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楊盡仁有些懵了，“我教？我能行嗎？”

他雖然讀過書，不過比起正經的夫子先生，還是差遠了吧？

“怎麼不行？就這樣決定了，明天把他們叫起來，就在堂屋唸書，拘著他們我也放心。”楊老太太拿著針線繼續做，“可別出什麼事兒了，聽說周先生的父親就是落水死的，咱們家大球小球，那是運氣好才沒事。”

聽到自家老孃都這樣說了，楊盡仁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硬著頭皮應下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楊彤彤姐妹倆就是被他們的讀書聲吵醒的。

幾個孩子的聲音可真不小，震得她們耳朵發麻。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吃飯休息了，以為可以補覺了，結果秦氏又來了。

秦氏是聽別人說他們家裡有讀書聲，是楊盡仁在教幾個孩子讀書。

“現在先生也不好找啊，我們家老頭昨晚因為這事兒愁得睡不著！”秦氏抱怨著。

楊老太太笑了笑，半天才說道：“我這也是愁啊，也是為了讓幾個孩子別亂跑，才讓老三教他們的。”

“那不正好！”秦氏等的就是這句話，馬上湊了上來，“要不然讓你家老三去學堂教？一個孩子是教，一群孩子也是教嘛，我家那兩個皮猴子也是玩瘋了！”

這話說得還真是有理，楊彤彤和楊柔柔聽了都忍不住笑了。

“這個束脩你別擔心，該給多少一分不少了你家老三的！”秦氏說著試探的看著楊老太太，“要不……讓你家老三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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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事兒對她們並沒有壞處，楊盡仁閒著也是閒著，教孩子嘛，一個和一群好像也確實沒什麼區別？

所以楊老太太也沒問楊盡仁的意思，直接一樓答應了：“行，只要你們不嫌棄，那就讓他去！”

秦氏沒想到這麼順利，高興得不行：“不嫌棄不嫌棄，你家老三啊，村裡沒人不喜歡他的，怎麼會嫌棄！”

楊老太太知道村裡人喜歡老三，這會兒聽到秦氏誇讚，也覺得有點驕傲。

可晚上楊盡仁一聽還要去族學教其他的孩子，頓時苦起了一張臉：“娘啊，你這是趕鴨子上架呢，都不跟我提前說一聲！”

要他教一下自家的孩子還行，其他的孩子嘛……多少有些為難啊。

自家的孩子怎麼教都行，可別人家的孩子萬一下手重了……

“這活計不是挺好的？如今你二叔去走鏢了，你兩個嫂嫂和你媳婦兒偶爾也去辦人辦酒席，你大哥最近在家裡打傢俱，就你沒事幹。”楊老太太說著哼了兩聲，“收拾收拾明天就去。”

楊盡仁一看這事兒沒有轉機了，只能收拾東西，第二天帶著一串孩子去了族學。

族學裡一共有二十多個孩子，楊盡仁一看這麼多孩子都怵得慌，可一想到自家老孃的那張臉，只能硬著頭皮給他們上課。

好在他也是真的有點兒才學的，教孩子也是不在話下，孩子們也能學到東西。

一連好多天，看著孩子們早出晚歸，認得的字越來越多，家長的臉上也帶上了笑容。

天擦黑才下學，因為是冬天，家裡的大人們都會去接，就是害怕孩子們出事。

不過大家聚在學堂外面，也免不了拍楊老太太的馬屁。

“要說有福氣啊，還得是嬸子你啊，三個兒子都能幹！兒媳也是個個賢惠！”

“不止呢，我聽我家小子說，他們家的幾個小子也是聰明！”

“不過要我說李嬸子，你家最聰明的就是老三了吧？能文能武的，打獵一把手，現在還能做先生！”

楊老太太雖然高興，但還是謙虛地擺了擺手：“哪有哪有，都是孩子們自己的福氣。”

旁邊的人聽了誇得更起勁。

這一幕正好讓楊舅母和石頭看見了，回到家就罵了起來。

“真是小人得志，還抖起來了！”楊舅母拔高了聲音，“去族學教書不知道自己的斤兩吧？誇他兩句還當真了！”

石頭也是沉著一張臉，仰頭喝了一口酒才罵了起來：“呸！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什麼玩意兒啊！早晚有他們倒黴的一天！”

聽到倒黴兩個字，楊舅母下意識地看向了二蛋。

二蛋聽說了他們的話，心裡也是十分不悅。

怎麼就他們家運氣那麼好呢？什麼事兒都是他們家，憑什麼？

“二蛋，你之前說的那個什麼二牛，他不是說有辦法對付那一家子嗎？到底怎麼時候出手啊！”

聽到這話，二蛋半天才開口：“奶奶你別著急，我明天去問問。”

楊舅母是個急脾氣，聽到這話又急又氣：“有辦法也不知道快點兒動手！等什麼呢！看那一家子張狂得，整日裡耀武揚威，什麼東西啊！”

二蛋聽了捏斷了手中的樹枝，第二天就冒著風雪去碼頭找二牛了。

因為下雪的緣故，碼頭沒有工人做工，那些沒有去處的工人都縮在碼頭旁邊的棚子裡面。

二蛋找了半天才找到凍得發抖的二牛，他身著單薄，看著十分可憐。

“你不知道，他們家最近可得意著呢，聽說，他們家老二去走鏢了，那走鏢一次的錢可不少，不得十幾二十兩？還有他們家老三，居然去族學教書去了！”二蛋這會兒是添油加醋，恨不得把他們家說得天花亂墜，“我們這種人家啊，吃不飽穿錯，逢年過節能吃上肉就是不錯了，他們家倒好，天天都是肉，那香味，隔壁村都能聞見！”

聽到最後的快樂話，二牛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們家是孟琴做飯，孟琴的手藝很好，當初他被收留，孟琴做的飯他能吃五碗！

所以二蛋這話，他是相信的。

“他們家的日子倒是越過越滋潤了……”二牛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冷得發抖。

二蛋聽了催促他：“你之前不是說，有辦法收拾他們嗎？什麼時候動手？再等下去，他們家都該上天了！”

一想到他們家的好日子，二蛋是恨得牙癢癢。

“快了……”二牛陰沉著臉，“給他們的好日子不多了，且等著吧，有他們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