯想到花岡石,倔強,堅定,冷漠,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甚至對他自己。但是,這個本來對任何事都應該漠不關心的少年,此刻死死的盯著三七……身上的麻繩!

臥槽!這個傢伙要搶老子的麻繩!三七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這個……隨後啞然失笑——怎麼可能有人這麼無聊,哪怕他同樣衣著單薄呢!他……應該,不會吧……

三七趕緊把麻繩打了個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三七感覺暖和多了……

少年繼續往前走!三七想了想,跟了上去……跟著這個傢伙,或許可以找到城鎮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三七邁步跟上那個少年的時候,少年似乎有一瞬間的停頓,又似乎沒有……三七這才注意到,少年腰間,居然別著一把劍!

嚴格說來,那實在不能算是一柄劍,那只是一條三尺多長的鐵片,既沒有劍鋒,也沒有劍鄂,甚至連劍柄都沒有,只用兩片軟木釘在上面,就算是劍柄了。

沃日尼大野!這個時候,這樣的少年,這樣的劍……三七感覺身上直冒冷汗!麻痺的系統你出來,你別告訴老子那個少年叫阿飛!

身後傳來車鈴馬嘶聲,一個溫暖的聲音傳來,“上車來,我載你們一段路。”三七渾身僵住了!

前面的少年看都沒有往後看一眼,腳步更沒有停下來,象是根本沒有聽到有人在說話。三七卻偷偷回頭瞄了一眼……果然!

趕車的是個滿面虯髯的大漢,目光就如鷙鷹般銳利!而剛剛說話的,卻另有其人!那是一個眼角佈滿了皺紋的中年人!他的每一條皺紋,似乎都蓄滿了生命中的憂患和不幸,只有他的眼睛卻是年輕的。

那是雙奇異的眼睛,竟彷佛是碧綠色的,彷佛春風吹動的柳枝,溫柔而靈活,又彷佛夏日陽光下的海水,充滿了令人愉快的活力。也許就因為這雙眼睛,才能使他活到如今。

這個傢伙……絕對是李尋歡!三七心中狂吼!

此刻,李尋歡正掀起那用貂皮做成的簾子,推開窗戶,看向三七……以及前面那個少年!

三七二話沒說,直接蹦到了馬車上面!他當然知道阿飛不會上來,可他又不是阿飛!他才不想在這冰天雪地裡面,孤獨前行!

順手接過李尋歡拋過來的酒瓶,三七仰頭就灌,連李尋歡和阿飛後面的對話,都沒工夫聽——有什麼好聽的?此時此刻,還有什麼比一瓶烈酒更吸引人?

趕車的大漢,卻似乎對三七很感興趣!這個傢伙看了看三七手裡的柴刀,忽然甕聲甕氣的開口:“你,是練刀的?”

“談不上!隨手拿來防身的……”三七打了個酒嗝兒,隨口應付著這個傳說中的“鐵甲金剛”。

“也對!畢竟,江湖險惡!那麼,不知道這位朋友,從哪裡來,往哪裡去?”大漢並沒有放過三七,這個傢伙死死盯著三七拿刀的手,繼續甕聲甕氣的開口追問!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

“傳甲,你總是這樣……大家萍水相逢,你何必……”卻是李尋歡出聲解圍!此時,李尋歡與阿飛已經交談完畢,阿飛最終也沒有上車同行!而馬車,也終於越過阿飛,把他遠遠的拋在了後面!

“少爺!剛剛路上只有一行足印,是方才那個少年的!他……”趕車的大漢似乎有些不甘。

廢話!路上當然不會有老子的足跡!老子他嘛的是被系統大人,突然丟過來的啊……三七翻了個白眼。不過,總得想個辦法解釋一下啊……

“啊哈哈……晚輩名叫陸三七!本來呢,是個殺豬的……你看,我吃飯的傢伙還在腰裡別著呢!”三七拍了拍自己腰間。

李尋歡與趕車的大漢同時愕然!

“不過,人嘛,總得有點追求不是?我這麼年輕,當然不可能殺一輩子豬!於是,我離開了家鄉,四處流浪……或許哪天,我也功成名就了呢!可是哪成想,一覺醒來,居然下了那麼大的雪!他嘛的差點就被凍死在路邊兒……”終於不用再裝傻子的三七徹底放飛自我,開始滿嘴跑火車。這個傢伙現在就彷佛一個剛入江湖的熱血少年!

“或許,殺一輩子豬也不錯……”李尋歡喃喃說道,然後又拿起一瓶酒倒入口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得太急,李尋歡大聲地咳嗽起來!不停的咳嗽使得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種病態的嫣紅,就彷佛地獄中的火焰,正在焚燒著他的肉體與靈魂。

“少爺……你……”趕車的大漢顧不上三七,這個傢伙滿是擔心的看著自家少爺,有心想攔,卻也知道自己終究攔不住……

那就讓別人勸!自家少爺對朋友,總是異常寬容!趕車的大漢連忙示意三七……

三七卻是理都沒理趕車的大漢!這個傢伙非但沒有阻攔李尋歡,反而是拿起李尋歡身邊的一瓶酒,倒入了自己口中……

“你!”趕車的大漢大怒!

“嘿嘿!我多喝一點兒,你家少爺不就只能少喝一點兒了……”三七大笑。

李尋歡一邊咳嗽,一邊同樣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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