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心裡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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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娟的手終於按了下去……

就在這個城市的另一端,一個清秀帥氣的年輕人正在擺著棋。他雖然正襟危坐,可是目光炯炯有神,顯然已將棋盤之上的龍虎變化掌控於胸。

他就是金峰,資深教練王一鳴的關門弟子。他被王一鳴寄予了厚望,是棋壇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不知為何,今天晚上他的心緒總是無法安靜下來,有什麼事情像蜘蛛網一樣束縛著他,雖然空若無物,卻總是牽絆。金峰拿起了棋盤旁邊的手機,手指在螢幕上輕起的划動,似乎在下一個很大的決心。

只是他終於嘆了一口氣,正要把手機放下。卻在隱約之中,感覺到了棋盤的對面,正坐著笑靨如花的王小娟。她靈動的手指在棋盤上輕輕移動,然後問著自己:這手棋你怎麼應付?

金峰摸了摸手心裡的手環,想起來了。聽師父說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自己是不是該問候她一下?

金峰想著,手指靈活的點動,拔出了號碼。

手機裡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然而卻是那可惡的語音提示: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您稍後再撥。

金峰無奈的放下手機,搖了搖頭。小娟這麼出色的姑娘,第一天上班一定幹的非常出色,說不定現在還有別的老師在請她吃飯呢。此時電話的業務繁忙,實在正常。

只是自己……自己學棋的大半動力,都是來自於她。記得當年剛入師門,自己與師傅的女兒年齡相仿,於是師傅總是安排他們二人一起訓練。可是當時的自己棋力一般,不似王小娟那樣的靈動,切磋之中,常被王小娟的奇招、冷招殺的慘敗。

每每那樣,王小娟都是笑的前仰後合,而自己羞愧的無地自容。師傅看過兩人的對弈,也多是對小娟呵斥幾句,說她的棋太過於輕浮,不夠厚重,然後表揚自己棋紮實,雖然中了飛刀,卻是因為經驗不足。其實金峰明白,師傅雖然是在訓斥小娟,他的心裡卻是非常高興的,因為小娟輕靈飄逸的棋風,是師傅的其他徒弟所沒有的。

可是與之相反的,每每出去比賽,小娟的成績都不如自己。這似乎正應了師傅的判斷,只有金峰知道,小娟不喜歡下棋,經常故意走出漏招。

她出生於象棋名門,再加上她天生聰慧,又有父親的提攜,參賽、鍛鍊的機會多多,只需稍加努力就可成為一流棋手,怎麼會不喜歡下棋呢?

每每想起這個問題,金峰都是一陣的沮喪,小娟從其父身上繼承了思緒悠長的特點,還有她特有的靈性,遠比自己這個有些木訥的“師兄”前途遠大的多。她不喜歡下棋的理由或許只有一個:那就是她不喜歡和自己在一起,而師傅總讓自己與她對練,她因為討厭自己,所以才討厭了象棋,才轉而去學了與象棋八竿子打不著的幼師。

是自己的愚鈍,讓她遠離了象棋,讓師傅的心願無法實現,如此說來,自己一定要加倍的努力,要象幾位師兄師姐那般,成為特大。

金峰想到這裡,輕拍拍自己的臉,又開始了專心的研棋,只是心裡,微微的失望。

其實失望的,何止是他一個人。

那邊的王小娟的電話中傳出的也是一樣的話: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您稍後再拔。

王小娟再看下電話,確認自己並沒有拔錯。總算鼓氣勇氣給他打個電話,卻是佔線。這個時間了,他能給誰打電話呢?

王小娟正想著,電話響了。王小娟大喜,看看號碼,卻是媽媽打來的。

媽媽先是嗔怪她不給家裡打個電話,然後問了她頭天上班的情況,王小娟並沒有將這一天糟糕的遭遇告訴媽媽,更不會提那個倒黴的“保姆協議”,只說頭天上班一切如常,挺好的。

聽到女兒報了平安,媽媽安心了許多,想想也是,幼兒園工作能有什麼起伏呢?就在要掛電話的時候,王小娟聽到電話裡父親咳嗽了一聲,那顯然是在提醒媽媽什麼事情。

於是媽媽提醒王小娟,不久之後有個市級的比賽,爸爸希望她能參加。

王小娟還沒來得及發牢騷,媽媽又解釋說不影響她上班,她可以以業餘選手的身份報名參賽。

王小娟知道媽媽說這話時爸爸一定在旁邊,說不定這還是爸爸的主意呢。業餘選手,爸爸不在總拿特級大師什麼的壓自己,而讓自己以業餘身份參賽,明顯是爸爸讓了一步。想著王小娟也心軟了,於是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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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娟提著一包衛生巾從小超市裡出來時,天空中又飄起了細雨。

夜色在細雨中提前降臨了,空中有種似霧非霧的東西在飄蕩。

王小娟看著四周那一幢幢鋼筋混凝土的樓房,像一個個無情的巨人一樣佇立,有些模糊,卻倍感壓抑。她突然覺著好孤獨,雖然父母也在同一個城市。可是自己與父親關係很僵,每次回家都會讓父親不愉快。而自己租住的房子裡,那個“太短”一定表現的不錯,讓“三長兩短”的大姨媽高興開懷,否則“三長兩短”怎麼會忘記了自己,起碼也要客氣一下讓自己回去吃飯呀。

是自己說有事不回去了,總不能再半路回去吧。偌大的城市,突然沒有了自己的容身之處。王小娟體會到了創造出“立錐之地”的那位古人,是何等的寂寞與淒涼。

小超市的門口立著一個廣告牌:出售全市各大影院電影票,一律28元。王小娟想起附近就有一家電影院,自己不妨去看個什麼電影,電影結束之後,“太短”就應該走了。於是王小娟買下一張電影票,提著一大包衛生巾走進了電影院。

電影開始了,王小娟又有些後悔了。今天的電影是《西遊降魔傳》,王小娟看見電影海報上大大的周星弛的名字,便進了這個廳。原本以為是個喜劇,沒想到看了一會兒,發現裡面即沒有星爺,也不太搞笑。相反的,許多鏡頭血腥無比,看得她有些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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