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國笑了笑:“趙局長啊,我們的稻穀,都準備賣給金長順先生的,這可是開春就說好的事,我們雖然是農民,可是也不能失信於人。”
“賣給他?”趙局長呵呵冷笑兩聲,言下之意,金長順都變成窮光蛋了,還怎麼收購大米?
金長順也伸手拍拍李衛國的肩膀,滿臉愧疚:“李兄,實不相瞞,我的家族突然遭受變故,現在我已經一無所有,實在有負李兄所託。”
李衛國也伸手拍拍金長順的後背:“沒事,我們可以先把稻米賒給你,等你出手之後,再把錢給我們返回來。”
賒賬?金長順有點發矇,他現在每天面對的都是要賬的,想不到還有人肯給他賒貨。
金長順內心激盪,顫聲道:“李兄,你,你這是為什麼?”
“很簡單,咱們是朋友嘛,我信得過金兄。”李衛國臉上帶著無比燦爛的微笑。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一刻,金長順再也忍不住,眼淚簌簌而下,他激動得嘴唇一個勁顫抖:“李……李兄,我……我……”
在他最無助的時刻,萬萬想不到,李衛國還能向他伸出援助之手,這份情義,怎麼能不叫金長順潸然淚下。
這才是真正的朋友,在你困難的時候,依舊會向你伸出溫暖的手臂,將你拉出泥沼。
李衛國輕拍著金長順的後背:“金兄,一時的艱難不算什麼,咱們還年輕,只要心向光明,未來就有希望。”
金長順眼裡閃爍著淚花,使勁點著頭,這一刻,他才感受到,自己並沒有被世界拋棄,他至少還有朋友,有一位依然支援他的朋友。
此時此刻,他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只是拉住李衛國的手,使勁地搖晃,彷彿千言萬語,都在其中。
咳,一個很不合時宜的咳嗽聲,打斷了金長順的真情流露,是趙局長又怒了。
他伸手指向李衛國:“你寧可把大米賒給別人,也不執行縣裡的規定,你眼裡還有沒有組織,有沒有紀律?”
李衛國只是樂呵呵地攤攤手:“趙局長,我就是一個種地的普通農民,按照上級政策,該交的任務糧都交完了,剩下的糧食,怎麼處理,是我個人的事情,總不能強買強賣吧?”
“你!”趙局長用顫抖的手指向李衛國比劃著,“把大米賣給野菜廠,能給國家出口創匯做貢獻,你必須支援!”
李衛國依舊不為所動:“我們的稻花香交給金長順先生運營,可以換取更多的外匯,用來支援國家建設,我們雖然都是農民,但也知道愛國!”
“對,順子收俺們的大米,是兩塊錢一斤,俺們憑啥賣兩毛錢,你還局長呢,你會不會算賬?”趙廣定也同樣指著趙局長的鼻子,他可不慣著你什麼領導不領導的。
李衛國又補上一刀:“趙局長,你處處幫著秋田野菜廠說話,我們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受了他們的好處,我聽說,趙局長家裡,新添置了一臺大彩電,還是東芝牌子的。”
“你胡說!”趙局長這回是真急了,“彩電是我愛人從春城購買的,跟野菜廠有什麼關係?”
李衛國早就派人調查好了,罐頭廠保衛科那些街熘子,幹別的或許不行,但是打聽這種事情,那還不是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掐。
他呵呵一笑:“趙局長,你在春城哪個商店買的,可以把發票拿出來。”
說完他朝田大貴招招手:“大貴叔,你回頭給春城日報的陳記者打個電話,麻煩陳記者在春城那邊調查一下,看看趙局長的彩電,到底是從哪個商店購買的。”
田大貴也聽明白了,立刻也扯起虎皮:“沒問題,俺正跟陳記者處物件呢,這都不是事,趙局長啊,你就說在哪買的吧?”
趙局長的一張臉漲得通紅,嘴裡支支吾吾:“我,我是託朋友買的,誰知道是哪個商店。”
這副模樣,實在沒有說服力,趙局長身旁的幾位縣領導,都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躲。
李衛國則轉向劉縣長:“縣長同志,我懷疑趙局長利用職務之便,收取秋田野菜廠的賄賂,請組織調查!”
這種事情,搞得劉縣長也很是為難,他也感覺到,趙局長搞不好真有問題,可是這種得罪人的事情,非常棘手,因為趙局長和一把手關係比較好。
這時候,還是有人準備拉趙局長一把,一位同來的領導說道:“小李同志,這是嚴肅的組織問題,不是你該管的。”
“那我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勐然響起。
人群讓出一條通道,只見老村長拄著柺杖走過來。
哆哆哆,柺杖重重地落在地上,彷彿一聲聲響鼓,敲擊在趙局長心底。
老村長站定,炯炯的目光逼視著趙局長,眼神似乎比刺刀還要鋒利,他鏗鏘有力的聲音也隨之響起:“我以一名老代表老黨員老戰士的名義,向組織申請,對趙局長進行調查,如果縣裡不管,我就去市裡,去省裡!”
老村長的身份,可不是李衛國能比的,別看級別不高,但是資歷擺在那裡,說話當然有分量。
劉縣長也終於找到臺階,向著老村長點點頭:“老馮同志,你放心,這件事,組織一定會認真調查,如果屬實,必定嚴肅處理!”
於情於理,劉縣長都準備搏一下,這裡面,涉及很複雜的鬥爭。
收購大米這個事件,就是一根很好的導火索,就看最後能引起多大的爆炸了。
而趙局長則如遭雷擊,那臺彩電,他真說不清楚啊。
價值大幾千塊的彩電,在當下,絕對夠他吃一壺的。
下意識的,趙局長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是環顧左右,不要說那些瞪著眼睛的村民,就說這些公安幹警,一個個都目光不善地望向他。
想想這些公安都是他帶來的,趙局長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老村長又使勁撴了一下柺杖:“走,我跟著一起去縣裡反應情況,老子那些戰友流血犧牲打下的江山,堅決不能叫蛀蟲破壞!”
李衛國在一旁都不禁看得熱血澎湃:村長爺爺真是好樣的!
這還真不是他事先跟老村長打過招呼,李衛國本來想藉著田大貴的身份,來扳倒趙局長,現在有老村長這個強勁的助力,那更沒問題。
劉縣長也當機立斷,招呼大夥都上車,返回縣裡。
李衛國不放心老村長,叫大貴叔用轎車拉著老村長去縣裡,到時候吃住都在罐頭廠這邊,也有照應。
很快,聲勢浩大的車隊就離開大饅頭屯,實在有點虎頭蛇尾。
李衛國則笑著向金長順說道:“金兄,走,先去我家,咱們好好研究研究。”
此刻,金長順也從激動中回過神,他鄭重地向李衛國深鞠一躬:“李兄,謝謝你,你是我金長順永遠的朋友。”
隨即他又向周圍的村民鞠躬:“謝謝大家對我的關照,可是我只怕有負眾望,現在我手裡根本沒有週轉的資金,就算大家把大米賒給我,我也運不回去,也沒有資金來運營。”
金長順現在是真的慘,比起當初的田大貴都不如。
李衛國則笑著擺擺手:“金兄你放心,幫人幫到底,這部分資金,到時候有罐頭廠先資助,等你把稻花香大米出手,回籠資金之後,咱們再最後算賬。”
說完他又向周圍望望:“大夥放心,我和大貴叔的罐頭廠擔保,就算出現意外,各家的米錢由我負責賠償。”
“哈哈,國子,咱們都是一家人,俺們都信得過。”趙廣定帶頭支援。
王大拿也立刻表態:“俺家也沒意見,人在落難的時候,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對,俺家也同意!”村民們紛紛響應。
金長順再次深受感動,連連鞠躬。
“萬一要是再賠了呢?”會計謝老摳素來謹慎。
趙廣定朝他一揮胳膊:“你可拉倒吧,你家根本就沒種水稻,沒你啥事。”
謝老摳也跟他掰扯:“俺這不是擔心大夥吃虧嘛。”
“大夥都放心,有事我兜底。”
李衛國再次表態,他對金長順還是比較信任的,雖然以前的金長順,身上帶著幾分公子哥習氣,但是相信經歷這次變故之後,金長順一定能夠褪去浮華,重新站起來。
有了這樣一位盟友,以後一定能帶來很大的助力。
退一萬步說,就算李衛國真的看走眼,金長順私吞了這一批大米,這點損失,也在李衛國的承受範圍之內,總好過便宜了秋田那個傢伙吧?
村民簇擁著李衛國和金長順,一路來到李衛國家門外,大夥這才散去。
只有王隊長和王大拿以及趙廣定這幾個人,跟著一起進屋。
王大拿在當院開始收拾那些野雞野兔啥的,趙廣定在旁邊幫著忙活。
李衛國則在屋裡跟金長順閒聊,金長順也沒有隱瞞,跟李衛國講起家裡的變故。
主要是他的爺爺病故,然後金長順的叔叔成功上位,在李衛國看來,就是豪門之間爭奪家產那點事,金長順比較倒黴,成為了失敗者。
“金兄,沒關係的,男子漢大丈夫,白手起家,照樣能成就一番大業。”李衛國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給金長順鼓勁。
金長順使勁點點頭:“沒錯,我有信心,就像李兄一樣!”
好,兩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在得知李衛國他們今年稻米的產量超過百萬斤之後,金長順的信心更足了,這是他翻身的希望。
就在他們商討著具體實施細節的時候,在秋田野菜廠,秋田正人也正目光熱切地望著倉庫中堆放的那些大麻袋。
在場的還有幾個島國人,他們眼中也滿是貪婪。
一位腆著大肚子的中年人指著那些麻袋說道:“秋田君,這就是你說的那種稻花香?”
“柳生君,正是!”秋田正人在旁邊點頭哈腰,這位柳生先生背景複雜,可不是他能得罪起的。
“幼西。”那位大肚子滿意地點點頭,“去年我去南韓考察,有幸嚐到過這種稻花香大米,還真是讓人回味。”
秋田則一臉諂笑:“柳生君,這種稻米實在太難得,運回本土之後,交給科研部門,一定能培育出更加優秀的稻種,柳生君一定能夠得償所願。”
眼前堆放著十多萬斤稻穀,都是大饅頭屯上交的公糧,然後被縣裡轉賣給野菜廠。
秋田正人收購的這些稻米,當然不是用來加工仙貝,這只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當然也不能完全說是幌子,秋田也確實有生產仙貝的計劃,但是肯定捨不得用稻花香大米,這些都是準備運回去當稻種的。
去年秋天,秋田就知道稻花香大米在南韓那邊賣上高價,令他眼饞不已。
秋田就動起歪心思:這麼好的稻米種子,要是推廣到他們本土,那豈不是大大的功勞?
於是他就輾轉和柳生搭上線兒,雙方一拍即合,這才有了前面發生的那些事情。
眼見心儀的稻種終於到手,秋田正人當然喜出望外:這件事辦成了,那他就是民族的功臣,肯定會受到獎勵,到時候名利雙收,估計他做夢都能笑醒。
懷著激動的心,秋田用顫抖的手解開一隻麻袋:“柳生君,請您查驗一下,這是如假包換的稻花香稻穀。”
麻繩解開之後,袋子裡立刻呈現出白花花的大米,泛著青色的光澤,確實非常吸引眼球。
米粒明顯比一般的大米大出一圈,而且十分飽滿,瞧著就喜人。
可是那位柳生君的面色卻越來越差,陰沉得猶如暴風雨即將到來的天空一般。
秋田沒注意這個,他樂顛顛地抓起一把大米,在柳生面前攤開:“柳生君,您看,多麼好的……”
“八嘎,我們需要的是稻種,不是大米!”柳生的咆孝聲,在倉庫迴盪。
秋田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對呀,加工完的大米,已經遭到破壞,顯然是不能再發芽。
唰的一下,秋田冷汗就下來了,他連忙指揮手下,又開啟幾隻麻袋,結果裡面全是白閃閃的大米,晃得他眼睛裡白茫茫一片……
啪!
柳生忍無可忍,掄圓了胳膊,狠狠扇了秋田一記大耳光。
此時此刻,李衛國當然不知道秋田正人正在受難,他正陪著金長順,美滋滋地品嚐小山雞燉蘑孤呢。
金長順也胃口大開,他現在也徹底放開了,直接動手撕了一塊兔肉,放在嘴邊撕了一條,大嚼起來。
“哈哈,好,這才叫痛快涅,來,整一盅。”趙廣定也朝他豎豎大拇指,在他看來,這才叫爺們呢。
一頓飯下來,金長順是徹底喝多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啊,金長順不是醉酒,而是被真正的友情所陶醉。
醉了就醉了,反正李衛國家有地方,直接把金長順抬到炕上,很快他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覺醒來,金長順感覺神清氣爽,多日來的氣悶一掃而空,吃過早飯之後,還跟著李衛國他們去鹿場轉了一圈,然後就被母豹子給嚇了一大跳。
母豹子現在早就把傷養好,身後還跟著兩隻小豹子,這倆小家夥也睜眼了,歪歪斜斜跟在老孃後面,直卡跟頭。
本來眾人中午是打算在鹿場這邊吃午飯的,結果沒到中午,李衛國就被叫回村裡。
來報信的是狗剩子,這小子樂顛顛地騎著李衛國的腳踏車:“國子哥,國子哥,你家裡來小鬼子啦!”
李衛國倒是一點也不驚訝,不慌不忙地領著金長順回家,果然不出所料,是秋田正人一夥人。
“秋田先生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李衛國樂呵呵地打著招呼,他基本已經猜到這傢伙的來意。
秋田正人也滿臉堆笑,連連鞠躬:“李君,請恕我冒昧來訪,給您添麻煩了。”
李衛國擺擺手:“秋田先生太客氣了,你是我們國家的好朋友,我們請還請不來呢。”
一陣寒暄之後,秋田正人實在憋不住了,就說明來意,不出李衛國所料,這傢伙是來買稻穀的。
上次在秋田野菜廠,李衛國就覺得不大對勁,所以回家之後,就留了個心眼,大夥交任務糧的時候,就全部上繳加工完的大米。
今天聽說秋田正人登門,李衛國心裡就更有數了:這傢伙肯定是看上了稻花香,想要把種子搞回去進行研究推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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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送上門來的竹槓,李衛國豈能放過?
他沉思了一會兒,便一臉為難地搖搖頭:“秋田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的稻穀,都已經交給金長順先生進行銷售,害得您白跑一趟。”
秋田再次起身鞠躬:“李君,我們廠加工仙貝,急需稻米,還望李君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李衛國真懷疑這傢伙會不會把腰都彎折嘍,他咂了一陣嘴之後,這才勉強點點頭:“既然秋田先生這麼為難,為了我們之間的友誼,當然要幫忙,十萬斤大米夠不夠?”
“夠了夠了,不過我們把稻穀運回廠裡,自己加工就好。”秋田暗暗擦了一把汗,總算是能完成任務了,否則的話,柳生非得活剝了他不可。
李衛國又咂咂嘴:“秋田先生,就是這個價格嘛,有點高,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
秋田連連點頭:“沒問題,就按照去年的價格,兩塊錢一斤如何?”
李衛國卻晃晃頭:“秋田先生您有所不知,稻花香實在太受歡迎,所以漲價了,現在是十元錢一斤。”
十元?秋田眼睛裡面閃過一絲怨毒,他也明白,李衛國這是坐地起價。
可是就算價格再貴,秋田正人捏著鼻子也得認,他裝作突然醒悟的模樣:“李君,我們工廠很快就有一批大米到貨,所以就要一萬斤好了,多謝李君幫我們解決燃眉之急。”
他的打算是,盡量減少點損失,一萬斤稻穀,十萬塊錢,還在他承受的範圍之內,要是一百萬的話,那可要了親命嘍。
秋田的這點小心思,可逃不過李衛國的眼睛,他大度地擺擺手:“秋田先生,那就算了,我們的稻米,最少十萬斤起步,不然還不夠折騰的呢。”
秋田此刻正給李衛國鞠躬,都是九十度,他的腦袋在正前方,正好像是給李衛國送過去,讓李衛國主動宰上一刀,李衛國怎會客氣?
至於對方把稻穀偷偷運回島國進行研究,李衛國還真不在乎。
稻花香又不是啥特殊品種,就是普通的稻米,之所以現在特殊,主要是在育苗的過程中,李衛國新增了寶珠水的緣故。
到時候,對方沒有了這道特殊的程式,稻花香也就變回原來的樣子,李衛國根本沒啥可擔心的。
這種一次性買賣,李衛國當然是漫天要價。
沒法子,秋田知道,完不成任務的話,就不是經濟上的損失了。
所以他也只能認了,雖然內心極度不情願,卻也只能點頭:“好的李君,那我們一言為定!”
對於秋田的表現,李衛國相當滿意,他樂呵呵地把手伸過去,和對方握手:“秋田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秋田正人臉上努力擠出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大饅頭屯就巴掌大塊地方,訊息傳得很快。
不大一會,不少村民就聽說賣稻穀的事情。
“十塊錢一斤,發了發了,這下發啦!”趙老闆子樂得直蹦高,就跟小娃子似的。
還是徐大舌頭心態好:“別高興太早,俺聽說啦,就賣了十萬斤稻穀,國子家就夠了。”
李衛國是種植水稻的大戶,一百五十多畝呢。
這樣啊,趙老闆子也不蹦躂了,眨巴半天眼睛:“那咱們要是能賣上兩塊錢也知足了。”
“憑啥呀,是他李衛國領著大夥種水稻的,有錢應該大家一起賺才對。”說話的是趙大虎,他這一枝兒,大多數跟李衛國不怎麼對付。
“大虎你家也沒種水稻,別跟著瞎摻和。”還是王隊長站出來主持正義,然後又對其他人說,“咱們也別眼氣,國子能把稻穀賣到十塊錢,是他的本事,有能耐,你也自個賣十塊錢一斤。”
大夥一聽,都想開不少,至少嘴上沒人再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