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去好一陣子。
這天,盧野上班回家,看到一個青年立在自家門口。
他上前瞧去,竟然是如今道場的繼承人——左漢。
“左師兄找我有事嗎??”盧野問道,他跟這人並不熟,因此頗有點警惕。
左漢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道:“盧師弟剛剛晉升為本門親傳弟子,卻沒習得本門刀法,我作為師兄,特來為師弟傳道。”
“左師兄今天要傳我哪門刀法?”盧野直接了當的問道。
左漢不悅道:“你就不請我進門?”
盧野這才注意到兩人還在門外,於是連忙請他進了院子。
母親看見一個錦衣華服的青年的進了自家門,有點自卑的躲進門去,隨後拿了一壺茶出門來。
“盧師弟上有高堂,卻住在如此簡陋的院子,不若搬到我那邊,正好我有一個院子空著。”左漢忽然突兀的哈哈笑道。
想必是看見盧野的母親還穿著很老舊的衣服的緣故,其實這只是老太太喜歡穿舊衣服罷了,畢竟窮慣了就會很節省。
盧野立即明白了他的來意,大約此人是來招攬他的,但是手段略顯生澀。
哪有上來就這麼說的?
說真的,盧野現在真的不想捲入封家的鬥爭。
其實左漢爭取盧野,一方面是想確認一下宋老頭對盧野的評價是否為真。
另一方面,這對封不易而言,最大的作用就是誅心,令其徹底孤立。
想到這裡,盧野也是幹淨利落的回絕道:“承左師兄美意,我還是願意住在這裡,家母也是習慣了。”
左漢自如的跟盧野暢聊了好一會兒,言語中不斷試探盧野,只覺得這傢伙每每用話兒來敷衍他,不肯表明態度,令他頗感不耐煩。
左漢吃了個閉門羹,也沒心情再多說,只是起身道:“既如此,師弟先休息,晚上仔細考慮考慮,明日到道場來,我再考慮將本門的狂雷刀法傳授與你。”
盧野只好恭敬送客。
“真是不得安寧啊……”看著左漢遠去的身影。
不知不覺,他已經走到了一個位置,在道場裡當孫子,在酒樓裡還是個被供起來的供奉,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騎牆做不到,又不想徹底倒向一方,想徹底脫離也難辦到。
他跟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有恩有怨,跟封不易有的是義,跟左漢乃至封不懼的陣營天生就因為商春琴的關係而蒙上一層陰影。
“所有的煩惱都來自於弱小啊”
“只要夠強,就不會有這麼多煩惱了……”
盧野鑽進屋子裡,開始修煉,他現在算是患上了火力不足恐懼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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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漢油然跨過街道,來到街角,忽然回頭看了一眼盧野的小院子,心中默然思量著。
“宋師對他很重視……”
他心中想起宋老頭之前對盧野的評價,想起盧野方才回應他的方式……
“他好像真的對封不易那家夥非常忠誠,對我許諾的好處都沒什麼反應!”
想到這裡,不免有點惱怒,他最近讀了些三顧茅廬之類的故事,學了一些古代任君招攬人才的手法,遂決定依葫蘆畫瓢。
這種事兒不就那幾個步驟嗎?第一步紆尊降貴,第二步拉近關係,第三步許以好處。
接下來就該輪到對方感激涕零了。
因此,他今天特地猥自枉屈,登門來表示好意,卻好心當場被當成驢肝肺,多少是有點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那意思了。
“封不易那家夥算什麼,就是喜歡裝設弄鬼耍手段罷了,說到底在這世上還是靠實力過活!耍手段耍陰招我不如你,但比實力,我在你之上!!”
左漢想了想,下定了方針,他決定先看看盧野的立場能不能鬆動一下子,再傳其真功,否則這刀法是決計不能傳授。
誰沒事兒給自己弄個厲害敵人出來?!
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這種蠢事他是不會幹的!
宋老頭也說了,左漢的立場就是他的立場,而宋老頭身為館主,館主的立場當然就是整個道場的立場。
繼而得出結論,道場基本是他說了算。
想到這裡,左漢感到一種穩定和安心,不管局勢多麼複雜,只要他能像現在這樣梳理的乾淨清楚,確立方針,然後展開行動,自然無往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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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盧野來到道場,他們親傳弟子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露面,這是宋老頭定下的規矩。
當然收費也少了許多。
校場之上,一個赤裸上身的英武青年正持刀揮舞。
盧野定神瞧去,那正是左漢。
練刀到如今,盧野儼然成為一個小行家,一眼就看出左漢的刀法相當不錯,不過他今天只是想來給宋老頭報個備而已,因此直接朝裡院走去。
剛剛登上臺階,盧野就被正在練刀的左漢給叫住了。
“盧師弟,不如你我過兩招如何?!”
盧野停下來,笑道:“左師兄如此刀法,我怎能是對手。”
左漢一看這傢伙又是滿臉敷衍,乃收刀立住,大聲道:“快拿刀!本師兄要看看你的修煉進度!”
“……”
“……你好像有點大病……”
盧野覺得這傢伙是不是有點毛病,真的把自己當根蔥了,擱這發號施令,直接沒理他,邁步走向裡院的大門。
正邁步間,一股凜冽的刀氣打橫裡狂飆而來,帶著一股寒冷的殺意。
不用分身去瞧看,盧野就知道那是飛身而來的左漢手中刀上發出的。
這種時刻,根本沒時間去考慮,盧野身形急晃,腳踩迷煙步,跳下臺階,好懸躲過這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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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盧野狼狽的跳下臺階,左漢持刀凝立,刀尖遙指另一側的盧野。
一股若有似無的刀氣似乎就在那秋風中漂浮纏繞,將盧野完全罩住,周遭當即瀰漫著一股慘烈的氣息。
這就是練髒強者的威能,氣勁相合之下,五臟六腑都熬練到極限,一招一式之間自有一股凜冽的氣勢。
“宋師命我傳你刀法,但在此之前,先讓我看看你的斤兩,能不能受得起上乘刀法!”
方才左漢練刀之時,盧野正好進來,左漢尋思這正是傳藝施恩的好時候。
不過傳藝之前,他還是想看看盧野是什麼水平,如此他才好決定盧野有多少傳授的價值,也好確定自己該教多少,怎麼教。
誰知盧野根本不從,還將他華麗麗的無視了……
自從得到宋老頭的肯定之後,左漢感到自己在道場中的重要性和地位空前巨大,這些日子以來他發號施令,誰敢不從?累積之下漸漸形成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氣勢。
盧野知道這傢伙是一定要知道自己什麼水平才肯罷休,只好一聲不吭的從將自己的佩刀自腰間拿到手中。
難不成又要像伺候宋老頭一樣伺候這種傢伙??
懷著這種疑問,盧野持刀與左漢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