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站在了舞臺上，打過分後，就把何書遠叫了回來。
何書遠雖然下了舞臺，確實沒回去，聽到主持人叫自己，他回神了，看不出喜怒，又走向了舞臺。
不知不覺間，觀眾席傳來了稀稀疏疏的討論聲。
“你投的誰？”
“你呢？”
“我都投了，但有點後悔。”
“我也有點，聽了何書遠唱，很舒服，但是，聽唐知初唱後，就是很厲害的感覺。”
“無所謂，反正我們的票只是參考，話說糖神音樂上真這麼牛皮嗎？已經直接開始跟何書遠對拼了？”
“颱風、形象、唱功、創作好像都比......我尼瑪，我不敢說啊！”
......
唐知初和何書遠一左一右站在主持人兩側，三人同時看向身後的大屏幕。
176vs185！
唐知初小勝。
結果一出來，現場自動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一部分觀眾如釋重負，每人一票唱完即投，這裡面有一點水分，任何一個口碑或者比較受歡迎的人第一個唱，票數又沒有那麼重要的情況下，基本上都會給一票。
但是，看到這個結果的後臺音樂人們，多數神情凝重了些。
觀眾票數沒碾壓，那給予蘇源潮的心理壓力就不大。
“兩首歌都特別好聽，讓我們把最終決定權交給蘇源潮蘇老師，請蘇老師慎重考慮。”主持人又道。
蘇源潮沒有第一時間回話，還在看兩張A4紙，上面是兩首歌的歌詞。
事實上孫哲並沒有找他聊什麼，兩人確實讀書的時候就認識了。
當然，也不用找，更不用聊，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易雲這個平臺是後起之秀，版權一直是薄弱板塊，蘇源潮在易雲立足，孫哲幫了他不少忙，說是戰略合作不為過。
他能來這檔節目，確實是孫哲推薦的。
這就是孫哲優於其他音樂人的地方，他對朋友，投其所好。
蘇源潮闊別舞臺已久，心中卻一直沒有放下。
老樹逢春，一個頗具浪漫主義的詞。
“確實很難，請大家多給蘇老師一點時間考慮。”主持人見蘇源潮久久沒有說話，笑著提醒了一句。
何書遠不算太擔心，還算輕鬆。
他看起來一張青澀的臉，實際上已經三十出頭了，見過的事不少，或許蘇源潮會被感性短暫的困住，但成年人的世界，利益比感性重要太多了。
心中有一絲慶幸，更有一絲或許不該聽老師（孫哲）的感覺。
慶幸老師安排的很妥當，反省在於不應該選這個專案，唐知初擅不擅長民謠他不知道，但是他自己是一定不擅長民謠的。
拿短處去碰人家，不明智。
唐知初沒有多想，只是莫名的抬頭看了一眼，看向二樓的方向，他從頭到尾，都在賭一件事......
“咳咳......”蘇源潮終於發出來點聲響。
見眾人看向自己，蘇源潮說道：“風月難扯，離合不騷，層樓終究誤少年，自由早晚亂餘生，我相信，華國民謠，短時間內不會有超過這首詞水平的作品出現。”
這句話蘇源潮像是對著大家說，也像是對著他自己說。
是啊，一首幾乎以自己名字為名的作品，捨得錯過嗎、
“特別高興能坐在這聽二位年輕人唱民謠，讓我有些恍忽，像是給我編了一個十分契合我的童話故事，都很優秀，不是客套話，希望你們繼續努力創作，這個專案是我自己出的錢，當然，也會有一個選擇。”
說到這，蘇源潮如釋重負的撥出一口氣，並且站起了身：“山前沒相見已經是天公不作美了，山後不相逢豈不更是人生一大憾事？”
說到這的時候，觀眾就開始鼓掌了，何書遠開始皺眉，後臺的那些音樂人們也靠近了大屏幕，似乎不太敢相信。
“所以，您的選擇是？”主持人也是再一次確認道。
蘇源潮笑著說出了那個名字：“郭源潮！”
何書遠身體稍微晃了一下，虧得他舞臺經驗豐富面色才沒轉變成錯愕。
不是.....不是老師安排好了嗎？
所以，自己在矯情啥？到頭來狗屁沒安排？
唐知初鞠躬道謝。
蘇源潮想從唐知初臉上看出些許不可思議的震驚，沒看到，倒是看到了何書遠臉上的不可思議。
蘇源潮突然笑了起來，沒做決定之前，心理負擔大。
做了之後，就是無比的慶幸了，還好老子聰明，不然又特麼得給自己添一遺憾。
蘇源潮來節目，確實是孫哲介紹的，卻是鬱華拍板的。
大家都是生意人，和誰做生意不是生意？
蘇源潮經過孫哲的介紹後，他見到了鬱華，就在上舞臺之前，兩人還相互試探了一波。
我，易雲音樂，想要你們節目作品的版權，能聊嗎？
換一個導演，百分百把他轟出去，企鵝旗下沒音樂平臺？那不是分流嗎？
但鬱華不一樣，真要算，他的許可權不比企鵝影片的負責人低。
鬱華的意思很簡單，可以給，加錢就行。
別人做不了主的事，只要是對節目有好處，鬱華就敢做主。
多平臺推廣，對音樂人對節目都是好事，至於加錢，只是限制鄰臺的手段。
至於內部有沒有人會有意見，鬱華會怕？
雖然還沒細聊，卻也有了粗略的意向。
單憑這一點，蘇源潮就敢任性一把。
不然他估計自己現在還在糾結選誰。
選何書遠？良心上過不去，人家都按著你的腦門用你的名字給你寫歌了，還是一首不可多得的佳作。
選唐知初？對不起老朋友。
至於利益？抱歉，易雲現在羽翼已經豐滿了，娛樂公司對平臺，天生不佔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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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權衡利弊的因素夠大，蘇源潮覺得自己做決定的速度還能加快些。
但也有一點不太爽，這姓唐的小夥子一點也不驚訝，就沒被嚇著？
我和孫哲可是初中同學！
舞臺上合影留戀的時候，蘇源潮問唐知初：“你是不是不太想讓我唱這首歌？”
潛意思就是在問，你是不是不希望我選你？
蘇源潮對那句山後別相逢的歌詞還是頗有怨念。
唐知初看了蘇源潮一眼，他留著長頭髮，比鬱華更像老嫂子。
唐知初低聲道：“你太墨跡了。”
蘇源潮瞪眼，你小子真敢說。
“你去看歌詞，我舔你都舔麻了，還猶豫半天，傳出去咱倆都別混了。”
蘇源潮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下舞臺的時候，蘇源潮硬是找唐知初加了微信，用他的話說，這個決定說不定得丟一個朋友，不再交一個，那就虧大了。
.......
當唐知初推開後臺休息室門的時候，一個大光頭休的一聲就把自己抱了起來。
“牛啊，這都能......不對，就是該贏！”
“小唐哥，你太牛了！”
“我都聽麻了，民謠還能這麼寫......”
稍微對視了一圈，這一次，很明顯，不少人眼神中少了以前的寒暄，是真的在放光。
他們的視角沒那麼複雜，以為唐知初贏是純靠作品。
在如此環境下，相當於跟天合主流力量掰手腕，還靠才華贏了。
年輕一點的看來，這是才華戰勝了資本，少年屠了巨龍，何等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