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才一升起，便猶如星星之火，呈燎原之勢。
是啊！
為什麼非要等到心、骨、皮，齊全了在動手？
不如先換掉嵴椎。
哪怕失敗了，也最多全身癱瘓。
最重要的是，他手裡，擁有蛐煞之血。
按照描述，可抽髓換骨。
想到這裡，楊雄再也坐不住了，吩咐襲人：“起棺，回皮影鋪。”
“是。”
走之前，楊雄順手將大掌櫃珍藏多年的名貴藥材，各自取了一些。
放入六甲藏物中。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免得到時候用得到。
這些那可都是好東西。
又給大掌櫃，留下幾個鼠影，只要情況不對，就讓他派鼠影通報。
同時，讓花魁依然留在桂芝堂，協助大掌櫃。
一是守住鎖龍井，二是找機會，刺殺知行夜使。
至於皮影鋪，有李二坐鎮足矣。
安排好一切，這才出門。
見門外，已經飄飄蕩蕩的，開始落下雪花了。
凜冬將至。
……
等到楊雄，回到皮影鋪的時候，天色已經微亮。
看著後院中，綠草成蔭的狀態，楊雄忍不住感嘆：還是這裡好。
有李二掌控一方風水，哪怕外面嚴寒至極，這小院中，也是四季如春。
而且李二的力量，正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向外擴張。
這才幾天的功夫，便已能將後院和前面的鋪子，一起籠罩。
假以時日，估計整條街，都在他可控的範圍內。
有李二坐鎮，楊雄放心不少。
當即揮手，兩個普通皮影，被他召喚出來。
神醫華佗。
醫祖扁鵲。
一個精通開顱刮骨之術，一個精通針灸內外經。
兩個滿頭白發、卻神采奕奕的老人，出現在小院中。
楊雄不敢怠慢，拱手：“見過二位先生。”
二老拱手還禮：“見過楊先生。”
“鄙人想要換骨，還請二位先生，從旁協助。”
“如此，甚好。”
華佗說著，從旁邊，拿過自己的工具，有刀、斧等物。
看得楊雄心驚肉顫：怪不得當初，華佗說要給曹操開顱，被曹操拒絕了呢。
就那大斧子，擱誰誰怕。
而扁鵲則是排開一排銀針。
“李二，看你了。”
楊雄說著，伸手拿出一截通體暗紅、猶如人嵴椎一般的長骨。
正是之前，挖了王老板的種邪地後，得到的邪骨。
這截骨頭，一直找不到使用的地方，也做不成皮影，卻沒想到，原來是給別人用的。
“是。”
李二接過邪骨，伸手一揮，在他掌控之力的作用下，楊雄的身軀，便被虛空放置。
衣衫盡數脫去。
“啪！”
李二伸出一隻手，抓住楊雄的脖子，頸椎處。
另一只手，則點落在嵴椎各處。
“啪！”
“啪！”
“啪！”
……
一段段嵴椎與肋骨相連的地方，被李二逐一擊斷。
“啊！！！”
楊雄頓時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痛！
太他娘的痛了！
痛徹心扉！
可這是他必須承受的一步。
想要讓換來的骨頭，完美契合自身，他便需要感知到，這骨頭和自身的每一處銜接。
也就是說，他必須在“清醒”的狀態下換骨才行。
要不然，哪怕是換成功了，也需要極長的時間去適應。
甚至可能永遠無法適應。
畢竟，不論什麼手術，都是有風險的。
所以他必須把風險，降到最低！
“嗤！”
華佗拿起一旁的尖刀，輕輕一刀，便切開楊雄的後背血肉。
遠處，金絲楠木棺中，幾道血絲飛出，源源不絕的鮮血，供入楊雄體內。
而扁鵲，則是刺出幾道銀針，將那血絲，扎在對應的血管位置上。
與此同時，李二的手，抓住楊雄的頸骨，緩緩將其嵴椎，從血肉中，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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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雄只痛得滿頭大汗，慘叫連連。
好在這小院裡，都是自己人，倒也不算丟臉。
在完全取出後，李二再次放下邪骨，埋入楊雄後背的血肉中。
同時，一道道的風水氣息，穩住周圍空間。
待他埋入後，華佗將那斷裂的骨骼，重新拼接。
另一邊，一道道的血絲，被扁鵲牽連上去，準備重新構建經絡。
只是，那邪骨蘊含極強的邪氣，血絲才一靠近，便盡數斷裂。
猶如毛髮遇到了火焰，根本不能靠近。
見狀，李二伸手，從旁邊拿出一物。
蛐煞之血。
將這取自蛐煞身上的血液，直接滴入那血肉之中的邪骨身上。
隨著蛐煞之血的滴入，只見邪骨，傳來一陣陣“嗤嗤”的聲音。
很快，邪骨表面的黑色邪氣，便盡數消退，整條邪骨，變成了暗紅色。
有著蛐煞之血的壓制，終於，血絲中，那一團團小拇指大小的精血氣息，開始灌入楊雄體內，令骨骼和血肉，以看得見的速度，生產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
楊雄感覺到，疼痛終於是慢慢開始消失。
當背後，最後的一道力量消失，楊雄再也撐不住，腦袋一歪，終於是暈了過去。
而楊雄的身上，之前滲透出來的，那一股股黑色的血液，則沿著地面，流淌開來。
其中有幾滴，悄無痕跡的，滴入了一旁的古井中。
許久之後，有一縷黑氣，隱隱從古井之中，飄了出來，飄入旁邊，正在替楊雄包紮傷口的襲人口鼻之中，消失不見。
……
楊雄這一睡，足足睡了一天。
等到楊雄醒來的時候，發現襲人，已經熬好藥膳，屋子裡滿是藥草的味道。
再看自己身上，敷滿藥物，包的跟個木乃尹一樣。
“這是華佗和扁鵲先生，給主人敷的，取的是大掌櫃珍藏的藥物。扁鵲先生說，主人有疾，在腸胃，他已經幫主人，梳理過了。”
楊雄點點頭。
怪不得五臟六腑，暖洋洋的。
除此外，只覺得渾身上下，傳來錐心刺骨的疼痛，甚至能清晰感覺到，血肉和骨骼，正在生長。
痛，是骨骼深處傳來的疼痛。
背後的嵴椎，和肋骨結合的地方，又癢又痛。
新換的嵴椎，正在努力和他的身體，融為一體。
那被切開的傷口，在各種草藥，外加血太歲的滋養下，已經完全癒合。
感受了一下身體各方面的狀態，楊雄覺得，問題不大。
即便如此，也比他之前半癱的狀態，要好太多。
當即吩咐：“給我把藥去了，擦拭一下身體，換套衣服，再扶我起來。”
“是。”
襲人隨即幫他，將那些敷著的藥物，盡數去除。
又取熱毛巾，幫楊雄，把身體，擦拭乾淨。
咦？
在襲人，幫他擦拭身體的時候，楊雄有些欣喜的發現，他的某些特徵，居然恢復了！
是的。
之前，在胸腹以下，完全癱瘓後，他是完全沒有任何感覺的。
用手觸控自己的肌膚，就跟摸不相干的東西一般。
既不知道疼痛，也不知道冷熱。
但現在，在換了嵴椎後，他能夠清晰感覺到，骨骼，已經變成了自己的。
身上所有的骨骼，都能正常催使。
包括某塊類似軟骨的裝飾。
稍作用力，他竟是能夠站起。
“這是主人換下來的嵴椎。”
襲人端過一個盤子。
盤子中，放著一截漆黑的長骨。
楊雄手指微動，一截血絲彈出，輕輕一碰，那截骨頭，便盡數碎裂，化為黑粉。
這嵴椎，被煞氣侵蝕，早已脆弱猶如朽木。
要不是自己有血太歲滋養，怕早就死了。
現在嵴椎已換，只是骨骼雖好，筋肉卻依舊勞損，還需儘快，換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