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林寒與小黑算是出奇的都沒有說話，相互之間配合相當默契，就像是親密無間的戰友一樣。
當然，在某種程度上，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和這差不多了，甚至說比都要更勝一籌。
見小黑沒有動靜，林寒也不好去繼續找事，他繼續問那個弟子藏寶閣在哪裡。
誰知這弟子一聽他要問藏寶閣的去處，直接笑了起來。
林寒不解，問這是怎麼回事。
“這位兄臺，我只是問了藏寶閣的地方在哪裡，你為何發笑啊？”
“我是剛剛才來到這裡的，不知道藏寶閣很正常吧。”
他第一次來這裡不知道藏寶閣當然正常，但這也正因為如此才引得這位弟子大笑。
當然，他的語氣裡並沒有嘲笑的意味，那是一種忍不住的笑，所以聽起來也異常彆扭，讓林寒有點不明白。
那名弟子仔細打量了一下林寒全身，又觀看了他的實力，當然他是什麼也看不到的，因為他的實力只有辟穀境六層。
這在天罡門，是屬於很一般的水平，所以才會不一樣。
林寒一早就看出來了他的實力，所以更不明白他到底在笑些什麼，應該說不是在笑話自己。
他相信，天罡門的弟子即便無辜，也不會如此看不起人，因為那樣的話就無法解釋他們這裡為什麼弟子眾多了。
如果說這裡環境不好的話，處處都是為難人的傢伙，是絕不會吸引這麼多弟子來的。
還是說，這裡的弟子都是被騙來的？那這更是不可能了，事實應該沒那麼滑稽的……
“你別說，你剛才的猜想不一樣是錯誤的哦。”小黑忽然說話了。
“小黑，你終於說話了，我還以為你真打算這樣一直沉默下去呢。”林寒笑道。
“沉默可不是我的風格，更別說是一直沉默了。”小黑說道，“說回正事小子，你剛才的猜想並不是不無道理的。”
小黑現在在他的體內，當然也知道他的內心思想。
正因為如此，林寒才可以在心中和對方對話，以至於不被別人發現。
如果這樣被發現的話，那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你難道是說……”林寒想到了小黑即將要說什麼，但看他的樣子明顯是不信的。
“小黑，你別動不動那麼疑神疑鬼的好不好，這個世界應該還沒你想象的那麼糟糕吧。”
“而且那可以說是我胡思亂想的後果，你當個玩笑看就罷了，不用當真。”
“你這小子，之前才給你說的謹慎就忘了。”小黑對這點表示不滿，“這個世界雖然不是人間煉獄，但也不是那麼美好。”
“我之前聽一位很有名的強者說，世界是一道很精緻的灰色，有很多事情是非常模糊的，我們通常都難以定義。”
“而這個事情，我們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就不好說了。”
小黑又開始講大道理了，這也是林寒最頭疼的時候。
他不喜歡聽那些無聊的大道理，尤其是對方還說了很多遍的情況下，那更是不想聽了，說了也沒用。
不過，到時候他犯錯，也通常也是因為沒有聽大道理的話，說明大道理在某些情況下還是有些用的。
“小黑，你別再說了，我覺得天罡門不是這樣。”林寒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
“天罡門在這一片地區應該還算是一座出名的宗門，應該還不會幹這樣的事。”
“別人家的事太不好說了，我還是勸你小心為妙。”小黑同樣保持剛才的警惕，“如果說到時候遇到攻擊了，我可不會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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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你也可以藉此機會表現表現你自己，反正我也不會反對的，正好也可以讓我見識一下。”
林寒無語，這個小黑真是比他還關注自己的修煉程序，每時每刻都要提醒。
不過這也說明了對方真是一個合格的老師，要是換作一些不負責任的老師，直接就不管了，弟子愛學不學，反正和他沒有多大關係。
雖然說這樣的老師通常是弟子們最喜歡的，但無疑也是最不能有的。
畢竟，提升實力才是王道，其他的都是浮雲啊。
“小黑，我知道你心裡的顧慮，也知道你在這方面上的經驗。”林寒說道，“但是，我也應當有自己的判斷不是嗎。”
“就算是我判斷錯了，那也是我自找的，也可以讓我自己來承受，不是正好也可以鍛鍊嗎。”
“話是這麼說，但你也要注意一點。”小黑語氣忽然變得嚴肅，“現在人們都說苦難讓人變得寬容，讓人變得更加針對他人的感情。”
“我原本也相信這句話的，但很可惜，現實給了我一個很大的耳光。”
“據我所知，在多數情況下，苦難只會讓人們變得更加自私和殘暴，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意思就是這個道理。”
這一次，小黑的說教比其他任何一次都要嚴肅，林寒也是不敢唐突，繼續豎起耳朵好好聽著。
不知為什麼，小黑忽然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唉，苦難就是苦難，它不會讓人們的生活變得更加美好，也不會給人們帶來任何好處，更不會讓人們進步。”
“它只是單純地給人們製造麻煩，製造人們所必須的麻煩，這說起來也有些矛盾。”
“所以，讚美苦難且鼓勵人們多吃苦甚至吃虧的，那都是統治者的扯淡，是他們奴役人們的工具，更是他們統治的工具。”
小黑的話說的非常深沉，語氣也十分不一樣，說實話就連林寒也都是第一次見到對方這個樣子，像個未經世事的孩子一樣站在這裡不知所措。
不知道的人，甚至還會以為他是靈魂出竅了。
“所以你明白了吧，希望這對你來說會有一些幫助。”小黑說道，“不要妄自下定論，那樣會給人們帶來傷害的。”
“而能給人們帶來傷害的東西，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同樣，喜歡欺負弱者的人，也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這或許是小黑第一次為所謂的弱者說話，亦或者也是他為曾經的自己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