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幾乎同時做出反應,朝驛站內跑去。
“沐雨,接著!”
聞聲,沐雨連忙伸手接住阿邕丟回來的佩劍,目送他和顧筱快步跑上樓去。
而她身邊的姐姐沐雲則立馬掏出隨身手帕,包裹住佩劍上的毒針,小心翼翼地摺疊起來,留下這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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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京城時,也好向主子覆命。
……
阿邕和顧筱一前一後衝上驛站二樓。
主屋兩側站著兩排官兵,中間的大門敞開著,裡外皆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
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地看向屋內。
阿邕和顧筱順著官兵們的視線望去,只見王苒坐在屋裡正中央的扶椅,而她面前的八仙桌上,放著一尊玉佛像。
王苒臉色慘白,目光緊盯著桌上的玉佛像,雙手用力抓著椅子扶手,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她眼角餘光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瞬間松了口大氣,忙站起來,逃也似的一溜小跑到阿邕身旁。
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哎呀公子,您總算回來了,您看這……”
王苒支吾著,斜眸瞥了眼玉佛像,面露苦澀。
“現在無人敢碰這玉佛像,萬一還有別的機關,可如何是好?我總不能為了一個物證,像個無底洞似的連續搭進去親兵護衛的性命吧?”
阿邕眉頭深鎖,揮揮手,示意她們都退下。
然後攔著顧筱不讓她進去,嗙的關上房門,利落插上門栓。
顧筱一驚,彷彿意識到什麼,臉色驟變,忙用力拍門。
“阿邕!你想幹什麼?快開門!”
而屋內的阿邕卻置若罔聞,兀自深吸一口氣,緩緩走近桌子,然後面對著玉佛像的背面。
按照周若羽的描述,暗器出口應該是玉佛的眼睛。
自己站在背面,小心避開應該問題不大。
然後屏住呼吸,右手食指輕輕摸過蓮花底座的每一片花瓣,摸到玉佛左腳下的那一瓣時,他忽然覺得花瓣松了一下。
阿邕用力一摁!
果然看見玉佛像又往前射出一根細銀針。
銀針碰到白牆,撞出一個細細的小洞,掉落時帶下一大塊牆皮。
阿邕看呆了!
這衝擊力!是個人都頂不住。一旦碰上,便是百分百穿皮而過!
正驚訝時,他的右手緩緩左移,不慎碰了旁邊的另一片翡翠蓮花瓣,沒想到竟然又摁動了!
一根銀針竟從蓮花底座下射了出來!
阿邕瞳孔震驚!
說時遲,那時快,顧筱正好破門而入,搶在銀針射入阿邕心口的前一秒,將他撲倒在地。
銀針扎在門框上,力道未減地晃成扇形的虛影。
顧筱低頭看了眼身下的少年,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阿邕默默咽了下口水,這才堪堪回過神來,任由顧筱扶起來,然後又走向桌子。
“誒!你還要碰啊?”顧筱忙拉住他。
沒想到阿邕卻淡定一笑。
“沒事,前後的機關都被我觸發過了,只要我避開那兩片蓮花瓣,就不會有危險。”
顧筱遲疑地鬆開手。
看著阿邕小心翼翼地將玉佛像裝進漆木匣子裡,顧筱察覺到一股離別的氣息,不由自主地問道:“所以,你是打算立刻啟程回京了嗎?”
“……嗯。”
阿邕側過身,點點頭,臉上同樣有些不捨,但下一秒他又恢復明朗真誠的笑容。
“這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但我不會忘記你的!”
一看到熟悉的笑容,顧筱心中警笛瞬間拉響,下意識雙手抱住自己,謹慎地後撤半步道:“你下一句該不會想說,讓我也別忘記你吧?”
果不其然,阿邕佩服地朝她豎起大拇指。
“小娘子果然冰雪聰明!”
聞言,顧筱嘴角頓時垮下去,立馬挺直後背,一臉無語地將他的大拇指摁回去。
“切,想得美!你查案卻拿我當棋子,從頭到尾一直在我面前演戲,嘴巴裡沒一句老實話。這筆賬我可記著呢!”
話雖如此,但顧筱心底裡的怨氣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多。
特別是在看到阿邕孤身試暗器之後,顧筱頓覺釋然。
儘管她不知道阿邕和薛國師之間的感情有多深,但人活一世,總有自己關心在乎、害怕失去的人。
這一點顧筱完全可以共情,並且意料之外的感到鼻尖一酸,她用力一吸鼻子,才壓住哭的衝動。
顧筱能明顯地察覺到,這種感動源於原主的記憶。
對於原主這種人人喊打的女混混,她唯一在乎的就是孤身撫養自己長大的父親。
父親駕鶴西去的當晚,原主人生中第一次哭暈過去。
……
顧筱捏了捏鼻子,掩飾性地別過臉去,冷呵一聲。
“呵!我記住你這個小騙子幹什麼?沒事自己找虐嗎?有這閒工夫,我還不如回鄉下去陪孫萱月治病呢!”
這話落進阿邕耳中,非但沒覺得她是在轉移話題,反而還敏感地察覺出其中的潛臺詞。
他蓋上漆木匣子,歪歪頭,好奇地問:“你是在擔心孫家嗎?”
顧筱沉默了。
見自己猜中對方的心事,阿邕不禁欣慰一笑,感慨道:“你真的很特別,好像無論是誰都無法傷害到你。”
他望著顧筱的眼中充滿愛意。
一開口,是甜得像糖油粑粑的撒嬌音。
“看在咱相識一場的份上,要不你告訴我,你是吃什麼長大的?為什麼這麼可愛呀!”
他說著,突然湊近顧筱。
顧筱始料不及,頓時一激靈。
但下一秒她的嘴角卻勾起一抹壞笑,故意將自己的嘴唇往前送,作勢要親阿邕,對方果然慌忙後退。
踉蹌兩步,後腰毫無意外地撞上尖桌角。
一聲慘叫劃破天際!
“哎喲!我的腰——”
阿邕瞬間痛得五官扭曲,後背繃直得像反張的弓,見狀,顧筱忍不住得意地勾起嘴角,笑了出來。
“哼!讓你嘴貧嘚瑟。”
阿邕委屈地嘟起嘴,收斂惡作劇似的笑意,左手撐著桌子,右手輕輕揉腰,說回剛才的話題。
“你就放心吧,孫蔓顏夫妻倆在朝中都並無任職,又有顧丞相等人說情,相信薛國師不會為難孫家的。
“只是在調查結果下來之前,他們大概要受點委屈,在家多待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