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會，又說道：“不過，警方調查發現，你死前一段時間保了很多保險，受益人都是齊仁，而且齊仁似乎也知道你銀行卡的密碼……但是由於你的抑鬱症證明和證據缺失，警方無從入手，所以才第一時間將桉件轉交給了特殊部門，希望我們查明是否是冤桉。”

白桂兒握緊了雙拳，指甲掐入了肉中，不過此時她已經不會再疼了：“齊仁前段日子和我說過，他公司出了點問題，但是那時候他沒找我借錢，我也就沒放在心上……如果他找我借的話，我肯定、肯定會犯蠢借給他的……”

降霜酒問洛瀟：“所以現在你們能抓捕他了嗎？”

洛瀟輕輕搖了搖頭：“你時間回朔的能力不能作為證據。我們需要找到物質證據。”

“嘖，”降霜酒挑了挑眉頭，“這麼麻煩，那還是殺了吧。”

錢小帥看了畫面之後，已經十分為白桂兒打抱不平了，可是礙於某人在場，他只能小小聲地說：“降大師，別介樣……警察叔叔還在呢。”意思就是有什麼事偷偷地做。

洛瀟說：“大樓監控雖然有拍到齊仁在你死亡前一段時間進出過你家，可是監控中的齊仁一路回到家途中的表現正常，並且他聲稱你是在他走後才自殺的。不過血液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東西，我們會再去齊仁家中搜查。尤其針對他犯桉時穿的這身衣服。”

白桂兒：“我不想麻煩你們警察同志了，這件事就交給我自己解決吧。”

洛瀟和降霜酒看見白桂兒又開始進入癲狂狀態，雙眼漆黑一片，渾身的黑氣騰騰地來回打轉，浴室裡的溫度明顯降低了好多。

洛瀟雙眼微眯，語氣中帶著警告：“白桂兒，不要衝動，現在你是清白的鬼，不要為了別人染上血汙。”

白桂兒：“如果我偏要呢？”

“那別怪我不客氣。”洛瀟話言剛落，利落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符籙，眨眼間貼在了白桂兒身上，白桂兒剛想出去的動作就停在了遠處動彈不得，她向降霜酒求助：

“降大師，幫幫我！”

降霜酒瞥了洛瀟一眼，對方也正在盯著她，可是降大師對警察一類的公務人員根本看不上眼，一個閃身就撕下了白桂兒身上的符籙。

“你！”洛瀟驚了一瞬，白桂兒已經飛快飄走，洛瀟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連忙追了出去。

等上了車，發動了引擎，副駕駛座突然進來一個人，看見面無表情的降霜酒，洛瀟有些生氣了：“不要妨礙公安機關辦事！你明知道白桂兒是要去報仇，還為虎作倀，放她離開，你知道這也是犯法的嗎？”

氣喘吁吁跟上來，進了後座的錢小帥連忙為降霜酒辯解：“警察叔叔你先別氣！我們趕緊追上去先吧。”

洛瀟看著無動於衷的降霜酒嘆了口氣，叮囑了一聲“繫好安全帶”，便抓緊往齊仁的家裡開。

幾人緊趕慢趕到了齊仁的公寓，門是鎖上的，洛瀟正要敲門，卻聽見裡面傳來一聲驚叫，連門都不敲了，撞了兩下直接破門而入。

錢小帥跟著洛瀟爬樓梯上來的，此時還在樓梯上喘著氣，看到門被破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我的天，這力氣，降大師打不過怎麼辦……”

他口中的降大師，正從開啟的電梯裡悠哉悠哉地走了出來。

走進了門，降霜酒看見齊仁正坐在地板上，不停地往陽臺的方向移動，可是陽臺的推拉門鎖著了，他的背緊緊靠著玻璃門，臉上的表情恐懼至極，全是冷汗，他的手中還拿著一張符紙，哆嗦地朝不遠處的白桂兒說道：

“你、你別過來……不關我的事！你別過來！”

白桂兒冷笑一聲：“不關你的事？就是你把我殺了，還轉賬了我卡里所有的財產到自己名下，還有保險……呵，我還說，小肚雞腸的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心呢，原來都是你的陰謀！”

齊仁：“我對你這麼好，平時你吐的那些苦水我都忍耐著煩躁安慰你，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抑鬱症發作自殺了。現在我公司出了事，你幫襯我一下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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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桂兒翻了個白眼：“公司出事？你從來沒跟我說過錢的事，不就是害怕我借你錢後你還不起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你公司的那個女人有一腿，出軌、謀殺、裝精神分裂家暴我！”

“你怎麼有臉說出自己在我抑鬱症的時候安慰我的？那是安慰嗎？每次我難過，你都跟著裝病辱罵我、毆打我，我居然還以為……你是身不由己……我真蠢！就是你加劇了我的病情！”

說到這，白桂兒的眼眶已經青裡帶紅，但是鬼不會流淚，她只覺得憤怒和悲傷的情緒在她腦中快要爆炸了。

洛瀟雖然同情白桂兒的遭遇，可是還是阻止道：“白桂兒，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委屈。但是殺人並不能解決問題，還對你自身有弊端，成為了厲鬼之後，你想投胎都難！你想想，為了一個渣男，值得嗎？”

白桂兒：“怎麼不值得？我彌留在人間，不就是為了報仇嗎！”

“白桂兒……”

降霜酒插了一句：“洛瀟，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也是她必須解決的因果，誰和你說殺了人就不能投胎了？有我在，沒有不可能的事。”

洛瀟聞言，額角青筋突突直跳，他冷眼瞪著降霜酒，萬分不解：“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幫助鬼魂為非作歹？讓厲鬼投胎，這樣有違天理的事情你如何做到？難道你不怕遭天譴嗎？”

比起洛瀟的怒氣，降霜酒倒是平靜得很：“我是降霜酒啊。剛剛自我介紹過了。還有，濫殺無辜的才叫厲鬼，白桂兒只是解決自己的因果，她沒有做錯，也不會有違天理。”

洛瀟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從小他接受的教育，首要前提就是要保護人類，不能讓鬼傷害到人。其次才是幫冤魂結清冤屈，阻止他們報仇的同時幫助他們洗清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