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這,這樣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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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收拾完桌子,李衛國這才從櫃子裡取出自己的揹包,然後把一沓沓嶄新的大團結,放在桌子上。

而周圍那幾個人,大姐,二哥,四妹,五妹,眼睛越瞪越大,全都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在他們的人生中,也全都是第一次見到數量這麼多的鈔票,自然是感覺無比震撼。

終於,李小梅忍不住叫起來:“三哥,你那兜子不會是個聚寶盆吧,怎麼總也拿不完!”

“你還真想得美。”李衛國終於把錢都掏出來,然後伸手戳戳李小梅的腦門。

其他人也終於從震撼中清醒過來,李金梅忽然覺得身心都無比輕鬆。

原本她這個當大姐的,承擔著最大的壓力,要撫育弟弟妹妹長大,要給兩個弟弟娶親,要供妹妹上學,平常都恨不得把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現在好了,老三賺了這麼多錢,她不用再為生計發愁。

在輕鬆之後,李金梅心裡又湧起一股失落,感覺自己太沒用了。

李衛國一直瞧著呢,當然猜出大姐的心思:“大姐,把錢收起來吧,你還是咱們家掌櫃的,等到來年開春,咱們家就蓋新房子。”

好!李金梅的眼中瞬間又神采奕奕,她又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還有前進的動力。

她要好好打理養殖場,爭取不斷擴大規模,緊緊追趕三弟的步伐。

擁有同樣想法的,還有李衛軍,三弟這麼厲害,他這個當哥哥的要是再不努力,就被越甩越遠了。

還有李玉梅,她的大腦門上也閃爍著興奮:“三哥,養魚這麼賺錢啊,我都想不去上學,回家跟你養魚啦。”

然後她就發現,家人們的目光唰唰唰朝她射過來,都無比嚴厲。

李玉梅吐吐舌頭:“開玩笑的,我是為三哥感到驕傲嘛。”

學習是她的摯愛,無論是艱難困苦,還是富貴榮華,都不能叫她放棄自己的信念。

李衛國嚴肅的目光這才變得溫柔起來:“四妹,你要永遠記住,金錢買不來知識。”

李玉梅使勁點著下巴,這也是她最佩服三哥的地方,雖然只是初中畢業,但是說出來的話,卻非常有道理。

這是當然,李衛國多了半生閱歷。

李金梅把一大堆錢用一塊舊頭巾包起來,還是有點不大放心:“國子,這麼多錢放家裡,能行嗎?”

對呀,李衛軍和李玉梅也都緊張起來,甚至包括李小梅都眨巴著大眼睛開始想辦法:“有了,咱們每天都輪班派一個人看著,晚上也不睡覺,那就肯定丟不了!”

真要是那樣,就不用幹別的了,這些錢估計得把一家子都折騰夠嗆。

李衛國不由得拍拍自己的額頭:“可以存銀行嘛。”

這也不怪家人們,從小到大,錢都不夠花,哪有存錢的機會?

李金梅這才稍稍安心,不過她還是不大放心:“國子,存銀行的話,會不會收咱們保管費?”

李玉梅多少還知道一些:“我聽說,存銀行的話,還能給咱們利息呢。”

“不僅給利息,而且利息還挺高。”李衛國又說道,現在銀行的利息,有時候都能達到百分之十,這在幾十年後,根本無法想象。

只是大夥都苦哈哈地過日子,真沒那麼多閒錢往銀行存。

就是存錢比較麻煩,異地存取款有著諸多的限制,不然的話,李衛國在春城那邊,就把錢存銀行了。

“那太好了,國子,一會兒你拉我去存錢。”李金梅立刻就坐不住了,拿著這麼多錢,感覺都燙手。

李衛國也瞧出來了,不把這些錢安置好,家人肯定不得安生。

只是小轎車被田大貴開走了,李衛國只好開著四輪子車頭,姐倆來到公社。

公社有儲蓄所,是農行的分支,到了門口,李金梅又遲疑了:“國子,要不咱們去縣裡存錢吧,這麼多錢,都是一個公社的,傳出去的話,只怕……”

李衛國也明白大姐的心思,這是怕別人惦心,想想再過兩三年,社會秩序就會越來越混亂,保不齊有人打壞主意。

為了穩妥起見,李衛國又開車去縣裡,這一路上,把姐倆給凍夠嗆,中途下車蹦躂了好幾回。

這邊的冬天可不是開玩笑的,手腳凍壞什麼的,再正常不過,最厲害的能把耳朵都凍掉嘍。

耳朵是血液循環的末梢,有時候沒把耳朵捂好,就容易凍了,而且凍得邦邦硬,人還通常感覺不到。

有些人不懂,手上用力活動耳朵,就容易把耳朵拽掉。

因為被凍住之後,耳朵就變得十分脆。

發生這種情況,千萬不能慌,要趕緊用手抓一把雪,輕輕揉搓耳朵,道理就跟用涼水緩凍梨差不多。

等到耳朵重新變軟乎之後,再抹上凍傷膏,基本就能把耳朵保住,不過耳朵扒一層皮是肯定的。

終於到了縣城,這會工行還沒成立呢,他們縣就有農行和建行。

農行在北街,正好路過,李衛國就領著大姐進去。

這會兒的銀行,跟後世大不一樣,電腦和自動取款機啥的,統統沒有,營業員還在那噼裡啪啦打算盤呢。

前面有兩三個顧客,李衛國和李金梅就挨著往下排。

等輪到他們的時候,外面又進來一個中年男子,手裡拎著個皮包。

這人似乎根本沒瞧見李衛國他們,直接把皮包放在窗臺上,隔著鐵柵欄,跟裡面的女營業員說:“小馬,把錢存我們單位賬戶上。”

李金梅一聽不樂意了:“同志,該輪到我們了,你怎麼插隊?”

中年人瞥了李金梅和旁邊的李衛國一眼,瞧見他們裹著厚厚的大衣,李金梅還扎著個頭巾子,一瞧就是鄉下人,中年人臉上頓時滿是不屑,神氣十足地說道:“我們是國營單位的,數額比較多,你們就等等好了。”

他一邊說,一邊從皮包裡面拿出兩沓大團結,還有一些零錢,就要從那個小視窗往櫃檯裡塞。

“等等。”李衛國終於說話了,他最瞧不上這種人,尤其是對方剛才的眼神,很叫人討厭:瞧不起誰呢?

他也不和對方爭辯,只是開啟自己的挎包,把一沓沓鈔票掏出來,摞在一起:“好像我這邊的數額也不小。”

中年人頓時一臉驚愕,下意識地嚷了一聲:“你哪來這麼多錢?”

“當然是憑本事賺的。”李衛國上前一步,從視窗把錢遞給營業員:“同志,麻煩你了,我們要辦理存款。”

“好好好,請問你們是哪個單位的,有點面生。”裡面的女營業員也愣了一下,按照她的理解,這麼大數額的業務,肯定對方也是公家單位。

李衛國微微點點頭:“我們是辦理個人儲蓄存款,兩千活期的,存兩個,剩下的存定期。”

營業員又仔細打量一下李衛國和李金梅,她上班也十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額的個人存款。

雖然很是驚訝,但是營業員的業務素質還是不錯的,開始熟練地清點鈔票。

沒有點鈔機,都是手動點鈔,那幾根手指靈活地上下翻動,給人的感覺都帶上虛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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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六千塊錢,一張不差地數完,營業員就拿出來三個存摺,拿著圓珠筆,開始在上面書寫。

這會可沒有銀行卡什麼的,也沒有電腦,所以都是手寫。

效率當然不高,好在辦理存款的個人不算多。

李衛國也瞧瞧存摺,像個小電話本似的,只有薄薄的幾頁。

封面正中寫著“中國農業銀行”,背景是東方紅太陽昇,光芒萬丈。

上面雖然也有賬號和戶名,但是還有一條重要說明:憑摺支取。

也就是說,認折不認人,存摺要是丟失,只要拿著和戶名相對應的手戳,就能把摺子裡面的錢取出來。

“國子,寫你的名吧。”李金梅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

李衛國笑笑,然後向營業員報出大姐的名字,誰是家長,還是要分清的。

營業員先開了兩張都是兩千元的活期存摺,李衛國檢查一下,然後就發現一個問題:存摺記錄數額的那些小格子,只有千百十元角分這六個格子。

李衛國腦子裡面冒出一個疑問:萬呢,如果要存入超過一萬元的咋整?

估計那樣的話,就只能多開幾個存摺了。

這種情況,隨著經濟的發展,應該很快就會改變。

這個年代還是太窮,所以限制了人們的想象力。

都辦完之後,李衛國又把三個存摺都放回包裡,等回家再給大姐好了,免得她緊張。

臨走的時候,李衛國還朝那個想要插隊的中年人笑笑:“同志,這回輪到你了。”

那個中年人早就沒了脾氣:他屬於過路財神,錢都是公家的;而人家的錢,都是自己的。

姐倆出了銀行,李金梅還要去百貨商店,準備給二弟李衛軍買一塊手錶。

當大姐的就是心細,家裡五個人,小當家太小,暫時沒她啥事,剩下的三個人,都有了自己的手錶,只有大軍的手腕上,還是光熘熘的。

不過他們這邊,現在購買手錶還得憑票,一般的單位職工,都發手錶票,只是他們農民沒地方淘弄。

沒法子,李衛國就在百貨商店門口踅摸票販子,好歹算是弄了兩張手錶票。

沒錯,是兩張,一開始李衛國還有點奇怪:大姐要兩張票幹嘛?

等到在出售手錶的櫃檯前,看到大姐挑選了一男一女兩個款式的手錶之後,李衛國也不覺面露笑意。

幹得漂亮!

李金梅難得來縣城一趟,又買了幾塊布料,再過一個多月就過年了,當然要給家裡人準備一身新衣服。

等姐倆回到家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李玉梅把他們迎進屋:“再不回來,二哥就要去找你們啦。”

李衛軍早就張羅著要去的,不過被李玉梅給攔住了,這丫頭對自己的三哥,十分有信心。

李金梅則脫了外衣之後,把兩塊手錶遞給李衛軍。

明顯看到,李衛軍愣了一下,然後也激動起來,誰不希望自己手腕上戴上一塊明晃晃的手錶啊。

李金梅親手幫弟弟把手錶戴上,喜滋滋地拍拍李衛軍的胳膊:“這才像樣嘛。”

“姐,手錶挺貴的。”李衛軍也抬起手腕看看時間,下午五點整。

李金梅把另一塊女士坤錶也塞進他手中,這下可把李衛軍給搞蒙了,詫異地望著大姐:“這,這……”

旁邊的李玉梅嘻嘻兩聲:“二哥,這是叫你送人的。”

“送誰呀?”李衛軍還暈著呢。

“送給該送的人唄。”李玉梅調皮地朝二哥眨眨眼睛。

然後李衛軍的臉,就唰的一下紅了:“這,這樣不好吧?”

李衛國也笑了:“二哥,你一個男同志,可得主動點。”

這一下把李衛軍說的,臉更紅了,不過心裡卻滿是甜蜜。

這個時候,小當家不幹了:“你們都戴手錶啦,就剩下我沒有,哼!”

“沒事,三哥再給你畫一個。”李衛國最會對付小妹了。

李小梅點點頭:“那得畫個大的!”

一大家子,全都笑了起來。

吃過飯,李金梅又跟著李衛國去了一趟水庫這邊,親眼瞧瞧雞窩裡面的那些小雞,看到再沒有打蔫的,這才徹底放心。

至於村子裡,則是損失慘重,大多數人家的小雞都是連窩端。

王隊長家還剩一隻,不過是個大公雞,氣得他磨刀要殺雞吃肉:母雞都沒了,要公雞幹啥?

結果被隊長嬸子給攔住:來年還得再養雞崽子呢,再說了,留著打鳴也好。

李金梅的雞場這邊,也宰了十幾只小公雞,剩下的留著做種。

還真按照李衛國的說法,一隻都沒賣,都留著自個家吃。

殺雞的當天,就燉上兩隻,把知青們還有村裡比較親近的人請來,擺了兩桌。

兩隻白條雞,再加上十幾只小雞的雞血和雞心雞肝啥的,都一起燉了,裡面加上土豆幹和粉條,燉得油汪汪的。

這邊冬天沒有鮮菜,所以在秋天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曬了不少乾菜,其中最常見的就是土豆幹。

先把土豆整個烀熟,然後扒皮兒,切成薄厚適中的土豆片,碼到簾子上曬乾。

曬完的土豆幹,色澤金黃,吃的時候用水泡一泡,用來燉雞燉大鵝,非常好吃。

李小梅也終於可以開葷,美滋滋地啃著雞腿。

不過小丫頭也沒忘功勞最大的趙老闆子,是老闆叔開四輪子,把她送到縣裡醫院的。

所以她特意給趙老闆子夾了兩根雞爪子,老闆叔最愛啃這個,一根雞爪子,就能喝二兩酒。

小當家也挺好奇的,也夾了根雞爪子要嚐嚐,然後被大姐給沒收:“小孩兒不能吃雞爪子,寫字跟雞刨似的。”

那可不行,小當家是個愛學習的孩子,說啥也不能啃雞爪子。

趙廣定一聽,立刻把碗遞過來:“雞爪子給俺,俺不怕寫字難看。”

王大拿就忍不住揭老底:“你那是根本就不會寫字好不好。”

這老哥倆又掐上了,大夥嘻嘻哈哈聽個樂子。

在當時的農村,還真有不少類似的說法,都挺有意思的。

比如說,不能捅小燕窩,那樣會瞎眼睛。

類似這樣的,其實就是一種最樸素的保護意識。

還有最多的就是告訴小孩子不能吃這吃那的,什麼吃豬尾巴就怕後,不敢走夜路;吃雞腦袋結婚的時候下雨之類。

有的有些道理,比如年頭太多的雞頭,可能含有的毒素比較多,所以才有十年雞頭賽砒霜的說法。

有些就純粹是東西太少,編瞎話不許小孩跟著搶了。就像是豬尾巴,就那麼一小根,大人正好下酒,就別給娃子吃了。

炕上一桌,多數是村裡人,老村長王隊長,還有王大拿和趙廣定等人,由李衛國陪著。

地上一桌都是年輕人,李金梅在這邊照應著。

正是貓冬兒的季節,都沒啥大事,最適合大夥聚聚,喝點小酒。

等吃完了,撤去碗快,又倒上茶水,眾人開始嘮家常。

李金梅一邊給大夥倒茶水,一邊拿眼睛望了老村長好幾回。

這時候,就該老村長上陣了,他今天除了喝酒,還有一項重要的任務呢。

於是在抿了一口茶水之後,老村長就開了腔:“燕子啊,過來過來,咱們爺倆嘮嘮嗑。”

王燕也幫著刷完碗,正坐在北炕納鞋底呢,便聽話地坐到南炕的炕沿上。

“燕子啊,你是咱們知青點的點長,覺得咱們大饅頭屯咋樣?”老村長開啟話匣子。

王燕點點頭:“挺好的,鄉親們都挺照顧我們知青,特別是我們剛來的時候,給大夥都添了不少麻煩。”

這話是真心話,也有別的知青點的知青,來他們這邊串點兒,說起來過得更艱苦,而且還跟村民產生不少矛盾。

而大饅頭屯這邊,有老村長和王隊長這兩位壓陣,還算不錯。

尤其是最近這幾個月,知青們和李衛國一家接觸密切,彼此關照,相處得很好。

老村長也感覺挺滿意:“燕子啊,你們知青也確實挺不容易的,城裡長大的娃,來到農村,吃了不少苦。”

“國子回來,也找我聊過,燕子你是個好孩子,要強,不忘本。”

王燕都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她感覺今天的老村長有點怪怪的,反正和平時不大一樣,難道是有什麼事?

她正琢磨著呢,就聽老村長的聲音再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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