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我能說不去嗎？”
艾莉絲將食指搭在了自己的胸衣上，輕輕地拉開了一個口子。
“你可以試試，讓外面的人看到我這副樣子，你覺得會怎麼樣呢？”她的嘴角微微上翹，嫵媚但危險地笑著威脅莫蒂。
“好，我去！”莫蒂趕忙將雙手朝前一撐，撇過頭避開艾莉絲的視線——現在他可不敢再隨隨便便對這個危險的女人起什麼邪念了。
“多謝你了，我正好缺個幫手。”艾莉絲轉而歪了一下頭，對他微微一笑：“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啪！
莫蒂剛出去，門就被艾莉絲狠狠地摔了上去。
被趕出來的莫蒂靠在門上，不知道是因為受傷還是因為心累，他感到自己的雙腿不能支撐自己的體重，沿著門緩緩地滑了下去，坐到了地上。
“莫蒂，你還好嗎？”老校長捧著一杯茶走了過來，關切地問道。
——
第二天，莫蒂一早便在艾莉絲的門外等著。
“昨天她也沒說什麼時候去，害得我只能一大早起來等她！”
腿上的表皮傷已經被芮治好，但骨頭和肌腱的損傷還需要慢慢癒合，結果就是莫蒂雖然能夠站起來，但走起路來卻一瘸一拐的。
“趁著外面人還不是很多，我們就先離開了。”這抱怨著，艾莉絲從屋裡走了出來。
這時候的她仍舊穿著昨晚的禮服，汙血仍舊殘留在胸前，但卻並沒有損傷這件禮服的高貴，配上她眼旁不知為何仍舊存留的淚痕，反倒顯出了一種淒涼美。
雖然那因為衣衫破爛而裸露出來的肩膀在莫蒂眼中完全就是另一幅模樣了。
“慢走。”校長和藹地揮手和他們告別。
雖然心裡還顧慮著家裡的事情，但迫於艾莉絲的威懾，莫蒂不得不跟在她後面一起出門。
“等等。”但當他一瘸一拐地就要出門的時候，卻有人拽住了他的袖口。
“嗯？”莫蒂回頭看去，卻找不到人。
“下面。”
循聲低頭，是那個袖珍的小姑娘。
“什麼事呀，芮？”莫蒂蹲了下來，細細端詳著這個面無表情的孩子的黑色眼瞳。
“十個蘇。”她的神情並沒有因為莫蒂的注視產生任何波瀾，只是伸出了右手：“她說治療費，你付。”
“哈？”莫蒂趕緊回頭，卻看到艾莉絲扶著手臂不住地踮動腳後跟，一副因為莫蒂太慢而不耐煩的樣子。
“你怎麼一副和你無關的神情？”“本來就和我無關。”艾莉絲的手指扶著下巴，轉頭看向莫蒂。
“行吧，我認栽。”莫蒂只得從兜裡掏出了十個蘇的銀幣，交給了芮。
“十個蘇的治療費和搶錢有什麼區別！”離開校長家之後，莫蒂捂著臉面仰天長嘆。
“那你以為這種百治百靈立刻見效的治療術是隨隨便便就能找到的嗎？”艾莉絲用那戴著白手套的手指捂住了口鼻，好像是在嫌棄莫蒂的吝嗇。
“況且我還沒有向你追索我這件禮服的賠款。”艾莉絲朱唇輕啟，卻是在笑：“不過我倒是記得你家本就是裁縫，賠我一件同款的衣服應當不是什麼難事。”
“算了吧，我家鋪子什麼時候能開還難說呢。”莫蒂聽到這話，立刻想到了自己仍在昏迷的父親，臉色一下子苦青了下去。
“不過，”莫蒂又注意到了一個細節，有些驚訝地抬起了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家是裁縫鋪？”
“都是安娜說的。”
“天吶她到底跟艾莉絲說了什麼！”聽了這話，莫蒂心裡不安全地打起了嘀咕。
這個時候約莫六七點，天矇矇亮，路上還沒有多少行人。
但是……
一列裹在全身板甲之下，持握長戟、大盾的甲士和莫蒂艾莉絲擦肩而過。
“獨立槍騎兵？”莫蒂看著這些人，想起了前幾日治安官的說法。
“好啊，好啊。”艾莉絲卻在獨立槍騎兵走過去之後笑了出來：“有了這些士兵，審判庭估計也不敢胡來了。”
校長家在接近術士學院的地方，艾莉絲家和莫蒂家在一條街上，但和莫蒂家在同一條街的，還有君士坦丁和安娜家。
莫蒂家的裁縫鋪在街尾，那君士坦丁家就在街角，艾莉絲家就在中間的地方。
“媽媽，媽媽，快看！是莫蒂哥哥！”
糟糕了！莫蒂循聲苦笑著望去，果然看到了小蘋果。
還有亞妮。
亞妮顯然也看到了莫蒂和艾莉絲，但卻立刻將視線撇開，一言不發。
她拽住了小蘋果的手，將小蘋果一把摟進了懷裡，捂住了小蘋果的嘴巴，轉身將小蘋果帶回了房裡。
“嘖。”目睹這一切的艾莉絲似乎是明白了什麼：“這就是那個女人？”
“嗯。”莫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默默點頭。
“看起來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啊。”艾莉絲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饒有興趣，但看向莫蒂的眼神卻分外凌厲：“安娜還是隱瞞了什麼呀。”
莫蒂潮紅著臉，想要解釋什麼，卻在艾莉絲凌厲的眼神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想親口告訴我嗎？”艾莉絲甩開莫蒂獨自朝前走去：“可惜，我沒興趣聽你的風流趣事。”
“我只是想追究安娜隱瞞不報而已。”
丟下這句話，她自顧自地回家了，空留莫蒂瘸著腿歪著身子拼了命地在後頭追。
不過，畢竟對於艾莉絲家的窗戶而言，莫蒂也是常客了，就算是沒有人引路，他最終也找到了地方——只不過這次是從正門進的罷了。
“我本來想讓你從窗戶裡爬進來的，不過考慮到你現在還是個瘸子，就算了。”
進到家中，艾莉絲隨手便解掉了禮服的束腰，接著就像是脫一件毛衣一樣簡單地將禮服脫下，丟到了一邊，絲毫不顧慮另一個男人的在場。
“額，那個……”在大飽眼福的同時，莫蒂也不知道艾莉絲為何要做出這種事來。
不過從客廳進來，莫蒂卻發現艾莉絲家意外的樸素，就像他那天避難時的臥室一樣，裝飾物極少，都是些便宜的櫃子和座椅，一點也配不上她王女的身份。
“啊！哎呀哎呀。”艾莉絲聽到莫蒂聲音的時候似乎也被驚了一下，但隨即鎮定了下來，背對著莫蒂隨手拉了塊桌布遮住了自己：“抱歉，我習慣一個人了。”
這是莫蒂第一次聽到艾莉絲道歉——但沒等莫蒂繼續和艾莉絲說話，她就進了臥室。
等再出來時，已換上了件新衣服。
“過來吧。”之後，艾莉絲便領著莫蒂去了地下室。
“話說。”“嗯？”“你不是術士嗎？應該有國家津貼的吧，怎麼家裡這麼寒酸。”
“誰跟你說是術士就會有國家津貼的？”艾莉絲領著莫蒂走到了一處被大塊亞麻布蓋住的大物件前面。
“不是嗎？”莫蒂懵懂地反問道。
“只有在冒險者行會註冊的術士才有津貼。”艾莉絲反白了他一眼，隨後點燃油燈，伸手拽向那塊亞麻布：“而一旦註冊，就要在需要是服從帝國的徵召。通俗的來說，就是打仗的時候要去當兵。”
隨著艾莉絲最後一個音節落地，亞麻布被徹底扯了下來，露出了下面的巨大物件：一個一人高複雜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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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我丈夫稱其為【蒸汽機】。”艾莉絲昂起頭挺起胸膛，頗為自豪地說出了它的名號。
“來，幫個忙，讓它動起來。”她接著拽了一把莫蒂的袖口，興奮地看向他：“之後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莫蒂應該……
A：幫
B：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