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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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格前往拜訪伴生蟲商店,走到半路,覺得空手而去不太好。他又沒有魔晶購買禮物,只好返回家裡,找出一瓶在凡人世界裡昂貴非常的葡萄酒。那是他的家人收到信之後,送來的禮物,同時伴隨著一封回信,詢問兒子何時才能回到故土。

尹格沒辦法再回信,即使手頭還剩下魔晶,也不會這麼做。不是吝嗇,而是根本無法回去,除非他晉升巫師,才有可能在敵對勢力的地盤來去自如。

不過多虧這瓶酒,否則他都不知道該拿什麼去見加託。

到了地方,加託還是老樣子,見到客人來也不起身。

“是你。”

尹格把酒放到櫃檯上,“我家裡送的一瓶葡萄酒,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喝酒?”

加託看見紅色的酒液,眼前一亮,“好酒!格來姆地區的葡萄和古老釀酒技藝,讓這瓶酒能在地窖裡珍藏一百年。格來姆是對面象牙白塔的附屬領地,釀的酒在我們這邊可不常見。”說著,接過瓶子細細觀察。

“至少存放了50年,算是最高等級的了。”

“我沒想到你對酒這麼有研究。”

“呵呵,巫師好是好,但凡人的世界也有可取之處,論享受,誰也比不上那群窮奢極欲的貴族。”

“難道巫師就不可以享受嗎?”尹格坐到對面的椅子上。

“你不明白,一旦晉升正式巫師,身上難免會逸散出能量粒子,對周圍環境產生輻射。對於普通人而言,過於濃郁的元素環境是一種毒藥,一碰到就會被汙染,不可避免發生扭曲,學徒才能抵抗住。所以你知道為什麼巫師不常在世間行走了吧?”

尹格把玻璃杯子擺到櫃檯,剛想倒酒,突然有一隻手攔住。正當疑惑,加託從桌底麻利地翻出一套酒杯,看來是個貨真價實的酒鬼。

鮮豔的酒液倒入杯中,酒杯竟然散發出一道柔和的暖光,把剔透的玻璃映得熠熠生輝。加託笑著解釋道:“一套小玩意兒,能把酒調節到最適宜的溫度。”

尹格拿起來,輕輕啜了一口,酒是好酒,但他其實是個酒盲,根本說不出什麼好的地方。所幸加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空去看他稍稍尷尬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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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品嚐回韻,加託終於放下杯子,砸吧下嘴,“好東西。雖然比不上魔法酒釀,但口感更加細膩,有可取之處。”

“可惜僅剩下這一瓶,早知道你這麼好酒,我應該讓家人多搜尋一些。”尹格面色不改地撒了個謊。

“不了,凡人的美酒,喝一次就夠了,再喝,只會越加乏味,反而破壞了一開始的感覺。”

尹格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總感覺他話中有話,“所以魔法酒釀更適合巫師。”

“其實我這次來,是想請教一下法術競賽的事情。”

“法術競賽?差點忘了,你們應該也到了這個時期。你想問點什麼?”

“你們一開始的時候,難道就使用魔法戰鬥了嗎?我只會幾個0級戲法,而月末就要進行法術競賽,這樣的實力應該不可能拿到好的成績。”

“你是什麼學科的?”加託突然問道。

“變異學。”

“想好專精了嗎?”

“元素特化。”

“元素器官特化?我勸你再想一想。”

尹格不語。

“算了,我還是少勸點人比較好。”

“我還是得感謝你。”

“別來這套。”加託擺擺手。

“變異學、元素特化……基本沒有前途啊。變異學本來的特徵是迅速形成戰都力,移植個器官,適應一陣子,就能派上用場了。結果你非要搞什麼元素特化,多浪費時間。”

“我會嘗試一下,如果走不通,就算了。”

“嘿,看來我勸人的功夫有長進了。”加託笑著說。

“你的時間可不多。巫師的修行一步慢步步慢,一開始你的資源比別人少,以後想趕上可就難了。不過你聽說過巨龍之心嗎?龍族力量的精華,元素化達到百分之一百的魔法器官,移植一個這玩意兒,正式巫師都幹不過你。”

尹格苦笑道:“這種玩笑就別開了。”

不說龍族蹤跡神秘稀罕,這些自然的寵兒實力至少在3階以上,巫師學徒去打它們主意,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我還是堅持原來的看法,元素特化這條路不好走。不如選擇導師最擅長的專精,一旦被認可,說不定導師會收你為正式弟子。”

“正式弟子?”

“沒錯。有些導師為了傳承自己的知識,會收一些出色的學生為正式弟子。這些核心知識,一般人想學,花費多大代價也得不到。如果你真的那麼幸運,入得了導師法眼,晉升正式巫師至少有3成機率。”

“這麼少?”尹格詫異道。

“這還少?”加託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知道我晉升正式巫師的希望有多少嗎?不到一成!別以為透過了畢業考試就能鐵板釘釘變成正式巫師,只是有個機會而已。不然,我們學院的導師怎麼會如此少呢。”

聽見他的話,沒由來的,心裡升起一絲迷茫與恐懼。尹格以為做好了準備,其中的艱難還是遠超想象。

“元素特化,我沒什麼好說的,整個黑沼森林,估計也沒人能說出什麼名堂。不過別的事,你可以來找我,知無不答,只要帶上一瓶好酒。”

“我不會忘記的。”

“這瓶酒帶回去吧,喝一口就夠了,放在我這裡也是浪費。”

尹格回到學徒小屋,努力消化剛才那些話。在黑沼森林,沒有元素特化專精的正式巫師,這一點可以確認。但以正式巫師淵博的學識,指點一二應該沒有問題,只是要花費昂貴的魔晶來諮詢。

但尹格還是不甘心,難道真的要放棄這條路,轉而投向別的地方?他從來沒跟別人提及過的,隱藏在深處的穿越者的驕傲,突然從心底蹦出來作祟,好像這一點不值一提的驕傲,能讓他做成任何事一樣。

尹格使勁搖頭,把虛幻的想法甩出腦袋。做出另一個決定:學習一門法術,透過實踐,就知道自己該不該放棄了。

仔細一想,尹格還真是喜歡劍走偏鋒。無論是海隱蟲,還是元素特化專精,都是無人問津的東西。而他偏偏要走,海隱蟲那次只是僥倖,這一次就未必有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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