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幹什麼你應該知道,剛才你紅菱妹子不是說了,我要扒香!”
馬天罡猙獰著揪住姚穎的頭髮,一把將不著寸縷的女寨主拖下床,後方四名鬼頭刀漢子則衝向曲紅菱。
在這狹窄的房間內,曲紅菱的速度優勢發揮不出來。
但袖子裡的手弩幾乎是為近身搏命而量身打造的利器,頭一個照面就射死了衝在最前面的漢子。
第二名漢子的鬼頭刀幾乎貼著曲紅菱的臉頰劃過,鬢邊幾縷青絲落地之前,一支從曲紅菱袖口中飛出的黑鐵箭頭深深刺入漢子的眼窩。
這樣電光石火間,兩名漢子慘叫一聲便倒地不起,剩餘的山賊心中大駭,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他們甚至都沒能看清曲紅菱的武器是什麼。
馬天罡見狀亦是心生懼意,扯著姚穎的頭髮向外疾走。
曲紅菱聽見姚穎的慘叫,循聲一甩,一把精緻小巧的匕首頓時化作銀光刺中馬天罡的小臂。
後者吃痛,鬆開姚穎逃出房間,剩餘兩名漢子也急忙退了出去。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姚穎蜷縮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犧牲了所有作為女人的尊嚴所換來的東西,竟然是鏡花水月,那種感覺令人絕望。
曲紅菱心痛地看了一眼姚穎,扯過床單蓋住她滿是傷痕的身體,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安慰,便沒有浪費口舌。
榮門女高手以最快的速度從地上和屍體上收回弩箭,重新裝填完畢。
滿載的手弩給予她極大的信心和安全感,倘若沒有這件利器,她真不敢想象將會有怎樣的遭遇。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秦書銘是如何料定這一切的?難道只是巧合?
房間外面,馬天罡迅速調集弓箭手,將大寨主房間團團圍住。
萬念俱灰的姚穎反倒冷靜了下來,看了一眼把守房間入口的曲紅菱,輕聲說道:“紅菱妹子,你走吧,沒必要為我送命。”
曲紅菱的雙目依舊警惕著外面的動向,輕聲道:“穎姐,你還記得十三年前的臘八嗎?你光著腳在雪地裡找到已經餓暈的我,把懷裡熱乎乎的紅薯塞進我嘴裡。從那一刻起我就暗暗發誓,長大以後一定要保護你。這個信念從那天開始就從未變過!”
姚穎紅了眼眶,聲音顫抖:“即便你已經知道我不再是從前的我,甚至不惜想用你的身體去收買竇錫林,也沒變過嗎?”
曲紅菱堅定地搖搖頭:“刻在骨子裡的東西,怎麼變?”
姚穎不再說話了。
房間外面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晝,弓箭手搭弓上弦,馬天罡開始朝屋內喊話勸降。
房門內的兩個女人都知道,這種騙人的鬼話哪怕相信一個字,都將萬劫不復。
“咣咣咣——”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響鑼聲,緊接著就聽到有人大呼著火,還有人高喊偷襲,一時間嘈雜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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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紅菱和姚穎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從聽到的隻言片語中判斷,馬天罡此時正在緊急地調兵遣將,而且語無倫次,似乎很慌張。
姚穎扭頭看向曲紅菱:“難道是秦書銘趁夜偷襲?”
曲紅菱俊眉微蹙:“他手裡沒多少人,來偷襲山寨等於是找死,不過……”
後面的話沒有出口。
不過按照秦書銘的行事風格,做出一些非常規的舉動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個男人,腦子裡怎麼想的沒人能摸得清。
漫山遍野的呼喊聲此起彼伏十分熱鬧,寨主房間這個原本的暴風眼中心反倒顯得安靜異常。
曲紅菱順著門縫看到,原本圍在房間外面的弓箭手已經撤去大半,馬天罡正在中間焦躁地來回踱步。
一隊二十人左右的黑衣人驟然出現。
徑直朝馬天罡的方向衝來,守在外圍的山賊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劈倒大半。
馬天罡發覺不妙,急令弓箭手射殺。
但黑衣人勇猛異常,冒著紛紛落下的箭雨向前衝,以數人倒地為代價,逐漸逼到弓箭手的近身。
一旦近身,弓箭便失去優勢。
黑衣人手裡的刀光閃爍,擋在馬天罡身前的弓箭手轉瞬便被消滅殆盡。
半個時辰之前,馬天罡還在幻想坐上寨主寶座的場景,現如今,只得落荒逃竄。
然而一道纖瘦的紅色身影閃過,曲紅菱擋在馬天罡逃跑的路線上,單臂舉起對準馬天罡眉心。
後有追兵,前有攔截,馬天罡面色惶恐不安,竟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這位副頭領可不是什麼硬漢,恰是軟蛋一枚。
身後早有人趕過來將馬天罡五花大綁,曲紅菱目光穿過人群,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沒受傷吧?”
“沒。”
“帶我去見姚穎。”
前一刻還感動想哭的曲紅菱,這一瞬就萌出一種想罵人的衝動!
這傢伙,連多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嗎?
“走啊?”秦書銘走了兩步,回頭喊道。
“好吧。”
曲紅菱和秦書銘剛走到大寨主房間門口,已經穿上雪白中衣的姚穎主動走出門來,她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漠然地看了一眼秦書銘,又將視線投向遠處的群山。
“你贏了,我認輸。”
“知道我是怎麼贏的嗎?”
“如果到現在還不知道,那我這麼多年的江湖也算白混了。”
姚穎慘淡一笑,眉宇間有股說不出的悲愴:“今日喝茶,你故意展示實力,令山寨內人心動搖,馬天罡和竇錫林這兩個蠢貨早有反心,此刻又經不住誘惑,對我下手,才讓外人有了可乘之機。我敗了,卻也沒敗,因為我是敗在自己手裡,倘若我早點除掉兩個蠢貨,你絕對攻不進來!”
秦書銘搖搖頭:“你錯了,我不是攻進來的,而是溜進來的。”
姚穎一怔:“什麼意思?”
秦書銘伸出兩個手指比劃了一下,道:“我手下總共二十多人,怎麼敢強攻你這上千人的山寨?我只是派了幾個人偷偷去山裡放了一把火,然後帶著你的人漫山遍野地兜圈子罷了。”
聞及此,姚穎忍不住慘叫一聲,從牙縫中發出聲音:“那你現在要幹什麼?以勝利者的姿態到我面前耀武揚威嗎?”
秦書銘笑道:“我還沒那麼無聊。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並不是我的對手,無論武力還是心智。所以我希望你從現在開始就放棄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姚穎深吸一口,強壓下心頭怒意:“你問吧。”
秦書銘目光炯炯,聲音沉著:“關於秦門血案,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