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頭來她也沒說什麼。
現在整個厲王府心裡都沒奚小送這號人,府外的那些人也都個個抱著看戲的心思,他們巴不得奚小送吃癟受罪,更別說餘家那群人。
所以眼下最要緊的,是想盡辦法留在厲王府裡保住體面。
這些小清都是知道的。
時間一晃到了下午,奚小送這半日也沒閒著,她躲在房間裡做了一堆藥,光是防身的就做了十幾樣,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
小清始終伴在左右,她也不避諱,兩人有說有笑,倒也不無聊。
篤篤篤,房門被敲響,奚小送和小清互看一眼,由小清應著,奚小送快速收了自己的東西才與身邊人一併開門。
門口站著的是個比她高出一個頭的胥昇。
在他身旁,還站著李小牛。
這兩人並肩而立所帶來的的衝擊,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李小牛和範虛夷之間的恩怨現在已經可以用你死我活來打比方,他怎麼會突然領著範虛夷的人來這裡?
“聽說安兒打發走了太醫,你的身子真的沒事嗎?”李小牛溫笑相問,話罷抓上奚小送冰涼的手,兩手搓了搓,眉宇間的溫柔越看越顯得出他的儒雅。
知道一切的奚小送面對對方這般舉止,心頭不由得閃過一絲牴觸。
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她淺笑回答:“多謝王爺掛念,我沒事的。這麼大的雪,王爺怎麼過來了?快進來坐。”
“這位是鎮國王的下屬,說是要給安兒送個婢女過來,外面實在太冷,我怕你受涼,所以讓他帶著人過來了。”
李小牛一邊笑答一邊牽著奚小送進屋,眼睛裡的神色冷漠又傲寒,他以為奚小送看不見。
“多謝厲王殿下帶路,只不過我們王爺說了,有些話要單獨和餘小姐說,還請您迴避成全。”胥昇略有不滿的說,拉著的臭臉好像隨時隨地都可以更難看。
李小牛也不多繞彎,隨口回了幾句就溜之大吉,只不過就是到走都沒忘記維護自己的人設。
只等他一走,奚小送支走小清後臉色驟變,“範虛夷又想耍什麼花招?”
“奚小送,你真是愚蠢。”胥昇毫不猶豫脫口而出,“你最好收起你對李小牛的任何心思,哪怕是你死了,你的所有都只能是我們王爺的。”
冷嘲完畢,他也不顧奚小送是否理會自己,自顧自的出門拉了帶來的人進屋,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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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王爺讓送來伺候你的婢女,你若是敢將她打發走,王爺不會放過你。”
“你可真是範虛夷養的好狗,對他那種人,竟還這樣忠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一刀割下腦袋餵狗吃呢?”
奚小送笑得很張揚,在她看來,範虛夷和胥昇這主僕倆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隨你怎麼罵,反正我的事情交代完了,你愛做不做,只要別在王爺罰你的時候悔不當初就好。”
胥昇沒好氣的回答過後離開,房間裡只剩山藥和奚小送。
睨著地上所跪之人的臉,奚小送一時覺得眼熟,但回憶一番並不能想到什麼,於是很乾脆的作罷。
“叫什麼名字?”
“回……王妃的話,婢子叫山藥,姓許。”
看到對方明顯的怔了一下,奚小送眉毛動了動,將目光鎖在山藥凍得通紅的手上。
“十幾歲?”
“十六……”
“範虛夷還對你吩咐什麼了?”
“王爺他說……讓婢子照顧好王妃……”
山藥說話從來支支吾吾,稚嫩青澀的臉龐上滿是害怕,好像面對的是一個怪物。
從她第一次稱呼自己為“王妃”的時候,奚小送就已經知道她口中的王妃,不是厲王妃了。
現在一聽山藥所表達的意思,奚小送唯有失聲冷笑。
“你家王爺還真是陰魂不散。”她說。
山藥顫了一下,呼吸都不太順暢了。
這話她沒法兒接。
“一個快瞎又快死的廢物而已,幹什麼學人家窮追不捨?想得到我奚小送,除非他範虛夷先死在我的手裡,我自會應約給予他悲憫。”
故意說出這些話,奚小送還不忘回以冷笑。
範虛夷送人過來不就是監視自己的?那就讓這人把話往回傳好了。
她心想。
然而膽小的山藥在聽過這些後唯有心驚。
她不知道範虛夷為什麼叫自己來伺候,更不知道要怎麼和這位名義上的厲王妃、實際上的鎮國王妃相處,現如今就是和她對話都難,更別提實行王爺的命令,照顧好她。
察覺到山藥的小性子,奚小送眸子微眯,上下打量一番,不過多久才問:“範虛夷讓你怎麼照顧我。”
山藥只覺得自己現在的舌頭好像打了結,不知道為什麼,話到嘴邊她永遠說不出來。
“興許是真‘照顧’。”冷笑一陣,奚小送再不說話。
沒什麼好說的,反正範虛夷不當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回王妃的話,王爺說王妃身體不好,讓婢子好生照看,若是……若是您出了半點不對,就要殺了婢子……”
終於,支支吾吾許久的山藥總算將要說的說出口。
聽過這話奚小送原本是沒什麼想法的,直到她對上山藥脖子上掛著的吊墜,心頭一顫猛地才反應過來。
從山藥和胥昇進屋的時候她就聞見一股子怪香,一開始還以為是誰衣帶上沾染了香薰的味道。
原來竟是這個雨身份穿著打扮都極具違和的吊墜在作祟!
“吊墜是範虛夷給你的?”奚小送第一時間捂住口鼻問道。
山藥楞了一下,稍後低頭看向胸前那只墜子,慢吞吞的才回答:“臨走前,王爺讓車公公帶了這個東西給婢子,說是佩上這個,王妃只要看見了就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了……”
說話間,山藥逐漸意識到不對勁,尤其在看到奚小送的表情之後,她越發開始心慌。
她父親就是個老郎中,吊墜裡的味道她從一開始就覺得怪,奈何這是範虛夷吩咐下來的,她根本沒敢多想!
想到這裡山藥再沒有剛才的害怕,磕頭就道:“王妃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