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聖人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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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八戒渾身都是屎和尿,弄得滿地都是,現在也沒有膽量再去搶三清的供品了,只是對著三清的聖像不停地作揖,嘴裡罵罵咧咧道:“三清在上,你們可別怪我老豬,都是那猴子讓我幹的!”

沙和尚也對著三清聖像磕頭禮拜,道:“弟子有罪,望三清寬恕!”

孫悟空也只好翻了個白眼,叉著腰對三清道:“你們大人有大量,我們就是和你們鬧著玩兒的,看你們能否遍知天下事!好了,現在知道你們一直都在就行了,都回去吧,回去吧!”

三清見聖像已歸位,倒也沒有為難他們。

只是,他們的神識沒有離去,還想看看他們要做什麼!

孫悟空他們再也沒有心思偷供品吃了,各自出了三清觀,駕雲飛走了。

路上,豬八戒罵個不停:“猴哥,你這弼馬溫,怎麼讓我們去幹那勾當,直接吃了供品就完了,非要讓我們把他們的聖像也扔進茅坑裡。現在惹惱了三清,這下可好了?”

孫悟空道:“八戒,俺老孫也不知道三清都在啊!”

豬八戒:“我不管!現在老豬我身上也髒了,供品也沒吃上,都是你害的!”

孫悟空:“.......”

話說,三清觀裡。

三清還在神識溝通。

元始天尊道:“我覺得這三個後輩太無禮了,若不是只留下一縷神識在此,非得教訓他們一頓不可!”

靈寶天尊:“多少年了,居然有人敢把我們的神像往茅坑裡扔,豈有此理!”

太上老君:“我看,我們還是先留下來,孫悟空這猴頭還沒有離開我們就不收回神識!”

“可以,看看他們到底要搞什麼鬼!”

三清商議一致,決定留下神識,繼續觀察,看孫悟空他們要做什麼。

說來也巧,那東廊下有一個小道士才睡下,忽然起來道:“我的手鈴忘在殿上,若失落了,明日師父見責。必須要去取回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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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與那同睡的師弟道:“師弟,你睡著,等我尋去。”

小道士扯一領直裰,到正殿中尋鈴。

摸來摸去,鈴兒摸著了,卻聞到一股屎尿味兒!

那小道士心頭一驚,這可是三清觀的正殿,怎麼會有屎尿味?

他心頭害怕,急拽步往外走,結果黑漆漆的踩到一個供桌上滾落的荔枝。

“砰!

小道士被滑了一下,摔倒在地上,鈴兒也跌得粉碎。

小道士更害怕了,直接喊出了聲,道:“不好了,不好了!來人啊!”

小道士的話語驚醒了其他人,有人點燈來看,只見正殿裡有屎尿痕跡。

虎力大仙都被驚動了,來看了後道:“奇怪,怎麼會有屎尿?”

虎力大仙一看,那屎尿正好踩出了幾個豬八戒的腳印,以為是有賊進來了。

“哼!大膽,竟然有毛賊進來了。給我看好,休要少了東西!”虎力大仙四處檢視了一番,卻沒有尋到孫悟空他們的影子,他們早已經走遠了。

虎力大仙三人頓時心頭一緊,他們知道,肯定是那孫悟空他們到了。

能夠在三清觀悄悄鬧出動靜來,只有他們能夠辦到。

豬八戒到城外的河裡洗了一通,三人這才回寺裡歇息,再沒有去搗亂了。

沒過多久,到了早朝時間。

國王設朝,文武百官齊聚。

此時,唐三藏也醒來了,道:“徒弟們,誰與我一起去倒換關文?”

孫悟空與沙和尚、豬八戒急起身,穿了衣服,侍立左右,道:“師父,這昏君信那些道士,興道滅僧,恐言語略有差錯不肯倒換關文,我等護持師父,都進朝去吧。”

唐三藏大喜,披了錦襴袈裟,孫悟空帶了通關文牒,沙和尚捧著缽盂,豬八戒拿九環錫杖,將行囊馬匹交與智淵寺僧人看守。

師徒四人徑到五鳳樓前,對黃門官作禮,報了姓名,說是東土大唐取經的和尚,來此倒換關文。

黃門官進朝,俯伏金階,奏道:“陛下,外面有四個和尚,說是東土大唐取經的,欲來倒換關文,現在五鳳樓前候旨。是否宣他們進殿?”

國王道:“這和尚沒處尋死,卻來我們這裡尋死!那巡捕官員,怎麼不將他們抓了來?”

當駕的太師站了出來,道:“陛下,東土大唐乃南贍部洲,號中華大國,到此有萬里之遙,路多妖怪。這和尚居然能夠一路遠來,定有法力,直接抓了不妥。望陛下看中華之遠僧,且召來驗牒放行,也不失善緣之意。”

國王道:“准奏!宣他們進殿!”

師徒四人來到金鑾殿臺階前,捧關文遞與國王。

國王展開看,又見黃門官來奏:“三位國師來也。”

那國王趕忙收了關文,急下龍座,著近侍的設了繡墩,躬身迎接。

唐三藏等回頭觀看,見那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各帶一個小童,往裡直進,文武百官控背躬身,不敢仰視。

國王道:“國師,朕未曾奉請,今日如何肯降金鑾殿?”

虎力大仙道:“吾等聽聞有四個和尚來此,特來看看是哪國來的?”

國王道:“是東土大唐差去西天取經的,來此倒換關文。”

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道:“我們還以為他們走了,原來還在這裡!”

國王驚道:“國師何出此言?他們才來報了姓名,朕因看遠來之意,不滅中華善緣,方才召入驗牒。不期國師有此問,想是他們冒犯尊顏,有得罪處?”

虎力大仙道:“陛下,他們是昨日來的,在城東門外打殺了我兩個徒弟,放了五百個囚僧,半夜還闖進觀來,弄得滿屋子汙穢之氣。我等正欲下手擒拿,他們卻走了。今日還在這裡,正所謂冤家路窄!”

那國王聞言大怒,道:“來人!將他們拖下去砍了!”

孫悟空合掌,厲聲高叫道:“陛下息怒,容我等啟奏。”

國王道:“你們衝撞了國師,國師之言,豈有差謬!”

孫悟空道:“他說我昨日到城外打殺他兩個徒弟,有誰作證?又說我放了囚僧,此事亦無對證。他說我們鬧了觀宇,這簡直是栽贓陷害。”

國王道:“怎見是栽贓陷害?”

孫悟空道:“我們乃東土之人,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如何夜裡就知他觀中之事?而且,天下假名託姓的大有人在,怎麼就指定是我們?望陛下詳察,還我們一個公道。”

那國王本就拿不定主意,被孫悟空說了一遍,他就更加猶豫不決。

正疑惑之間,又見黃門官來奏:“陛下,門外有許多鄉親聽宣。”

國王道:“何事?宣他們到殿前來!”

不多時,三四十名百姓來到金鑾殿前,朝上磕頭道:“陛下,今年一春無雨,但恐夏季乾旱,特來啟奏,請哪位國師爺爺求一場甘雨,普濟黎民。”

國王道:“鄉親們都回去吧,要不了多久就有雨來。”

那些百姓磕頭謝恩,都各自離去了。

國王道:“唐朝眾僧,你們可知朕為何敬道滅僧?”

唐三藏道:“不知!”

國王道:“只為當年求雨,我朝僧人未求得一點;幸有三位天降國師,拯救蒼生。你們遠來,冒犯國師,本當即時問罪。姑且饒恕爾等,敢與我國師賭勝求雨麼?若祈得一場甘雨,濟度萬民,朕即饒你們死罪,倒換關文放你們西去。若賭不過,無雨,就將汝等推赴殺場斬首示眾。”

唐三藏頓時被嚇得戰戰兢兢,不知如何是好。

孫悟空卻笑道:“俺老孫也曉得些祈雨之術,賭就賭!”

國王命人打掃壇場,吩咐道:“擺駕,朕要親上五鳳樓觀看。”

頓時,多官擺駕,都上樓坐著看他們賭求雨。

唐三藏隨著孫悟空、沙和尚、豬八戒侍立樓下,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陪國王坐在樓上。

不多時,一員官飛馬來報:“壇場諸色皆備,請國師爺爺登壇。”

虎力大仙欠身拱手,辭了國王,徑下樓來。

孫悟空上前攔住,道:“先生哪裡去?”

虎力大仙道:“當然是登壇祈雨。”

孫悟空道:“你也忒自重了,更不讓我遠鄉之僧。也罷,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先去,當必須在君前講開。”

“講什麼?”虎力大仙問道。

孫悟空道:“我與你都上壇祈雨,如果下雨了,誰知那雨是你的,還是我的?看不見是誰的功績了。”

沙和尚聽見,暗笑道:“大師兄一肚子壞水,還沒有拿出來哩!”

虎力大仙道:“不消講,陛下自然知之。”

孫悟空道:“雖然知之,但我們是遠來之僧,未曾與你相會。如果彼此耍賴,那可不行,須講開方好行事。”

虎力大仙道:“這一上壇,只看我的令牌為號:一聲令牌響風來,二聲響雲起,三聲響雷閃齊鳴,四聲響雨至,五聲響雲散雨收。”

孫悟空笑道:“妙啊!我是不曾見這樣祈雨的!請了,請了!”

虎力大仙邁步往前走,唐三藏等隨後,徑到了祭壇外。

抬頭觀看,只見那裡有一座高高的祭壇,約有三丈多高。

祭壇左右插著二十八宿旗號,放一張桌子,桌上有一個香爐,爐中香菸靄靄。

兩邊有兩隻燭臺,臺上風燭煌煌。

爐邊靠著一個金牌,牌上鐫的是雷神名號。

底下有五個大缸,都注滿清水,水上浮著楊柳枝。

楊柳枝上,託著一面鐵牌,畫著雷霆都司的符字。

左右有五個大樁,樁上寫著五方蠻雷使者的名錄。

每一樁邊,立兩個道士,各執鐵錘,伺候著打樁。

祭壇後面有許多道士,在那裡寫符篆。

虎力大仙走進去,直上高臺站定。

旁邊有個小道士,捧了幾張黃紙書寫的符字,一口寶劍,遞與虎力大仙。

虎力大仙執著寶劍,念聲咒語,將一道符在燭上燒了。

那底下兩三個道士,拿過一個執符的象生,一道文書,亦點火焚之。

“砰!”

那上面令牌立刻響了一聲。

只見,那半空裡,悠悠的風色飄來。

話說,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與孫悟空他們賭求雨的事情自然也落在了三清的眼裡。

三清正在快速神識交流。

元始天尊:“他們賭雨,是否讓孫悟空他們贏?”

靈寶天尊:“讓他們贏了還得了?那猴頭不知敬畏,不可讓他們贏了!”

太上老君道:“但那國王早已說了,若是唐三藏他們輸了,就會被拉出去問斬。若是那樣,豈不是得罪了佛門?”

元始天尊也想明白了,道:“得罪也就得罪了。天定佛門昌盛不假,但也不能太過於打壓我們道門。祈雨本來是我們道門的事情,若被佛門贏了,那怎麼行?”

太上老君道:“言之有理,我們這祈雨的比鬥確實不能輸。那三個妖道的求雨之術也是真的,必須讓他們降下雨去!不過,佛門那邊也可以給個面子,畢竟司雨歸天庭管,讓孫悟空也祈雨成功。兩人都祈雨成功,皆大歡喜!”

元始天尊和靈寶天尊哈哈一笑,道:“道德,你這辦法不錯!”

“好,同時神識傳音給玉帝,務必交待此事!”

三清同時向玉帝傳音,讓他務必讓雨部眾神降下雨去。

玉帝同時收到三清的傳音,有史以來還是頭一次,頓時讓他心神震顫,一刻也不敢耽擱,傳旨給了雨部眾神。

眾神聽令,不敢絲毫大意。

隨著虎力大仙的令牌響起,果然就開始刮起風來。

豬八戒小聲對孫悟空道:“猴哥,不好了,不好了!這道士果然有本事!令牌響了一下就颳風!”

孫悟空道:“八戒、沙師弟,悄悄的,你們再莫與我說話,只管護持著師父,等俺老孫去看個究竟。”

豬八戒他們知道孫悟空要元神出竅去搞事了,便好生護著唐三藏。

孫悟空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氣,叫:“變!”

那毫毛立刻變作一個假的孫悟空,還和之前的孫悟空一樣,站在唐僧身邊。

孫悟空的真身則出了元神,趕到半空中,高叫道:“那司風的是哪個?”

吹風的是風婆婆和巽二郎,他們見是孫悟空,回道:“孫大聖,是我們!”

孫悟空上前,道:“俺老孫保護唐朝聖僧西天取經,路過車遲國,與那妖道賭勝祈雨,你們怎麼不助老孫,反助那道士?我且饒了你們,把風收了。若有一些風兒,把那道士的鬍子吹得動動,各打二十鐵棒!”

風婆婆道:“不敢,不敢!大聖,你就是打死我們,也不敢收了這風!”

如果是平時,風雨雷電四部眾神見了他,都得好好行禮。

這次,風婆婆和巽二郎居然不給他面子。

孫悟空大驚,問道:“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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