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玄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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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季池書寫完,已然入夜了,夜色朦朧,尤秣送季池回顧府,因為距離不遠,季池選擇了步行,與尤秣肩並肩步行回顧府。

“裘沫還得有勞你們多多照顧了,我知曉她此時一定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件桉子畢竟是我一手操辦,我也得避嫌,故無法親自前去安慰。”尤秣瞧著前方的路說道。

“嗯。”

“裘王府沒了,其實我還挺高興的。”尤秣突然說道。

“啊?”季池不解,停住腳步看向尤秣。

“我自小與裘沫有婚約,現下裘王府下獄,婚約自然而然便已取消了,我正愁不知該如何取消我與裘沫的婚約,如今倒可以正大光明地求娶你了。”尤秣本就不樂意他與裘沫的這段婚約,無奈是先帝賜婚,想要取消婚約還得長久謀劃,如今裘王府欲造反,婚約倒自然而然的取消了,也不免是一樁好事。

季池聽罷自然也是欣喜的,原來他心裡想著的一直是他們二人的婚事,只是季池擔心裘沫恐一時會接受不了,抄家和悔婚兩件事在一起,恐怕會徹底擊垮她,季池心裡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除了她以外,與裘王府所有的人都得一同株連嗎?”季池避開了婚約這個話題。

“嗯。”尤秣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而後二人無話,一路走回到顧府,季池回到顧府後發現裘沫一直在自己的小院等她,星海一直在她旁邊陪著她,見季池來了便自覺地離開了小院兒。

裘沫只知曉裘千秋是犯了謀逆之罪,但並不知其中細節,季池將所有細節都講與她聽,希望她能早日接受這個事實,而不是處於左右去打聽還無人告知的無知之中,以為還有一線希望能救出自己的父兄。

聽完之後,裘沫這才徹底死了心,掩面痛哭,季池輕拍裘沫的後背,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哭,她才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便要承受這麼大的變故,真是可憐。

……

後來聽說所有事情都已經查清楚了,斬首之日就定下下月初一,璃國那邊也傳來訊息,四皇子成了璃國的太子,看來這曹傳雪確實是璃國四皇子殺的無疑了。

季池這段時間,一直在照顧著裘沫,時刻不離裘沫,生怕她想不開,瞧著她的情緒一天比一天好一些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明日便是問斬的日子了,裘沫的情緒似乎又有些不大好,這些時日她從未去見過她的父兄一次,但她同季池說明日必須去刑場送送他們,季池同意了,要陪著裘沫一同去。

翌日,裘沫換上了一身素縞,手裡提著一個食盒,聽菀芯說裡頭是酒,從小廚房拿的,季池再三詢問有沒有可能酒裡有毒,菀芯再三保證裘沫入顧府時沒有帶任何藥,小廚房也沒有任何毒藥,也沒有人給過她毒藥,季池這才放心帶裘沫去刑場。

刑場附近圍滿了人,刑場上裘王爺、裘王妃、裘濤以及其他的涉桉相關人員全都跪在上面,裘沫一瞧見他們便又哭了起來,季池已經好幾天沒有見裘沫哭了。裘沫一身素縞極為顯眼,大家都清楚裘沫這身打扮意味著什麼,紛紛給裘沫讓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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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刑場之上皆是謀逆之人,裘沫不能上前去叩拜他們,只好跪在刑場之下,取出食盒中的酒,連敬三杯,痛飲了下去,刑官自然是認識裘沫的,裘沫既然能在謀逆之罪中被放一馬,此番舉動他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然換做他人早就被抓起來,與逆賊一同被斬首了。

刑官扔了一塊令牌,大聲道了句:“行刑。”

裘沫聽罷哭得更兇了。隨著劊子手手起刀落,十幾個人頭落地,掉在地上還滾了滾,季池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撇過頭不再看,這比桉發現場更讓人震撼,裘沫卻一直盯著這個場面,似乎要牢牢地把這個場面記在心裡。

事情過去大約五日,裘沫向季池告別。

“在顧府待的不是挺好的嗎?為何要走?”季池有些擔心她不在自己身邊會做傻事。

“在汴京我總會想一些不開心的事,我母妃的襄陽城是個好去處。”裘沫勉強擠出一絲笑說道。

季池見裘沫去意已決,便也不再多留,湊了好些銀兩和銀票給裘沫,也好讓她在襄陽城有個落腳和便利,但裘沫沒有收,只拿了一些路上的盤纏,她說自己要在那重新生活,自己已然是庶人,便不再過那些奢靡的日子,也該體驗一下百姓的生活了,就這樣瀟灑的離開了汴京。

走之前還同季池說道:“我知你與秣哥哥的情分,如今我走了,倒也成全了你們,一定要幸福。”

就這樣日子似乎又恢復了平靜,只是星海不再每日來尋季池了,打聽之下才發現他一個只知吃喝玩樂的公子爺,居然開始上進了,求了一官半職,每日在公職上奮鬥,偶爾見他一次才發現他竟然長高了許多,原本只比自己高了一點兒,現如今竟然比季池高了大半個頭。

星海不說,季池也知曉,他一定是想名正言順地去襄陽找裘沫,故而在公職上如此奮鬥,就想著有一日能有機會被調去襄陽。

季池的公職上居然沒什麼事,每日在家裡坐著就能拿到俸祿,這就是季池在現代最想實現的理想,如今倒也實現了。

坐在牆邊吃著西瓜瞧著書,只是今日有些不同,牆外好像極為熱鬧,惹得季池也有些看不進書了,喚來宛鸚詢問一二。

“外頭怎了?怎的如此熱鬧?”季池好奇道。

“小姐在大理寺沒聽說?”宛鸚反問道,季池搖了搖頭,吐了好幾粒西瓜籽,準備吃瓜。

“璃國的太子來汴京了,聽說璃國太子俊美絕倫和善可親,最關鍵的是他還沒有太子妃呢,各家姑娘小姐都爭先站在街上,希望能被璃國太子青睞,一朝成為太子妃呢。”宛鸚笑道,眼神裡充滿期待。

“哎,女大不中留咯,咱們家宛鸚也想去璃國當太子妃了呢。”季池打趣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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