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院子裡傳來的打罵聲，程寓更加煩了，忍不住大喝一聲。
“吵吵什麼？一天到晚的吵吵，這日子還想過嗎？不想過就離！”
喝聲嚇住了鄭芳，她趕緊閉上嘴巴，只是狠狠的瞪著鄭小草。
那眼神不像是看女兒，更像是看仇人。
瞪的鄭小草身體顫抖，腦袋幾乎埋進褲襠，鄭芳這才狠狠的呸了一口，轉身走向書房。
鄭小草見此松了一口氣，拖著疲憊走向廚房，她還得準備一家人的晚飯。
不多時，鄭芳從書房走出來，再次來到了鄭小草面前，只是鄭芳的手裡多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
“把你的血滴進來。”鄭芳遞上玻璃瓶，開門見山道出自己的目的。
“為，為什麼要我的血？”鄭小草的聲音弱如蚊蟲，腦海裡卻警鈴大作。
鄭小草想起離開林山縣時雲兮交代的話。
要想好好活著，一定要守好你的鮮血，不要落在別人手裡。
當時鄭小草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她知道雲兮很有本事， 不會妄言。
來到京城這麼多天，鄭小草始終很小心防著，一下子被鄭芳直白的方式嚇住了。
心裡有個聲音告訴鄭小草拒絕，一定要拒絕她，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她怕惹怒了母親，母親不要她，如果把她趕走她將無處可去。
最重要的是鄭小草不願意再回到鄉下，她喜歡大城市的生活！
“快點，磨嘰什麼呢。”
鄭芳不滿的怒喝，看到鄭小草不願意接過玻璃瓶，立刻強行把瓶子塞到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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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要你幾滴血嗎，又不是要你的命，你擺著一張死人臉給誰看呢，我還不能要你幾滴血了？
你的命都是我給你的好不好！
呸，沒良心的賤人，要你幾滴血怎麼了，就算要了你的命，你也得認！”
鄭芳火氣很大，不停的口吐芬芳，噴的鄭小草抬不起頭，吶吶的說不出話。
雲兮靠在樹杆上，懶洋洋打了一個哈欠了，抬手抹去眼角的淚花，在心裡嘖了幾聲。
她要看看鄭小草敢不敢正面反抗，如果鄭小草自己都不敢反抗，那別人幫再多也枉然。
甚至幫的多了還會被她視為理所當然，且不會感恩。
那種人多是扶不起的阿斗，骨子裡還刻畫著自私。
雲兮已經被鄭小草咬過一口，可不想在同一個人身上浪費所剩不多的善良。
她還是當個合格的看客吧。
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地面上。
鄭小草緊緊閉上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低下腦袋，把雙手緊緊背在身後，想用這種方式表達拒絕。
同時她又期待有人能從天而降，把她從苦海裡解救出去。
鄭芳最是看不起這樣的鄭小草，軟弱可欺，一點她的風範都沒得。
於是鄭芳直接拿起旁邊的菜刀，對著鄭芳的胳膊砍下。
疼痛讓鄭小芳發出尖叫，她的胳膊上出現一道一指長的口子，鮮肉外翻，深可見骨。
鮮血自她的胳膊噴出，很快打紅了地面。
鄭芳湊上玻璃瓶，快速接了半瓶子鮮血，收起瓶子惡狠狠呸了一聲，罵道：
“呸，沒眼色的賤人，你裝給誰看呢，當誰不知道你從小被虐到大，就顯得 你會哭會叫是不是？
快給老孃把嘴閉上，要是招來鄰居閒話，老孃就把你趕出去！”
罵完轉身就走，完全沒有幫鄭小草處理傷口的意思。
鄭小草嗚嗚的哭著，直到鄭芳走遠，這才抬頭，只見她的眼睛裡一片血紅，充滿仇恨。
鄭芳帶著玻璃瓶進了書房，很快程寓從書房走出來。
聽到鄭小草嗚嗚的哭聲僅僅皺了一下眉頭，他扭頭看向程露所在的房間，聲音溫和的喊道：
“露露，你出來爸爸帶你去肖叔叔家玩。”
“好。”程露清脆愉快的聲音響起，緊接著穿的像個花蝴蝶似的從房間奔出。
來到程寓面前立刻抱著他的胳膊親他一口，甜甜的喊了一聲爸爸，嗲聲嗲氣道：
“爸爸，你好久沒帶我出去玩了，我想去海邊看日出。”
“好好好，你想去海邊咱們就去海邊。”程寓的臉上堆滿笑容，儼然一副慈父的樣子。
兩人邊說邊笑，很快出了小院上了一輛小汽車快速離開。
整個過程兩人都沒提到鄭小草，似乎耳朵也不好，牙根 沒聽到鄭小草嗚嗚咽咽的哭聲。
雲兮嘖嘖了兩聲，還真是一對狠心的夫妻，外加一朵黑心蓮。
小汽車在繞了半個城市，確定沒有人跟蹤後，這才朝著城東奔去。
最後停在一片青松綠水環繞的宅子邊。
兩人下車後，程寓帶著程露從宅子的後門進入，一路急行進了後院一個房間，最後鑽進地下室。
雲兮：真小心啊，防禦措施做的不錯，可惜遇到了她。
雲兮往身上貼了幾張符，笑眯眯的跳進了院子，進了房間。
在地下室關閉前混了進去。
一進地下室，陰冷潮溼撲面而來，這地方陰氣很重很重，拍鬼片不用佈置了。
地下室的面積不算大，也就二十多個平方，室內擺設也是極簡單，正中位置擺著一張桉幾
桉幾後跪坐著一位一身黑袍的老者，那老者骨瘦如柴，混在難民營不用化妝。
老者的指甲一片漆黑，只有一雙眼睛格外明亮。
程寓與程露兩人跪在桉幾前，對著老者恭敬有加，眼神一直瞅著地面。
“大人，鄭小草的鮮血我帶來了，請大人過目。”程寓拿出玻璃瓶，雙手朝上舉過頭頂。
老者嗯了一聲，也不見他有何動作，那玻璃瓶自動飛離程寓掌心，落到了老者面前。
程寓被這一幕驚的直咽口水，眼底有懼也有羨慕，還有渴望。
程露則是雙目炯炯有神，眼底一片激動，好像即將有好事發生在她身上一般。
“你做的不錯。”老者澹澹的誇了一句，撩起眼皮，不屑的掃過程寓，“把他帶出去吧。”
“是。”引路的下人恭敬應下，來到程寓面前，伸請作手，眼神很堅定，不帶討價還價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