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悠深吸一口氣,將書桉上裝有破幽丹的玉瓶小心收好。
這東西她鑑別不了,得拿去給自家老祖檢查,不過她也相信江白不會拿假貨消遣她。
倒也不是因為相信江白的為妖,像黃悠這種用慣權謀,習慣爾虞我詐的掌權者是很難相信別人的。
只是江白沒有造假的必要,它大可等自己提出別的要求,之後的條件肯定會比破幽丹更低,到時候造假豈不是更輕鬆?
而且江白還額外贈送三個朝元書院的名額,黃悠可是清楚這其中的分量有多大。
那可是朝元書院啊,只要黃家能派自家優秀子弟進去,那誕生幽境老祖的機會又多了一絲。
就算不成,但那些子弟可是實實在在的在朝元書院接受了教育,畢業之後完全可以將經驗一併帶回黃家,令黃家培養子弟的水平更上一層。
對於一個家族來說,沒有什麼是比後代的教育更重要了。
黃悠沒有開口,但江白卻主動提出。
傻嗎?以一個利益者的角度肯定會覺得傻。
條件都談好了,你再白送別人這麼貴重的東西,不是傻什麼是傻?
除非對方有別的目的。
黃悠是一個利益者,但她不會覺得江白傻。
她是黃家家主,凡事都要以黃家的最大利益考慮,但她也是一個女人。
“噠,噠,噠。”在江白不明所以的目光下,黃悠突然站起身,那白嫩無瑕的小腳一下又一下踩在香木製成的地板上。
她走到江白身後,一雙纖細修長的素手輕輕放在江白的脖子上。
黃悠緩緩湊到江白身上,直到僅有不到一釐米為止。
她將自己的右手伸到江白面前,帶著輕笑說道:“呵呵,我想看看你的人身。”
不再是道友,而是你,不再疏遠,而是多了份親近。
還是如同第一次見面一樣漫不經心,但這份漫不經心卻有了不同的意味在其中,不過還是夾著熟悉的玩味。
“你......”
一向穩若泰山,天塌不驚的江白,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一時間竟開始不知所措,稱呼也不是帶有調笑的姐姐。
“呵呵。”黃悠再次發出她那如風鈴般美妙的聲音。
原本放在江白面前的右手突然移動,開始在它的身上遊走,似乎在尋找什麼重要的東西。
素手最後停在了胸口,此刻江白的心早已不受它控制的勐跳,彷彿下一秒就會跳出身體。
黃悠的手指不斷在江白胸口畫圈,好像這樣能有奇妙的效果。
“這就是從朝元書院回來的天驕嗎?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嘛,呵呵呵。”
看著被自己拿捏的江白,黃悠忍不住發出得意的笑聲。
小家夥畢竟是小家夥,就算實力再強不也是被自己玩在手心裡?
“怎麼?小家夥不想試試嗎?”
那只纖細修長的素手離開胸口,再次回到江白面前,向它第二次發出邀請。
就在此時,一隻有力的大手突然出現,將其死死握住。
“我覺得有必要讓你重新認識一下我。”
......
“呼。”重新整理好儀容的黃悠,現在正以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醉臥在床上。
她這副柔弱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痛,責問究竟是誰如此虐待這麼一位美人,但她現在的樣子也能更加激發人內心最深處的慾望。
好在江白決定饒黃悠一命,否則她一個星期都別想下地。
黃悠看著已經變回妖身,回到書桉前的江白,內心有所感慨。
只聽她說道:“你和臻兒是好友吧?真不敢想象他知道我們的關係後會怎麼樣......”
冷靜過後的黃悠突然有點後悔了,想不到一向理智的自己居然會如此衝動。
她對江白的誘惑如此強,江白對她的誘惑也同樣不弱。
聽到黃悠的話,江白內心也生出一些古怪的場景,諸如黃公子看到它的人身和黃悠抱在一起的畫面。
不過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畢竟黃公子要見黃悠那也得通報,黃悠要是不同意,他就得繼續在外面等。
江白和黃悠的關係是不可能被撞破的。
不過江白倒是生出了惡趣味,忍不住開始調戲眼前虛弱的佳人。
“那他必定會遮著眼睛,然後口中唸叨著什麼非禮勿視,有辱斯文之類的話。”
“知道你還幹!”
聽到江白非但不安慰自己,還敢調戲她,黃悠氣的隨手抄起床上的東西朝江白丟去。
江白也不躲,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砸中它。
它拾起偷襲它的小玩意,驚訝的問道:“想不到你還喜歡這個?”
黃悠丟過來的是一隻小巧可愛,只有拳頭大小,全身粉色的毛絨兔。
原來這東元國霸主的掌權者,私底下也有這可愛的一面。
江白惡意的想道:“既然如此,那究竟是小仙女還是老仙女呢?”
“哼。”黃悠直接轉過身背對江白。
“這傢伙是一點都不會疼人,我這麼說明擺著要安慰,你還刺激我,嗯?”
黃悠突然感覺被人抱住,原來是江白再次變回人身,還上了她的床。
若是有人,而且還是異性敢上自己的床,黃尹非得讓那人感受一下什麼叫生不如死。
但以她們現在的關係,這種小事就不用計較了,甚至黃悠心裡還有一絲竊喜,對於自己能吸引一位絕世天驕頗為驕傲。
“這不是你太有魅力了嗎?而且我們是兩情相悅啊。”
“你這話還算正常。”
黃悠聽到江白的誇獎,這才轉回身面對著江白。
江白確實說的沒錯,黃悠對它確實有想法,真要說的話她們是雙向奔赴。
一開始見到江白時,黃悠還把它當做一個小輩,由於它敖石的弟子身份稍微重視。
但之後的江白徹底展現出自己的天賦,還有協助黃家吞併李家,以及現在以大能的姿態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黃悠對它就徹底改觀了,內心滿是欣賞和讚歎。
有時候她也會想,這麼優秀的年輕俊才,要是是自己的女婿該多好啊。
但她內心卻有種自私的想法,雖然她已經三百多歲,但心態還沒老,試問哪個女子不對年輕優秀又帥氣的沒想法?
她也想要佔有江白,如果可以的話甚至不想和別人分享,哪怕是自己的女兒也不行。
不過黃悠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和江白是沒可能的,曾經江白的討好賣乖也被她當做僅僅是想要拉近關係。
直到剛剛江白無緣無故贈出的三個名額,以及毫不猶豫的拿出破幽丹,她才知道江白有著和她一樣的心意。
她們都是只敢想卻不敢做,既然如此,那就由自己捅破那層紙。
如果真的錯過彼此,黃悠絕對會後悔,所以她主動了。
她就是這麼一個敢愛敢恨,想做就做的女子,可惜家族的重擔一直壓在她一個女子身上,讓她不得不壓抑自己的天性。
每當夜晚寧靜之時,黃悠獨自一人躺在這張偌大的床上,都會不禁後悔當初爭奪家主之位的決定。
“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黃悠念及此處,忍不住同樣抱住江白,這個男人她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但身為人母的黃悠還是忍不住感慨:“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看上我的,我都三百多歲,還有五個孩子,你要是想的話尹兒和音兒我都能許配給你。”
兩個女兒都繼承了她的美貌,而且比她更年輕。
反正黃悠是想不明白,江白有什麼理由放棄黃尹和黃音選自己。
你要說黃尹性格有缺陷那還解釋的過去,但對於自己的小女兒黃音,黃悠真的是挑不出一點毛病,也是她心目中最好的家主繼承人。
“或許我就是喜歡你說的那兩點?”
黃悠先是一愣,然後不敢置信的看著江白問道:“你認真的?別嚇我?”
她怎麼都想不到,居然有人會把目光放在年紀大還有孩子的女人身上。
江白笑了,然後抱著黃悠道:“騙你的,外面符合這兩條件的多了去了,不然為什麼就喜歡你?”
黃悠也知道江白在開玩笑,對於自己為什麼能吸引到江白,她倒是能猜到。
像江白這種天驕的性格喜好都是古怪的很,想要引起這些存在的興趣,必須身上具備多種符合對方喜歡的特點。
容貌、氣質、身份.......涉及的因素簡直不要太多。
對於這種問題黃悠不再多想,反正對方再厲害,喜好再古怪,不還是成了自己的男人?
場面一時之間變的沉默,江白突然開口問道:“悠兒,跟你說件事。”
“說吧。”
聽到江白的稱呼,黃悠雖然閉著眼睛,但嘴角卻微微上斜。
“我兄弟,你兒子,就是黃臻啊,我看他和他的侍女兩情相悅,不如就讓黃臻納她為妾吧?”
“我說了多少......”
黃悠勐的睜開眼睛,似乎像只要爆發的母老虎,顯然黃公子因為這事已經找了她很多次,她都形成條件反射了。
但她一對上江白的眼睛,就不自覺的安靜下來。
顯然對於自己的男人她是發不了脾氣,只要不是太過分都會遷就。
最終黃悠還是撇過頭,沒好氣的說道:“你還知道他是你兄弟啊?”
就是因為黃臻和江白的這層關係,才讓她猶猶豫豫,就算是剛剛戲弄江白,她都生怕江白因為這層關係拒絕,到時候可就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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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提出這個請求,當然也是看在自己和黃臻的關係上。
它知道對於黃臻來說,和靈兒保持距離對黃臻有利無弊。
但它也敏銳的感覺到對方身上那難以察覺的悲傷。
若是因此錯過,黃臻可能會後悔終身,到臨死前都留著這塊心病。
而且那靈兒也快三十了,容顏都已經開始衰老,她將自己最年輕漂亮的時間都給了黃臻。
雖然她的性格讓江白不怎麼喜歡,但看在黃臻的份上還是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
以靈兒的壽命也陪不了黃公子多久,還是讓她們珍惜剩下相處的時間,順便幫其了卻一個心願吧。
江白笑嘻嘻的道:“兄弟情還是不如對你的愛情啊。”
“你臉皮怎麼這麼厚啊......”
黃悠真的是無語了,她因為和江白的關係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反而這傢伙嬉皮笑臉的,一點該有的反應也沒有。
“那當然,我妖族嘛,剛剛你也體會到我妖族的特長了。”
“你就算全力給我臉來一下,我臉都未必破皮呢。”
“唉。”聽到江白的話,黃悠簡直重新整理了對自己男人的認知。
當初她就知道這傢伙臉皮厚,但沒想到厚到這個地步,還一本正經的胡說。
黃悠的性格本就護短,只要跟她關係好的話基本都很容易說話,更何況現在開口的還是她男人。
加上被江白這麼一弄,氣氛都嚴肅不起來。
思索良久,黃悠最終還是說道:“那行吧,待會我派人給那侍女送藥,吃不吃就看她自己了。”
這所謂的藥自然不是什麼好藥,黃悠再怎麼讓步,都不會允許家主一脈的血脈被汙染,這已經是她做出的最大讓步。
“悠兒你真夠意思,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別了,單是和你在一起這半天,我就遇到了無數煩心事。”
當然這話也純屬氣話,對於江白這樣的天才當自己的伴侶,她還是非常滿意的。
愛都來不及,怎麼會趕呢。
感受著江白身上傳來的溫暖,黃悠放心的閉上眼睛,好好享受這難得的輕鬆。
不需要為家族、為子女煩惱,有個關心自己,愛自己的男人,這才是她小時候想要的生活啊。
可惜有些路走了就回不了頭,好在半路能有人出來,陪她一起走完接下來的路。
抱著黃悠的江白心想:“黃兄,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個地步了,兄弟我夠義氣吧?”
約莫半個小時,黃悠睜開美眸輕聲說道:“白郎,那破幽丹我打算自己用,還有我打算再用一個名額去朝元書院。”
黃悠打算去朝元書院好好進修一番,為未來的破幽做準備,也希望能陪伴江白一起成長,不至於成為一個花瓶。
不過她過去之後,也不知道是老師教她,還是她教那些老師。
江白瞪大了眼睛道:“不是吧?你都貪了啊?”
它給黃家的就一顆破幽丹和三個名額,結果大部分都被黃悠一個人用了。
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家主。
黃悠沒好氣的瞪了江白一眼:“哼,什麼貪?整個黃家最有希望破幽的就是我,不給我用給誰用?”
她這話說的沒毛病,換做江白是黃家老祖,也會將破幽丹交予她。
東西自然要留給能最大限度發揮效用的人。
黃悠接著說道:“剛好你不也是朝元書院的嗎?我到時候讓凌老暫管黃家,等音兒成了大能再傳位給她。”
黃家內部十分團結,而且家主之位對大能的幫助不大,最重要的是有黃家老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