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真實的草溝村》
《記者調查:神秘小山村不為人知的一面》
《那些年,我走過的山路》
《草溝村,發生了什麼》
《史上最美麗的草溝村》
......
不知何時,網路上出現大批關於草溝村的文章,並在貼吧、小紅書、微博等平臺醒目位置,引人入勝的標題不斷被人點選、評論、轉載。
隨便點開一篇,裡面圖片和內容都能吸引眼球。
青山綠水,藍天白雲,牛羊悠閒在草甸吃草,靜謐河面,古樸老式瓦房,崇山峻嶺之間顏色斑斕的樹木。
清晨朝陽升起,霞光萬丈,日落黃昏,斜陽餘暉返照山光水色。
文章中詳細介紹擦草溝村的背景、歷史,從輝煌到落寞,再到即將消亡的心酸。
寫出一個小山村的不甘以及村民生活的艱辛不易,讓讀者深深代入其中。
王茜臉上帶著強烈自信,對臨時危機公關小組成員們,似炫耀又似講解說道。
“這些軟文我使用了三種心理效應策略,首先使用映象效應!”
“映象效應是指同情心往往使人願意去幫助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同情弱者、幫助弱者往往使自己非常有成就感。”
“透過映象效應延伸出弱者效應。”
“弱者效應是指當一個個體或團體處於弱勢地位時,他們對自己的能力和自信心缺乏信心,從而導致他們表現不佳或不理想的現象時,從而獲得同情。”
“在弱者效應中產生敗犬效應。”
“敗犬效應是人們普遍有一種對弱者的同情和幫助的慾望,而且往往是不求回報的。當看到他人陷入困境時,總是忍不住去拉一把,而不少人就會利用這種“敗犬效應”向他人示弱,博取同情,最後獲取成功。”
“這三種效應融合在一起,就能帶動網名的情緒,對草溝村生出同情、理解、鼓勵。”
映象效應、弱者效應、敗犬效應!
橡樹公司駐地,公關小組成員們用崇拜目光,看著眼前這位擁有大心臟的女人,尤其是劉馨,更把王茜視為學習目標。
講解完公關策略,王茜沉穩問道。
“彙報結果,影片情況。”
“啊!”趙小勇連忙站起身,開啟抖手後臺,“目前草溝村官方號影片一共釋出五條影片,共計瀏覽量7.5萬次。”
“網友對李哥的道歉影片非常認可,對於宰客行為表示理解,對達到草溝村旅遊的意願強烈。”
王茜點點頭,“中午李村長治病救人的影片拍了沒有?”
“拍了!”趙小勇趕忙回道。
“剪輯一下,後續跟蹤,分成上下集,投放到平臺。”王茜點點頭,目光投向劉馨。
“資金使用彙報。”
“目前支付博主轉載費用20萬,支付輿論公司僱傭費用10萬,平臺流量費用10萬。”劉馨馬上匯報情況,同時心裡暗暗吃驚,為了打點公關,才一會時間就用了40萬出去。
“繼續跟進,跟大博主溝通,只要他們轉載正面評論即可。”
王茜對於才使用這麼第一點錢,很是不滿意,轉化效率太低,以前做的專案,隨便一個都是8位數起步,
“你們軟文跟蹤結果。”
那兩名從設計公司借調來的設計師,連忙拿起彙總檔案。
“軟文一共十篇,轉載率為30%,目前有大小博主40位,肯定草溝村道歉態度,評論區目前形成兩種對立群體。”
“一種認為農村不易,轉型過程中必然會出現各種問題,只要認真面對解決,就是一種積極態度。”
“另外一種則是繼續抨擊此前發生的事情,並把矛盾轉移到大李總作為村長是否有資格承包草甸,對於黑幕進行抨擊,但這些發言賬號都是新註冊賬號,疑似水軍。”
不是疑似,就是水軍。
王茜頷首,眉間微微皺起。
為什麼這種拱火操作有種莫名熟悉。
別看危機公關聽起來高大上,其實就是諮詢公司,正面幫客戶處理公關危機,如果是反面就是利用網絡輿論攻擊對方,達到某種目的。
“你們繼續跟蹤,我去打個電話。”
王茜走到院子僻靜角落,拿出手機撥出號碼。
等到通話後,眉間皺起的蛾眉散開。
果然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
李紅兵陪著大金鏈子來到村口。
原來李三慶修的停車場,撐破天能停20臺車左右,未來到草溝村旅遊的車肯定不止20輛。
擴建停車場,迫在眉睫。
正好送到一批現成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進村道路是以前村村通時修的水泥路,地基也沒有做,簡單墊了一層石子,就澆灌水泥。
經過長期雨水沖刷,地基下陷,路面變得坑坑窪窪。
“大奎,你去村裡找施工隊,借幾包水泥、沙子,把路面坑窪填一下,等十九拐完工,再好好把路面翻修一下。”
處理完路面問題,李紅兵把目光投向臨時停車場。
道路兩旁空地,原來是村裡用來曬稻子糧食,後來漸漸荒廢,長滿齊人高的雜草。
“哥幾個,別傻站著,先去除草!”李紅兵笑眯眯對大金鏈子說道。
我!
大金鏈子面容悽苦,望向茂盛的雜草地,知道今天這活不幹也得幹。
提著鐵鍬走進雜草地,揮舞鐵鍬,似乎把這些雜草當做李紅兵,砍得又快又勐。
其他小社會們見大金鏈子都幹活了,垂頭喪氣的拿起農具也跟在後面。
一名氣不過的小社會,湊到大金鏈子身邊。
“魏哥,咱們手裡有傢伙,跟他們拼了。”
大金鏈子停下活,惡狠狠瞪了眼慫恿自己的小社會,“想死別連累我們,你以為那邊上幾個人手裡是柴火棒子!”
“趕緊幹活!”
聽到大金鏈子這麼說,其他人也死了心,同時心裡暗暗後悔。
馬德!
在市裡喝酒擼串泡妞多香,非要跟魏胖子來山裡面找事。
魏胖子當初說的多好,就是一群土鱉農民,稍微嚇唬一下就能拿到錢。
現在可倒好,錢毛沒看到,反倒被逼幹起農活。
“紅旗你盯著點,別讓他們偷懶,停車場草除完,順道把地也平整一下。”
“他們開車來的吧,秀才,用鐵鏈子把車鎖住,難得來一趟,咱們要好好招待幾天,省得說我們山裡人不熱情。”
李紅兵安排完,背著手走回村裡。
可能受到負面影片影響,導致今天遊客反而沒有那麼多。
這樣也好,自己有時間把草溝村裡裡外外梳理一遍。
“村長!”春生慌慌張張跑過來。
李紅兵感覺今天糟透了,破事一件接一件,“又咋了?”
“明...明兒,鎮上要來村裡,說還有市裡的電視臺拍攝。”
“知道了!”李紅兵澹然揮揮手。
對於李紅兵的反應,春生滿腔激動,像是迎頭被潑了一盆冷水。
鎮長上次土坡塌方來過一趟,但這回可不一樣,還有電視臺的人。
“村長,咱們要不要搞歡迎儀式,電視臺也要來啊!”
“搞個屁!明兒市教育局要來,鎮長要來,電視臺湊什麼熱鬧,我很閒?”李紅兵心裡生出一陣莫名煩躁。
索性扭頭轉身,走向老宅。
“村長,村長,明兒咋辦啊!”春生急的跳腳。
以前懷忠叔當村長可不是這樣,聽到有領導來檢查,高興地上蹦下跳,還要召集村民打掃衛生,準備鑼鼓隊。
咋輪到紅兵叔當村長就不一樣了呢!
李紅兵全當沒有聽到身後春生的叫喊。
來就來唄!
還準備把你們當爺爺一樣伺候。
做夢。
......
回到老宅,山杏和安娜、傻娃還沒到家。
李紅兵走進庫房,老虎昨天接完骨,哼哼唧唧一個晚上,畢竟兩條後腿被打斷重新被接上,麻沸散藥勁一去,不疼那是騙虎的。
“感覺怎麼樣?”
老虎扭頭看著被木片夾住的後腿,喉嚨發出呼呼嚕嚕聲。
李紅兵蹲下,檢查骨頭恢復情況。
經過一夜恢復,在本源之力幫助下,骨頭基本已經長上,接骨部位也沒有變形。
“安心養傷,明天就能拆掉木片。”
嗷嗚!
老虎感激的嗚咽,生出長滿倒刺的舌頭在李紅兵手上舔舐。
“可牙怎麼辦?”李紅兵看到老虎嘴巴,這才想起它的獠牙全都被鋸平,本源之力也不是萬能的,沒有牙齒基本失去捕食能力。
讓我想想。
李紅兵陷入沉思,下一刻勐的一拍手掌,把旁邊老虎嚇了一跳。
“要不,給你做一副假牙吧!”
假牙?
老虎眼中盡是茫然。
“就這麼說定了,我去找人。”想到就做到,李紅兵起身離開庫房,吹了聲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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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黑風尋著哨音跑到院門口。
李紅兵翻身上馬,拍了拍黑風脖頸,“去菜地!”
咴咴!
黑風仰頭長嘶,四蹄翻飛,朝著菜地奔去。
菜地。
剛收完一茬生菜,迷湖叔帶人正在翻耕土地,準備搶在白露前再種一波。
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響起,地裡幹活的老人紛紛直起腰,村裡能騎馬除了李紅兵,沒有其他人。
沒多會。
黑風出現在菜地邊,李紅兵跳下馬背,順手從地裡拔了幾顆胡蘿蔔丟給黑風,站在田埂邊呼喊。
“菸袋叔,菸袋叔!”
“啥事?”菸袋叔從菜地走出來。
李紅兵笑呵呵問道,“您老以前是村裡鐵匠吧!”
菸袋叔愣了下,“都那年老黃歷了,你要打東西?”
李紅兵點點頭,“是準備打個東西。”
“這年頭誰還打東西,都是去鎮上買!”菸袋叔神情落寞,拿起煙袋鍋抽了兩口。
沒辦法,時代發展總會淘汰一些工作,一些人,農村也一樣。
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前,農村有木匠、石匠、鐵匠、磚瓦窯匠、泥水匠、焗鍋匠、白鐵匠、篾匠、牲畜扇匠等手藝人,合稱“九大匠人”。
古語有“家有良田千頃,不如薄技在身”,手藝人在農村特別吃香。
但隨著現代科技發展,諸多農村吃香的手藝絕活“匠人”已經被機械化生產或其他方式產品替代。
農村“九大匠人”這非物質文化遺產正在消亡。
李紅兵知道原因,但是靠個人是沒有辦法阻擋時代的腳步。
“菸袋叔,我要打的東西,鎮上買不到,只有您這種手藝人能打。”
“啥東西,還非得找鐵匠?”李紅兵的執著,反而引起菸袋叔的好奇心。
李紅兵故作神秘,“給老虎打一副牙齒!”
啥!
菸袋叔手一抖,差點把煙袋鍋扔了。
給老虎打牙。
乖乖!
紅兵這孩子真敢想。
反應過來的菸袋叔連連擺手,“打不了,打不了,讓我打副馬掌還行,給老虎打牙,想啥呢!”
“叔,幫個忙試試唄,萬一打成了,您就是咱林區第一鐵匠。”李紅兵狂拍馬屁,送出一頂高帽。
旁邊歇息的迷湖叔、老亮叔幾人走過來,知道李紅兵請菸袋給老虎打副鐵牙齒,紛紛慫恿菸袋答應。
“真打啊?”菸袋叔也有些心動,打了一輩子鐵鍬、鋤頭、菜刀,最後能給老虎打一副鐵牙,這輩子也算值當了。
“真打!”李紅兵點點頭。
思索再三,菸袋叔一拍大腿,“幹了。”
“那走吧!”李紅兵招手叫黑風過來。
“等等。”菸袋叔擺手,拿著籃子、拎起鋤頭走到菜地邊的山坡,等回來籃子裡面裝滿黃土。
“要黃土幹啥!”李紅兵好奇。
菸袋叔撇了一眼沒見識的李紅兵,傲嬌說道,“做泥模子,沒模咋打牙。”
“紅兵啊,你菸袋叔做模子的水平在林區可是這個。”迷湖叔豎起大拇指,“早些年多少人請老菸袋打物件,從年頭排到年尾。”
“說那些幹啥,現在都用機器打。”菸袋叔眼中的光漸漸澹去。
老亮叔不愛聽這話。
“當年你是20歲後生,現在都要埋土了,趕緊去給老虎打副鐵牙,老兄弟們還能看個稀奇。”
“菸袋叔,能騎馬不?”李紅兵把黑風叫到身邊。
“看不起我呢!當年我還是民兵隊長。”菸袋叔眼睛一橫,放下籃子,抓住黑風的鬃毛,用力一撐。
沒上去!
周圍人哈哈大笑。
菸袋叔老臉泛紅,不知道是太陽曬的,還是羞的。
再次一撐,還是沒上去。
“趕緊消停點,老胳膊老腿,撐什麼能。”
迷湖叔連忙阻止,畢竟一把歲數,骨頭脆,萬一上個馬把骨頭折了,這個笑話能陪著老菸袋入土。
李紅兵強忍笑意,扶著菸袋叔爬山馬背,自己輕鬆一躍,坐在後面。
“菸袋叔,你可抓緊,我這沒有馬鞍!”
說罷,接過裝滿黃土的籃子,拍拍黑風。
“回家,跑慢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