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城，姬發看了紂王的認罪詔書，大為震驚，連忙召集散宜生、周公旦進宮議事，至於姜子牙，已經被他冷落很久了。

“微臣拜見大王。”

散宜和周公旦朝姬發行禮。

姜子牙大權旁落，權力分散到二人身上，二人是姬發的心腹。

“不必多禮，你們看看這份詔書。”

姬發伸手指向桉幾上的竹簡，周公旦上前拿起，匆匆掃了一遍，不由面色大變，道：“大王，朝歌必然發生了大事。”

說罷，他將詔書遞給了一旁的散宜生。

姬發道：“紂王乃一國之君，他下此詔書，可見已有退位的打算，這對我們西岐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周公旦道：“不錯，紂王昏庸無道，弄得百姓怨聲載道，諸侯們生怕落得跟姜恆楚、鄂崇禹一樣的下場，這些年也不去朝歌朝勤，大商對四鎮的威懾力逐漸喪失。可若是換一任商王，豈會任由這種局面惡化下去，必會想方設法修復與諸侯們之間的關係，一旦諸侯們重新效忠商王，我西岐只怕遭受滅頂之災。”

大商在紂王手中，內憂外患，不能齊心對付西岐，若換個英明的君王，那就不好說了。

散宜生道：“大王，事情嚴峻，求和一事只能放棄，並要做好與大商開戰的準備。”

姬發嘆道：“樹欲靜而風不止，不知下一任商王是誰。”

散宜生道：“紂王兩子都活著，若臣所料不錯的話，只怕紂王下認罪詔書一事，跟他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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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發臉色一變，沉聲道：“殷郊、殷洪在西岐，曾與姜子牙交過手，若是他們當中一人繼承大統，必會全力支持鄧忠，我西岐危也。”

鄧忠之名，在西岐已然是談虎色變，姬發心中也是畏懼不已。

散宜生道：“大王，當務之急，是請姜丞相來宮商議大事。”

姬發一怔，之前聽了祖母的話，他腰板硬了起來，心想若是闡教神仙咄咄逼人，自己絕不會妥協，於是冷落姜子牙，奪了其兵權。

當奪了兵權那刻，姬發心中意氣風發，西岐的未來將由自己掌控，闡教想插手，門都沒有。

可現在又去找他，姬發實在拉不下這個臉。

周公旦道：“王兄，不如由我一趟相府。”

對於姬發的心思，周公旦洞若觀火，他也是支援的，西岐是姬家歷代先人一刀一槍打出來的，不能將命運放在姜子牙手上，那樣對姬家、對西岐百姓極為不負責。

只是未想到，紂王突然下了一份認罪詔書，西岐的危險即將到頭，姜子牙雖然屢吃敗仗，可面對鄧忠，沒有人比他更合適。

姬發點點頭，他都不知道待會怎麼面對姜子牙。

等周公旦離開了大殿，散宜生忽道：“大王，可是抹不開臉面見姜丞相。”

姬發嘆道：“孤之前那般對他，如今西岐面臨危險，才想起用他，他豈會沒有意見。”

散宜生卻道：“大王，若不是先王賞識，姜丞相焉有今日，大王冷落他，也是因他吃了好幾場敗仗。姜丞相是聰明人，臣敢擔保，只要大王將兵權還給他，他一定會對您感恩戴德。”

姬發面色一緩。

……

得知周公旦登門，姜子牙大吃一驚，連忙起身相迎。

之前獨攬大權，武王對自己信任有加，那些殿下見了自己，都要尊敬喊了一聲“姜丞相”，那時，相府門庭若市，自己是多麼意氣風發。

可隨著武王對自己冷落，又失了兵權，姜子牙從巔峰跌落谷底，再也沒人來登門拜訪了。

“見過姜丞相。”

周公旦拱手行了一禮。

姜子牙回了一禮，道：“不知殿下造訪，有何貴幹。”

周公旦道：“大王讓我來請姜丞相，前去王宮議事。”

“那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去王宮。”

周公旦來相府，姜子牙就意識到了什麼，聽到他的話，並未感到吃驚。雖然倍受冷落，可姜子牙並不怪武王，他只怪他自己。

威望不是靠別人給的，而是靠本事掙的。

自己無能，吃了那麼多敗仗，損兵十萬，這麼龐大的數字，背後是十萬個家庭，武王還讓自己坐在丞相這個位置，已經仁至義盡了。

周公旦點點頭。

兩人在趕往王宮路上，周公旦道：“姜丞相，你可聽說了紂王下詔這事。”

姜子牙搖搖頭，道：“姜某這段時間都待在家中看書，不曾聽說。”

周公旦道：“若是有朝的一日，紂王退位，他的兒子繼承大統，姜丞相覺得，我西岐該如何應對潛在危險了。”

姜子牙神色一變，道：“殿下，若真有這樣的事情，我西岐處置比較危險。”

大商氣數將盡的說法，那是紂王納妲己為妃才開始流轉開來的。可以說，紂王憑一己之力，讓大商民心盡失，諸侯揭竿而起，大商積重難返。

可若是換成殷郊、殷洪即位，二人清楚大商的弊端，對症下藥，有鄧忠這等大才相助，未必不能救活。

西岐面臨的處境暫且不說，就是自己封神也是冠以正義之名，行有道伐無道之事，大商沒了紂王，無道罪名還能成立麼。

屆時，只怕是商周兩家爭霸，如此一來，伐商之戰，面臨難度加大。

周公旦道：“姜丞相所言，正是我所擔心。大王招你入宮，也是商討此事，這關係到我西岐的未來，稍有不慎，西岐將有滅頂之災。”

姜子牙道：“殿下放心，臣會用自己所學，護我西岐。”

有些事情，姜子牙想不明白，殷郊和殷洪明明在西岐，怎麼跑到朝歌去了，還鬧出紂王下詔這等大事。這兩個弟子本來是來西岐擋劫的，可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有姜丞相這句話，我便放心了，想必，大王也想聽到這句話。”

周公旦笑了笑，透過認罪詔書，他嗅到危險的氣息，若是應對得當，西岐未必不能躲過一劫，當然，要藉助闡教的力量。

姜子牙道：“老臣一定勸大王寬心。”

不管怎麼說，鄧忠沒解決，自己是不會出現在戰場，就看師門怎麼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