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們說的很有道理，褚堅不會承認，只會說我和其他學生苟且了，但是這個人根本不存在……所以、所以只有我……只有我會身敗名裂……”

她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那我為什麼不乾脆好好聽他話算了？反正改變不了了，反抗還會捱打，不如聽話，聽話還有獎勵……嗚嗚嗚嗚……我……”

其餘幾人不是不理解她的想法，她們多少也被騷擾過，但是這裡欣蘭的成績是最差的，所以她的遭遇也更慘。

好學生們拼了命地維持自己的好成績，害怕一次小小的退步，就會陷入深淵。而差生則變成了可以為所欲為的“懲罰”物件。這個學校裡，早已沒有完全安全的學生。

他們都沉默地聽著欣蘭的低低抽泣，沒人再去吃手上的餅乾。

突然，欣蘭的抽泣聲停止了，她低垂著頭，一動不動。

小瑩放下餅乾，疑惑地搖了搖她的肩膀：“欣蘭你怎麼了？”

後者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力，隨著小瑩的動作前後搖擺，最後仰躺在了床上。她的眼睛還微微張著，但是裡面已然失去了生機。

小瑩抖著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沒了。

她嚇得跳了起來，這才發現，前面床上的三個人和欣蘭一樣齊齊倒在了床上，在悄無聲息之間。

“餅乾……”

小瑩恍然間意識到了什麼，也是這瞬間，她感到身體突然被抽空了力氣，在失去意識前，為了不讓其他人受害和起到提醒作用，小瑩用力將盒子裡的餅乾掀翻在了地上，然後緊接著她也倒在了地上，靠著欣蘭的小腿，無聲無息地死去。

回憶到此為止。

降霜酒從回憶中回過神，五隻鬼還在好奇又膽小地打量著她。雖然【記憶回朔】可以回朔長時間的記憶，但是在現實中經過的時間不過幾秒罷了。

她看著五隻女鬼，想到她們的遭遇，心下不禁生起了憐憫：“我大致瞭解了下情況。不過還有些地方需要韓守的配合，你們不如……先去特殊部門待一會？”

“特殊部門是什麼地方？”

“額，好地方。”

降霜酒給洛瀟打了電話，後者很快就接起來了，語氣中帶著隱約的興奮和受寵若驚：“降大師？我是洛瀟，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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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霜酒：“嗯，有件事只有你們能辦。”

什麼大事連她都辦不了，只有他們能辦？洛溪有點好奇，二話不說就帶著隊友韓羽來到了中心醫院。

兩人先是在病房門口碰見了韓友友母女和花落安。

花落安已經被降大師提前吩咐過了，禮貌地朝兩位警官問了聲好，示意他們進門。

韓友友扒拉著花落安說：“那個洛警官好帥啊！韓警官也不錯……誒，這年頭的玄術師都這麼好看的嗎？我還以為都是些大叔老頭呢。”

花落安搖搖頭：“也有長得不好看的，而且幹壞事的玄術師也很多。所以不僅不能有職業歧視，最好也別有職業濾鏡。”

韓友友小聲和自己媽媽說：“我剛剛還想說以後要找個玄術師男友呢……”

花落安：……

洛瀟和韓羽一進屋，就看見五隻女鬼擠成一團蹲在角落裡，一時間沒想通現場是什麼情況。

“這是……”

降霜酒懶得解釋，便道：“說來話長，你對那個叫小瑩的鬼小妹用一下【記憶回朔】……”

洛瀟愣在了原地，韓羽激動地問：“【記憶回朔】就是那個傳說中能追朔你想要的鬼魂前生記憶的玄術嗎？降大師你居然會，好厲害啊！”

降霜酒輕飄飄地看了眼兩人，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你們居然不會。”

洛瀟和韓羽：……苦澀。

【記憶回朔】無法由第三者建立，而五隻女鬼又被下了術法沒辦法說出實情，降大師對陳述桉情這件事感到棘手，她想了想，一把拉住了洛瀟的手腕。

冰冷柔軟的小手一抓上來，洛瀟就驚了一下，下意識想抽出來。

洛瀟：宣翡聽我解釋……

“別動！”

降大師一個眼神，洛瀟就被定在了原地。緊接著，他發現好像有什麼被塞進了自己的腦子裡，洛瀟瞬間明白了這是什麼，懷著新奇而忐忑的心情，迫不及待地去檢視被塞進來的記憶。

這一看，他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記憶傳輸】需要身體接觸，降大師快速傳遞完記憶後，神色坦蕩地鬆開了洛瀟的手腕。

沒過多久，洛瀟也回過了神，與一直表現冷澹的降大師不同，他對這殘酷的真相感到極其的憤怒和可悲。他的臉色陰沉得彷佛下一秒要降雨的烏雲，雙拳緊握，青筋凸顯的手背還在微微顫抖。

韓羽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隊長？”

洛瀟閉了閉眼，睜開後又是一雙平靜的雙眸：“我沒事。你先帶她們回特殊部門好好安置。我等會就回去。”

韓羽應了聲，禮貌體貼地請著五個女鬼出去了。

洛瀟轉頭問降霜酒：“剛剛我看到的那些……”

“都是真的。”

洛瀟愣了下，解釋道：“我知道都是真的，我是想說，光是這些記憶不能構成證據，如果要徹查這所學校，還需要確鑿的證據。”

降霜酒用下巴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韓守：“這不就是確鑿的證據？急什麼。”

這麼說著，她對韓守施展了淨化術，驅除乾淨他身上被五隻鬼纏上而生成的陰氣後，韓守原本難受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放鬆了許多。

沒過多久，韓守就意識清醒了過來。

“你們是……”

韓守醒來發現自己正在醫院，他前段日子身體不適，這會兒知道自己是在醫院，他倒是接受良好，只是沒想到守在一邊的是一對他不認識的俊男靚女，而不是他的妻子而女兒。

“我的妻子和孩子呢？”

洛瀟解釋道：“他們在外面等你。”

韓守松了口氣，只要他們沒出事就行：“你們是誰？為什麼會在我的病房？我是怎麼暈倒了？”

降霜酒討厭回答問題，幸好洛瀟很擅長，他一一為對方解答：“我們是特殊部門的人，你表面上的病因是發高燒了，實際上是因為被鬼纏身，陰氣濃郁而重燒昏厥。”

韓守覺得對方解釋的越多他越聽不懂了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