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說，以這腹黑男的性格，怎麼家書裡說了那麼多自己的事。
還以為他只是想家，才會在家書裡說這麼多，再結合他回青州時，硬要跟自己坐一個車廂的行為，現在想來這腹黑小老弟有事啊。
被季修盯著，葉悠然坦然點頭，道：“我要大哥幫我，沒有理由…”說著，他語氣微微一頓，又道：“如果非要找個理由的話……”
“我們是兄弟！”
很直白坦然，要幫忙也要的理直氣壯。
車廂裡的氣氛沉默了下來，季修目光望向窗外，看著白茫茫一片大雪紛飛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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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棣有幾成把握？”季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他本就是在等，等大陽皇子間決出勝負，然後給老陰幣皇帝一個結果。
讓大陽王朝平穩渡過！
畢竟，如果不解決皇帝，這些皇子就算有滔天的本領，也會被鎮壓。
這個皇帝掌握著儒、釋、道、武四家氣運，除了武道，自己不受他控制，其他三家可以說都被掐著喉嚨管子。
這也是皇帝能在大陽王朝一道聖旨，儒釋道三家都要乖乖聽話的原因。
至於那些超品修者，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們是不會出手的！
還有已經可以稱仙的法則境修者，這些人已經走到了道的盡頭。
但正如警幻仙子所言，
一來，他們圈地自封，以氣運給各自戴上了枷鎖。枷鎖這東西套上了可就沒那麼容易脫下來了，牽一髮而動全身。他們更不會輕易拿整個道統氣運做嘗試。
二來，警幻說過，直接桎梏。
讓他們的路走到盡頭了，他們的盡頭是歲月這把刀。
超品修者，武道成為武神，但終究不過是個稱呼，不是真神。
壽元上限也不過三千歲！
法則境，境界上與警幻一樣稱仙，可這所謂的仙在警幻眼裡，根本不達標。
他們對世界，對道的理解，粗糙不堪。
自然，壽元最多也不會過萬歲。也是如此，天下王朝，帝王無人敢稱萬歲的原因。
這些警幻仙子早就跟季修說過。
嗯，那位皇宮的提督大監，那晚找他的時候，再說永興帝圖長生時，也有提到過。
也是因為以上種種，超品和法則境不出手的情況下，又沒有絕對的把握前，儒、釋、道、武，三家都在忍著。
只敢默默的謀劃，讓皇子間爭鬥！以此換得讓各自喘息的時間。
“……五年後政變。”
“若有大哥幫忙，五成把握。”
“屆時，雞鳴寺的老菩薩、道門人宗、太一道和正一道的兩位一品，一位超品，青州學宮的兩位一品和一位聖人都會出手！”
“儒釋道四個一品，兩個超品……”
季修想到了那日警幻仙子去給永興帝種下吞天獸時，回來所說的話。
皇宮裡隱藏著兩個超品的事。
“你是打算在我帶著武道氣運背刺永興帝后，讓兩個超品出手制服皇帝，讓他不能對儒釋道氣運動手，然後快速平定一切？”
季修看穿了葉悠然的計劃。
“不錯，快刀斬亂麻！”葉悠然神色平靜，眸光閃爍，不知在想什麼。
“哼。”季修輕笑著搖頭，看著葉悠然，道：“五年時間，你考慮到了其他皇子和龍羽。你不敢保證那時龍棣真的能平定一切，畢竟其他皇子身後也有一品支援。”
“退一步講，就算龍棣真的做到解決了所有人，以皇帝的性子，如果看到苗頭不對，難保不會率先出手，那時你們將沒有了退路。”
“所以，成功的可能只有五成！”
“你不會想不到失敗後的下場，你還有話沒說完…”季修目光灼灼的盯著表弟。
在季修的目光逼視下，葉悠然無奈一笑，道：“果然瞞不過大哥。”
“父親、母親、我，甚至是么妹身邊，都出現了神秘人保護，這些人每個都是一品修為。”
“回京之前，我讓青州學宮的老師試探過一次，最後得出那位前輩在保護我的結論。”
“我跟他見了一面。”
“雖然他什麼都沒有透露，但我想，除了神秘的大哥外，我想不出其他人了。”
“季家、葉家的底蘊多少，我太清楚了。”
“大哥能有如此能量，就算失敗，有這些一品在，全家自保無虞，屆時大陽也必然大亂。父親他們去其他王朝生活不是問題。”
聽到葉悠然說跟保護自己的人見了一面，季修就知道，以黃藥師的邪性脾氣，對脾氣了，是能幹出這種事情而不給自己彙報的。
“你給我的印象，不是個會冒險的人。”季修深吸一口氣，看著葉悠然道。
“成大事者，謹慎小心固然無錯，可成王霸業，必要時也有孤注一擲的勇氣！大哥，我把一切都和盤托出了，你怎麼說？”
“若是我不同意，你打算如何？”
“大哥會同意的。”葉悠然目光幽深，道：“大哥遠走青州，就是不想沾染這些。”
“跟著大哥就安排了這麼多的一品保護我們，顯然是跟永興帝之間已經有了矛盾。”
“甚至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季修沒有回答幫或者不幫，而是閉上了眼不再說話。
期間，葉悠然找了個藉口下了車，跟凌晨換了一下馬車。
“……青雲說跟你說了什麼？”凌晨好奇道。
季修睜開眼，看著凌晨撲閃撲閃的大眼，不由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也沒什麼，就是這小子要造反，邀請我跟他一起。”
“造反？”凌晨眼神中微微閃過一抹驚訝之色，然後一笑，道：“小羽也一樣呢。嗯，她還邀請我說服你，加入她的陣營呢。”
“你答應了？”季修問道。
凌晨卻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往近靠了靠季修，搖頭道：“沒有。”
“我讓她自己去找你說。”
“你要是同意，那就同意。你要是不同意，那就不同意，我沒什麼想法。”
看她這一副人間清醒的樣子，季修心中對這個媳婦是越發的喜歡了。
“季修，這次回去，姑姑找我談話了。”凌晨突然說道。
“嗯？姑姑說了什麼？”季修好奇。
凌晨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姑想讓為季家誕下香火……”
“嗯，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我當然是不想要孩子了。這是季修心裡的第一想法。
長生不老的我，要孩子幹嘛？
“季修，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就先推遲閉關的時間，你也知道閉關每個準。三五年倒也罷了，要是十幾載的話，我怕你不行……”
“你給我打住！”凌晨話還沒說完，季修立刻就喝止了。
還會不會說話了？什麼叫十幾載後我不行？十幾載後，我也才三十來歲吧？
男人的巔峰狀態好嗎！
沒聽過男人八十一枝花嗎？
沒聽過十八新娘八十郎，白髮蒼蒼對紅妝？一樹梨花尚能壓海棠呢，我就不行了？
“你放心的去閉關，別說十幾載，就是二十載，我也照樣行！”季修霸氣的一把摟過凌晨，什麼都能忍，這個不能忍。
“噗嗤。”看著季修的樣子，凌晨突然笑出了聲，抱著季修依偎在懷裡。
……
蒼茫大地。
冷風如刀，萬里飛雪。
官道兩側青山一片銀裝素裹，兩輛馬車筆直的駛向前方，滾動的車輪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在雪地上，留下一條常常的黑線。
青州港。
馬車停下。
葉悠然對著季修施了一禮，轉身就要離去，這時，季修突然開口道：
“五年後，我會出手……”
聽到季修的話，葉悠然的背影一頓，繼而轉過身，對著季修深深一禮，道：
“弟，拜謝兄長成全之恩！”
說完，葉悠然也不再猶豫，上了馬車，車輪滾動，朝著益都方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