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與火之王?”
卡渡後退幾步,在這裡就有名叫青銅與火的集團,而且和他們是敵對關係。
沒有法律的約束,混血種戰爭在這裡更加狂熱,轟飛幾條街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外面能保持富麗堂皇,完全是幾家打完架後又集資再新建,所以那些建築永遠跟新的一樣。
因為它們確實是新的。
“先生。”卡渡的語氣明顯沉了下去,對他來說,對方不是卡塞爾學院或者芝加哥社團的混血種,那麼雙方所處的階級就是一樣的。
“幾位破壞完,想必鈔票應該帶夠了吧,或者幾位想留在這?”
卡渡眼神不善地看著路明非,路明非也同樣看著對方。
眼看著卡渡的情緒溢於言表,路明非對對方下了定義:這人的騙經修得不到家。
可沒等路明非說話,一旁的諾頓先開口了。
“還沒破壞完呢。”諾頓實話實說,剛才他把旋轉門踢飛完全是有因為懶得等它轉到位置。
“沒完了?”卡渡舉起槍對準諾頓,“你以為長得怪點就行了?”
他說著直接開槍,高速的鎢鋼合金彈頭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致命,但對於擁有龍軀的諾頓來說,連撓癢癢都算不上,他是青銅與火之王,金屬對於他來講比人類更加親近。
也正是因為龍軀,所以諾頓才沒把眼前的人都嚇住,龍軀帶來的完美感,讓人們覺得眼前的生物很很正常。
不過在生物界,美麗的外表下通常都隱藏著危險。
諾頓一爪直接把卡渡右半邊身體撕破,高溫又使傷口迅速結痂,如同精準的鐳射手術一般,諾頓瞬間將卡渡給截肢了,但沒有人能給卡渡定義屬於什麼截肢,畢竟縱向截肢放在整個人類歷史上也沒有。
失去大半內臟,卡渡大叫著,傷口流不出血,他的嘴裡卻噴了出來,夾著這大量腎臟碎片的血像是嘔吐物一般在地上形成一灘。
路明非看向諾頓,心裡不由得點點頭,看來對方已經能使用火襖真經了。
這個後輩資歷不錯,就是有點暴躁。
看著諾頓已經把面前的人全殺光了,路明非無奈地搖搖頭,轉身看向陳玄奘,這人出奇地沒干預,要是之前,手指破個口他都得動手給你治療傷口。
“你這回為什麼不出手了?”路明非疑惑地問。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陳玄奘說道。
“啥意思?”路明非頭一歪。
“呵呵。”陳玄奘一笑沉默不語。
“愛說不說。”路明非一揮手,心裡已經開始盤算找人問問了。
兩人說話的時候,諾頓已經把整棟大樓都燒成了廢墟。
“阿彌陀佛。”陳玄奘雙手合十,“施主,這下你該信這裡就是坐忘道的窩點了吧?”
“嗯。”路明非點點頭,轉身看向周圍已經變成青石板的大街和周圍用新木搭成的房子,“坐忘道的臨時窩點吧。”
“手慧明......”地上剩下半截身子的坐忘道七筒抓住路明非褲腿,大叫道:“你是大齊司天監,還幫著外面的人?”
“什麼意思?”路明非有些不懂。
“還什麼意思?”那坐忘道的臉上,組成麻將七筒的臉全都哭起來,“大齊......大齊要亡了!”
“要亡了?”路明非還想問,但七筒已經沒了聲息。
考慮到對方是七筒,路明非半信半疑,身份太低是有可能說假話來騙人的。
就在路明非想要再去別的房子問問其他坐忘道的時候,忽然愣住了。
他的面前,一個光頭青年坐在地上敲著木魚,鼕鼕的聲音傳出去很遠。
“你......”路明非來到那人面前。
“好久不見。”光頭青年笑笑。
“沒死就好,你沒死就好。”路明非也笑了。
面前這個光頭青年和路明非長得一模一樣,除了髮型。
“手慧明,大齊有難了。”青年說道。
“這人說得是真的?”
“嗯。”青年點點頭,“否則我也不會出現,而且不止是我,爹孃也回來了。”
“爹孃?”路明非愣住了,對方不會說謊的,面前這個光頭青年就是他自己。
五智如來的心蟠!
就在路明非準備回海邊老家看看去的時候,青年拉住了他。
“手慧明,你先聽我說。”
“說什麼?”路明非一把甩開對方的手,“那可是我爹孃!”
“他們活了,我要去見他們!”
“他們同樣是我爹孃。”青年說。
“那為什麼不回去?”路明非有些搞不懂。
“這裡正在破碎,就算回去了也一樣,爹孃還會再死一次。”青年說著,指向一旁,“這些坐忘道之前都是普通人,根本算不上坐忘道,只是被低階坐忘道利用罷了。”
“又是什麼騙局?”路明非問,對於坐忘道構建出來一個村子用來騙他,他一點也不奇怪。
“因為這些低階坐忘道怕了,那些被他們騙的人突然都活了,他們需要這些普通人來把村子偽裝成普通村子,好騙過那些來尋仇的人。”
“這不是好事嗎?”路明非說,“有人幫著咱們對付坐忘道,不應該開心才對?”
路明非話音剛落,一道熟悉無比的聲音就在他的耳畔響起。
“烏得金來,兔得免噻~”
“話不思得,畫來~”
婉轉的女腔讓路明非不敢置信地看著不遠處身穿黑金戲袍的女人。
她的臉上帶著像是長在臉上的臉譜,粉白相間的花旦形象讓人有些恍忽,兔鼻子與鳥眼睛活躍在臉譜的孔洞中,讓人看了不禁想摸一摸。
“小......小戲子?”路明非走到對方面前。
“小明子?”女人歪頭,一對如兔的長耳搭在肩上。
路明非聽到對方喊出的三個字,幾乎要哭出來。
已經很長時間沒人這麼叫他了。
他衝過去抱住女人,剛要說好久不見,自己的嘴巴就已經不見了。
不僅是嘴巴,路明非的整張臉都變成了一個肉球。
小戲子的手指上連著琵琶弦,像是橡皮擦一樣,把路明非的五官全部抹去。
“坐忘道!”小戲子腦袋上的兔毛立起,“還敢假扮我夫君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