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爹爹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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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這麼叫我。”奚送說話打斷了範虛夷的思路,還不等他說什麼,奚送又道:

“墨家的機關陣法是出了名的厲害,許一哥哥這麼漫無目的的練習,要練到什麼時候去?練一千遍也抵不過實戰一遍來的快,或許我們可以多想一些辦法來強化聯絡,這樣的話既不浪費時間也能有更多的實戰經驗,到時候真正上場也不會擔心什麼了。”

小家夥的建議非常好,這也正是範虛夷所想的。

頓了頓,他從一邊取來自己剛才對照聯絡的書籍,交給奚送,然後給她指著上面的圖,說道:

“這個是墨家機關陣法圖的第二章,第七關。前面的我都覺得沒什麼問題,但從這一關開始,光是從圖上看就已經很詭異了。”

詭異?

奚送睜大眼睛看著圖紙上的內容。

確實非常詭異。

因為這些機關之間,陣法混亂不說,其中的暗器也沒有標明,只點出有什麼味道的毒氣釋放,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講。

對比起前面的內容,從這一關開始就像是少了什麼補充一樣。

最主要的,在這些關卡中,出現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圖騰,飛鳥走獸什麼都有,但畫風怪誕,表情動作似是有所指向,可並不能從其中剖析出什麼東西來。

“這是什麼意思……”奚送小聲嘀咕,很快就動用了自己的好嘴。

“我們一定不能從這個陣法圖裡找到相關線索。”

“快看這裡!”範虛夷指著關卡之間的動物,用指尖搓了搓,很快上面就掉下來一層灰,在丹青之下,是一行很奇怪的文字。

“是……大衍皇朝的文字!”

奚送愕然。

這些文字她當初和立夏在襄王陵裡見過!

指著其中一個,她對範虛夷就道:“這個字是‘死’!立夫子告訴我的!”

範虛夷愣住。

這是墨家的機關陣法圖,墨家在大周立足這麼多年,和千機樓有關聯也就罷了,居然還和大衍皇朝有關係?!

“千機樓和墨家狼狽為奸,現在柳羌他們背後又有太子作祟,也就是說,太子很有可能是要謀反……”

奚送震驚的將自己的猜測說出口,見範虛夷的表情逐漸凝重,她心裡或多或少也有了底。

在來到鎮國公府之前,她一直以為所謂的權利鬥爭離自己是十萬八千裡。

但現在她再也不會這麼認為了。

就比如,溫良先前因為武林盟主的身份被人找到洛水城來,終究還是一個“權”字。

“兩個爹爹失蹤,跟他們脫不了干係。”奚送說著,尖尖的牙齒又咬緊了些。

“看來這件事必須得儘快告訴師父和爺爺他們,不過我們得先處理了這批玉石才好。”範虛夷說。

奚送沒吭聲。

“小送別擔心,大家一定會想到辦法的,二當家的失蹤必然是收到了凌竹寨大亂的訊息所以先走了一步,又或者,他是自己去找大當家的了。他的武功很強,不比大當家的差,你要相信他有這個自保能力。”

範虛夷以為她在擔心周太,安慰了半天,卻聽奚送說道:

“或許我們可以去大衍皇朝的襄王陵裡找找相關線索。”

此話一出範虛夷直接愣住。

“為什麼?”他第一次猜不透小家夥的心思。

奚送抬眼:“襄王陵的暗河下面,有很多冰屍,雖然立夫子之前告訴我那是殉葬的人,但我總覺得他們身上藏著什麼東西。大衍襄王是個很厲害的人,當時我們只顧著找離開陵墓的路,沒有細看,立夫子也說暗河是他沒怎麼探索的地方。說不準就有線索呢?”

奚送的話充滿了不確定。

大衍襄王和大周墨家能有什麼聯絡?

她指出去襄王陵,不過是想碰碰運氣罷了。

畢竟,墨家的機關陣法圖上,有著的是大衍皇朝三百年前就失傳的文字。

聽出她心裡的猶豫,範虛夷連忙摸摸她的臉蛋笑道:

“小家夥這麼一說,我倒真覺得襄王陵裡是有什麼東西的。反正我們現在也沒什麼線索,一時半會兒又離不開桂花村,倒不如趁著這個時間下去好好搜尋一番。芝麻粒大的線索也是線索,對嗎?”

“許一哥哥從來都這麼會安慰人。”奚送一嘴一噘,笑嘻嘻的說完便在範虛夷懷裡蹭了蹭,和他蹲在一起將圖紙上的所有圖層都搓掉,裡面塵封著的文字就此重見天日。

奚冀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到處找奚送的時候,他才發現桌子上留著一張小紙條,上面交代了她和範虛夷以及門叔等一干家僕和護衛們的行蹤。

原來他們一夥上春芽山去了。

桂花村和興慶村就在春芽山的山腳底下,所以屬於封鎖範圍之內,他們上山那些人也沒攔著。

“你說會不會有人偷偷摸摸的藏在寨子裡,苟且偷生什麼的度過了這麼久?”奚送邊走邊問。

範虛夷做出沉思模樣,認真的想了一陣才回答:“還真有這個可能,說不準他們都在清風寨裡躲著呢。”

奚送嘿嘿笑。

程賞被楚家劫獄後下落不明,清風寨早就沒了頭領,原本還能靠著凌竹寨一起過活,沒想到凌竹寨被屠,他們就算不受牽連也是不敢再在這裡待著的。

更何況山腳下的桂花村後腳又被太子的人封鎖,這群改良的土匪怎麼都不會在春芽山上繼續過生活。

畢竟上面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不知道那些屍體,我還能不能認出來。”奚送輕輕的說。

過了這麼長時間,堆積在倉庫裡的屍群早腐爛了。

先前她一直裝著失憶也沒敢讓奚家的人幫著來安埋凌竹寨死掉的弟兄們。

現在再去,連她自己也沒有當日的勇氣去面對那些弟兄了。

懷揣著不安的心緒抵達凌竹寨後,奚送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厚厚的雪堆了一層,上面只有幾行動物的腳印。

儘管這是一片冰天雪地,但撲鼻的惡臭味在整個寨子裡擴散,讓人不敢用力呼吸。

摸摸她的腦袋,範虛夷說:“我去和門叔處理,小送可以回自己的房間看看。”

奚送搖頭,牽上範虛夷的手:“不用了,先處理那些吧。”

說完她帶著大家來到倉庫外頭,捂著鼻子就道:“如果能聞到這些味道就好了。”

話音落下她鬆開手,果然聞不到那些味道了。

眾人也紛紛解放鼻子,門叔則是用長棍將房門撬開。

這次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看著才被開啟的房門範虛夷不由得又想到當時從奚送心裡聽到的情況。

小家夥在這群死人堆裡待了那麼久,臨走之前還不忘關上倉庫的門,沒給人留下半點被懷疑的地方。

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理智和謹慎,是多少大人都做不到的。

可小家夥偏偏做到了。

沒有半點意外,那些屍體果然腐爛的厲害。

是需要打馬賽克的程度。

奚送居然沒有覺得反胃。

在她看來,這些屍體似乎不是屍體,還是那些活生生的人,只不過不會動彈。

忍著噁心,眾人將屍體一個一個拖出來,然後抗去後山山腳下開始挖坑安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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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送就一直跟在他們身後,憑藉著記憶儘可能的將每一具屍體和他們各自的姓名對上號。

時間一晃就到了下午。

大家沒喊累,奚送也沒有。

在趁著大家燒水喝的時候,她跑去溫良房間了。

桌子上還放著她從京川縣帶回來的老虎帽。

上頭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撣了灰,她將老虎帽扣在腦袋上,來到溫良的床前站了站。

以前怎麼就沒有多和爹爹在這張床上多睡一會兒呢?

想了想,奚送掀開床單,看著褥子上一坨淡黃色,噗呲一笑。

那是她以前給溫良尿的。

這幫大老爺們也不知道怎麼洗,用水泡了泡,晾了好幾天聞著沒味兒又鋪上了。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坨尿漬也變淡了。

範虛夷站在門口靜悄悄的看著那邊發呆的小家夥,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奚送很不開心,但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除了保證自己不會離開她,他什麼都保證不了。

“許一哥哥,爹爹好像把自己的東西埋在廚房的灶臺底下了,你去找找看,興許能找到什麼。”

奚送突然轉身過來說。

當初她是看見過溫良在埋東西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那一定是非常珍貴的玩意兒。

否則依照溫良在寨子裡這麼大大咧咧的性子,不可能做出這麼秘密的事兒。

“好。”範虛夷應了一聲這就去了,奚送則是來到凳子上又歪了一會兒,然後戴著大帽子去了廚房。

大家的動作很快,她來的時候灶臺已經被搗毀了,底下的東西也漸漸的有了眉目。

是一隻紅木匣子。

“這是……武林盟令牌?”範虛夷怔怔的看向奚送。

奚送也有些詫異。

還真是令牌?

“等等!匣子有夾層,裡面有東西!”門叔一秒發現不對,拿過匣子從裡頭抽出東西,是一塊布帛,上面是溫良寫的信。

——小送,如果有一天,你獨自找到了這樣東西,那就證明爹爹不中用,需要你的保護了。我在江湖上有一批仇家,為首的是萬花宗門的薛命和飛羽門的寧玉。

——薛命此人陰晴不定,和墨家、風家處於盟友狀態,寧玉則是為了千機樓效力,她的飛羽門直屬千機樓。如果你遇到了和他們相關的人或事,千萬不要接近。

——這二人雖然武功在我之下,但他們有一顆黑透了的心。請原諒爹爹不能時時刻刻防著他們,今天,凌竹寨裡已經混進來了飛羽門的奸細,不過他們的目的暫時不是我,雖然我也沒搞清楚什麼名堂,哈哈。

——可能小送你看不到這封信,因為爹爹也不確定究竟能不能引著你過來,並成功讓你記下這件事……但有個希望總歸是好的。

——現在的凌竹寨一定已經家破人亡了吧?是爹爹對不起這些弟兄們,小送,爹爹不求你給爹爹報仇,但請你收好這塊令牌,保護好你自己,就是保護爹爹和武林裡所有的正派俠士。

——爹爹愛你。

看過布帛上的文字,奚送一滴淚啪嗒砸在落款的日期上。

可惡。

明明看不懂繁體字的,怎麼突然之間什麼都懂了。

與她一起閱覽內容的門叔也哽了,見範虛夷將奚送抱在懷裡一句話沒說,心裡難受至極。

“小送不難過,你爹爹不會有事的。”門叔小聲安慰。

“我不難過。”吸了一口鼻涕,奚送穩著呼吸擦了眼淚又笑:

“我一想到爹爹他居然是個這樣聰明的人,我就一點都不難過了。”她說。

【爹爹千萬有事千萬有事!】她心裡狂叫。

範虛夷只將她抱得更緊。

“把這個土坑填上,然後放一把火燒了廚房。不要給別人留下一丁點蛛絲馬跡。”奚送說。

待到廚房燒成灰燼,奚送讓門叔揹著,大家這就準備下山了。

半山腰,大家與去清風寨探訊息的人會合。

“怎麼樣?”範虛夷問。

眾人搖頭:“一片狼藉,不過沒有發現血跡什麼的,應該是全跑了。”

“跑了就好。”奚送笑。

此時的萬花宗門地牢裡,溫良已經瘦得皮包骨了。

薛命就站在他面前,看著眼前這個昔日威風凜凜的老虎變成病貓,他心裡別提有多爽快了。

詭笑,薛命挑起溫良的下巴,滿面鄙夷的盯著他,眼中盡是殺意:

“溫閬,你不是厲害的很麼?怎麼淪落到今日這個下場了?你不是揚言要將我們萬花宗門滅門麼?怎麼反倒落在我們手裡了?”

虛弱的溫良眼皮子顫了顫,吐出一口惡氣,哼笑著看向那個俯視自己的人,張口就道了句:“孬種。”

聞此一言薛命抬手就是一拳落在溫良臉上:“你哪來的臉罵我?”

溫良哈哈大笑:“只會搞偷襲,現在又這樣趾高氣昂的來耀武揚威,不是孬種行為是什麼?你難道真的以為你是贏了我的?你不是要揚言告訴整個武林盟,說我是你的手下敗將?你只管去告訴他們,看看他們是罵我窩囊,還是笑你是個孬種。”

他這些話,在薛命聽來,根本就是刺耳至極!

一掌重擊在溫良心口,薛命怒吼:“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敢笑話我?究竟是誰給你的底氣?你未免有些太不知死活了!”

“你看我不順眼,就殺了我。你殺不了我,就閉上你的嘴。你除了會這些手段還會什麼?還會叫……哦對,你確實會叫,這叫什麼來著?無能狂怒,對不對?”

“溫閬!你簡直放肆至極!”薛命被踩到狗尾巴現在都快氣死了。

站在地牢上頭圍觀的,可都是他萬花宗門的弟子。

他作為萬花宗門的宗主,現在被一個階下囚當著弟子的面這麼嘲諷,老臉往哪兒擱?

又是一掌劈下來,薛命整個人都顯得狂躁極了。

溫良雖然被他囚禁起來,挨了不少毒打,但他內力深厚著呢。

只要薛命不要了他的命,他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也正是因為捏住了薛命的命門,溫良根本不怕惹怒他。

不就是挨幾下皮肉傷?儘管來就是!

“沒吃飯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怎麼就這麼點力氣?難不成是被寧玉那個老妖精把氣兒吸乾了?”溫良又是一道嘲諷。

這讓薛命更是惱怒。

氣急敗壞之下,他拔出匕首一刀刺進溫良的肩膀:“你最好閉嘴,否則別怪我用針線給你縫上。”

“薛大宗主居然還會針線活?不若你拿來,咱們比試比試,雖然我沒有你這麼精通,但多多少少還是會一些的。”

溫閬笑呵呵的說。

“你——”

“宗主大人!寧門主來了!她說是找到了懿王的下落,請您過去商議什麼事……”

一個弟子來到地牢出口,趴下來衝著裡頭的薛命喊道。

薛命氣不打一處來,平地飛躍出來,冷眼看著外面的人就道:

“既然他還有力氣說話,那就連水也別給他喝了。”

“是。”

離開大牢,薛命才發現寧玉就在外頭等著。

“薛大宗主看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發生什麼事了?”寧玉笑眯眯的問。

薛命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寧門主何須明知故問?說罷,你能有什麼要緊事和我商議?”

擦了擦手,薛命沒好氣的說。

他從來就沒看不上寧玉,寧玉也知道自己不受他待見,故而懶得搭理他,直接說起正經事來:

“有訊息稱,懿王舟卿已經秘密回京面聖了。千機樓的意思是,派人回京和太子殿下聯手剷除這廝以絕後患。”

聽過這話薛命有些好笑的哼了 一聲:“你以為舟卿是什麼好交代的人?你上次不是說我放跑了他?現在他的行蹤已經暴露了,你有大好的機會去為千機樓效忠,可千萬別錯過了。”

此話一出寧玉投給薛命的眼神也變得更不屑了。

“到底還是小家子氣,但凡你把眼界放寬些,你們萬花宗門至於越混越差?真是可惜了那些年紀輕輕的天才們。”

說完她也不容薛命在叫喚什麼話,直接了當的就道: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不動聲色的除了舟卿,皇上的身體現在很不好,你明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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