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等將是即將到來的新世紀下的第一批新人。
新人類……
克拉蘇思緒通達了,但他並未將這份喜悅寫在臉上。
他知曉沉默的分量,並將其深埋在心裡。
即使蘇修,在沒有讀心的前提下也並不明白這個熊逼孩子為什麼突然間一悲一喜。
可能是基因種子還是不不太穩定,影響到了這些造物的精神狀態。
也許是時候挑個時間給現存的工序,做個返場修理,打個補丁什麼的。
而蘇修之所以選擇有意識的人來完成,他的理由就要簡單的多了。
單純就是因為,如果單論自己邪神的汙染的優先順序的話,自己恐怕遠不是某個已經完全體的資本邪神的對手。
但如果,這些智慧生命,主動抵制邪神的侵蝕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蘇修不光是要在另一個世界搞封建迷信,在這個世界同樣還要大搞特搞。
沒事……方正爺最後都能撥亂反正,
萬一最後反噬,自己也有能力應對。
大不了最後再用唯物主義鐵拳教這幫神棍們認清現實。
但克拉蘇並不瞭解他的想法。
克拉蘇背上了現在手裡的劍,看向了不遠處那些如同在水中游泳,一般在空氣中緩慢移動的,極具迷惑性的亞空間的第一批先遣的奴僕。
半透明的身體漂浮在空中,內部中空,或者說大半都是透明的膠狀物的軀體顯得有些臃腫,這些玩意兒,或者說,這些半透明的球體上長著一張又一張或大笑或悲傷的臉。
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小孩的,青年的少女的……眾生永珍。
他們在空氣中緩慢的爬行遊動著,用揮舞著那些看不見的觸手,帶著亞空間真神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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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飛舞在空氣中的球體,配合上略顯笨拙的腳步,顯得有些滑稽。
但這些不過都是表象。
如若你真的對他們的略顯滑稽和笨拙的姿態,報以輕視,那才真是落入了亞空間這些狡詐的惡魔的陷阱之中,大禍臨頭了。
他們看見了克拉蘇,與望著他們的克拉蘇相時的是,他們也在觀察著這個健壯的戰士。
克拉蘇看見的那似乎被融化在這些透明的玻璃上的,像是某種發光的皂石的眼睛。
在無邊的黑夜裡,或者說在屬於那位黑夜之神的領域中,他們的周身竟散發著柔和的白色的光亮。
“惡魔……離開……否則——”
那些飛舞在空中透明的怪物到了克拉蘇的面前。
他們每一個的身軀都是鋼鐵戰士的一倍有餘,克拉蘇抬起頭,這些邪魔的僕從從天空中俯視著他。
他拔出劍來,劍身倒影著輝光……但那但並非是蘇修的光芒,而是來自於眼前這些亞空間的怪物。
“我們不應該打破可貴的和平。”
那怪物回答到,這令克拉蘇感到驚奇。
畢竟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能同面前的這些不說猙獰,只能說瘮人的亞空間生物進行交流。
面前的這些圓球,全部同時注視著他,那些融化在玻璃壁上的臉,同時張開了嘴說道。
動作整齊劃一。
“放下你無謂的猜疑,舊人……”
那些透明的惡惡魔,或許他們並非是惡魔,僅僅是順從於某位真神意志的某種生活,在亞空間的生命體。
那些如燈泡一樣,亮起的眼睛,注視著克拉蘇。
他們張開了嘴,齊齊吟唱道:
“我們是朝聖者,我們是先知,我們是更為文明而先進的人”
人?
克拉蘇。交了搖頭,他仔細的觀察了眼前的怪物們。除了頂上的那些臉。他再也沒有發現這些怪物身上的任何一樣東西和人沾邊。
“是的,我們是共融者。”
這些玻璃氣泡同時開口,他們傳遞聲音並非是利用器官,而是由周身傳遞而出的銀白色波動產生。
“我們已在諸神的偉力下連結合為一體,消滅所有卑劣的私慾。而今天我們前來正是大能的意志。”
一體——
克拉蘇本能的拒絕著這個詞,他看著面前這些腦後全部閃爍著也許可以稱之為智慧光芒的生物。
他們的存在形式讓克拉蘇不寒而慄。
克拉蘇實在無法想象,人類如此赤裸的生活在一處,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完全的透明於其他個體的注視之下。
這到底是拯救,還是對人類這個存在本身徹徹底底的褻瀆
“我們已經看見了太多對我們存在的偏見,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他們似乎對於克拉蘇天然的恐懼和懷疑並不意外。
面前的玻璃球在空中旋轉著,在旋轉中,這些球體以某種頻率小範圍的震顫著,彼此之間透過那些震動的銀白色的波來傳遞著資訊。
克拉蘇才得以看見他們那裝在玻璃罐子中人臉之後的那些東西,那並不是他之前認為的泡在培養皿的腦子或者其他的更為恐怖的東西,而是類似於長著人臉的水草,在水中蔓延生長,長出根鬚的漂浮生物。
“也許相比於你,你的神更能理解我們……”
他們臉的那一部分終於對準了克拉蘇,此時克拉蘇甚至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了某種羨慕的情緒。
不過當幾十上百張臉同時露出那樣的表情,氣氛就變得格外的詭異了起來。
“那可真是一位康慨開明而慈悲的神啊……”
聲音中不帶有絲毫感情,就連感嘆都顯得格外的做作。
他們對克拉蘇說道,似乎他們從沒有看見他們口中那個開明的身影。就在離克拉蘇不過幾步遠的地方靜靜的漂浮著,蘇修看著這些懸浮的人臉生命,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露出了思索。
他們的語言是複雜而古怪的,克拉蘇從中甚至聽不出他們到底是喜悅還是悲傷。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你們不直接捨棄舊神轉而崇拜他呢?”
克拉蘇握緊的手裡的劍。
“也許是我們的同胞們太過於心急了,我們再也忍受不了,個體的思維被束縛於狹隘而愚昧的軀體之中……是的,痛苦,太過於痛苦,血肉之軀,單調的思維太過於煎熬……煎熬……”
他們發出了感嘆,甚至克拉蘇懷疑他們現在的語氣是懊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