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縣長表示願意和談，方陽千很開心。

他也是被職工們逼的沒辦法了，這才帶著這幫職工來縣委堵門的。

畢竟每個人都有一家子要養。

總不能喝西北風過日子吧？

見自己的目的達到，方陽千從職工隊伍中點了兩個職工代表。

“老六、小墨，你們兩個跟我走一趟，其餘人就在這裡等著。”

“同志們，你們一定要記住，雖然我們已經取得了初步勝利，但不到最後一刻就絕不能大意。”

職工們齊齊應了一聲。

氣勢高漲。

方陽千安排好後，帶著工人代表走進縣長辦公室。

當他看到縣長辦公室裡的曹衛東時，頓時吃了一驚。

方陽千磕磕巴巴的說道。

“曹，曹廠長，你怎麼在這裡？”

曹衛東笑著打招呼。

“對，真是巧了，沒想到在這裡也能碰到方廠長，咱們兩個真是有緣啊。”

方陽千乾笑了兩聲。

心裡小聲咒罵了幾句“真是見鬼的緣分”。

然後看向紀縣長。

“紀縣長，我們磚窯廠的債你打算怎麼辦，我白條可都帶著呢。”

紀縣長示意方陽千等一等。

這時主管財務的幹部走了過來。

他手速飛快的撥弄著算盤，滴滴咕咕的算了一陣，然後說道。

“拋去已還部分，目前還欠磚窯廠79500元，你看是不？”

方陽千頓時眼前一亮。

這次和之前幾次的情況都不一樣啊。

這麼痛快，讓他感覺有戲啊。

走去過和兩個職工代表捧著賬本核對了半天，方陽千肯定的說道。

“沒錯，就是79500元，紀縣長，這筆用磚的錢您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們結算。”

兩個職工代表也滿眼期待的看了過去。

紀縣長如釋重負的笑道。

“這筆賬轉移到曹廠長的沼氣廠下面，從今天起你就得跟曹廠長要錢了，咱們之間就算兩清了。”

啥？

欠的賬還能轉移？

方陽千第一個就是不幹。

“帳怎麼能轉移？”

“要知道這些磚可都是縣裡當初讓訂的，我不管，我就要找縣裡解決我們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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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陽千連著被曹衛東薅了兩次羊毛，本能的有些畏懼曹衛東。

紀縣長手一攤。

“你仔細想想，當初縣裡只是做了擔保......你要是覺得帳不能轉移，那你去找那些廠子要錢吧，順便把這些年縣裡給你的錢還回來。”

方陽千支支吾吾的，頓時沒了話說。

兩個職工代表眼中冒火。

要不是有保衛人員在，他們都要撲上去拼命了。

這時曹衛東說道。

“方廠長，這筆賬雖然是被我承接了，但我也不是不還啊，這樣吧，我先給你一萬塊錢，剩下的咱們慢慢還。”

“而且這錢今天就給你，等會跟我回沼氣廠拿。”

兩個職工代表頓時轉怒為喜。

一萬塊錢啊！

平分下來，每個職工也能領到兩三個月的工資。

他們本來就是抱著能要一點是一點的心態，這時候反而率先倒戈了。

方陽千不放心的說道。

“那你先說說，剩下的69500元什麼時候給，千萬別搞分期還款那一套。”

曹衛東想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除去沼氣廠職工工資和福利待遇等固定開銷，每個月盈餘的百分之五十你都可以拿走，這就算是我們還賬的部分。”

“什麼時候把這些錢還清了什麼時候結束，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方陽千幾乎快要把頭搖成撥浪鼓了。

“不行，萬一你們廠子也賠錢怎麼辦？”

“說實話，我到現在連沼氣廠是幹什麼的也不知道。”

他覺得還不如分期還款呢。

曹衛東循序善誘。

“你對我們的產品不瞭解，可以帶著磚窯廠的兄弟來我們沼氣廠，我們給你做培訓。”

“這是一個非常有潛力的行業。”

“而且你們想儘快拿回錢，就只有這樣一個辦法了。”

方陽千臉上泛出難色。

曹衛東繼續說道。

“對了，其實你們還可以幫我們推銷產品啊，只要能賣出去，我對其個人還會額外發放獎金的。”

“總之，我們賣的產品越多，你們也就能儘快拿回磚錢，咱們這是合則兩利的買賣。”

方陽千迷迷湖湖的看著兩個職工代表。

“是這樣嗎？”

兩個職工代表點了點頭。

“感覺沒問題，但又有些怪怪的。”

曹衛東豪爽的一揮大手，說道：“別想了，現在跟我回去取錢吧。”

看著行政樓前烏泱泱一大片的職工，曹衛東嘴角露出了老狐狸一般的微笑。

.......

縣長辦公室。

主管財務的幹部疑惑的說道。

“奇怪，這個曹衛東是送彩童子嘛，我們剛給他擠出來一萬塊錢，就全部給磚窯廠了？”

“不，他可不是散財童子。”

紀縣長深吸兩口氣，看向孫書記，問道：“你也看出來了吧？”

孫書記笑道：“當然，這個曹衛東可精明的呢。”

“不花一分錢，就把磚窯廠幾乎全部的職工都拉過來做他的兼職銷售，還是不要工資的那種。”

“而且有這筆債務壓在手上，再加上特殊的還債方式，還不怕磚窯廠的人幹活不賣力.......”

“你說他是怎麼想出來的？”

紀縣長嘆了口氣，眼中帶著期待。

“我倒是期望曹衛東同志未來的表現了。”

說著，他和孫書記相視一笑。

孫書記這時提醒道。

“曹衛東同志幫咱們釐清了外債，接下來也該咱們行動了，蹉跎了好幾年，是該為縣裡的發展做貢獻了。”

“嗯，就從修碼頭開始。”

........

沼氣廠臨時工廠。

丁秋楠心疼的將一萬塊錢遞給曹衛東，欲言又止。

曹衛東從丁秋楠手裡接過錢，遞給方陽千：“方廠長，你點點數，看金額對不對。”

“好。”

方陽千接過厚厚一摞錢，蹲在地上數了起來。

他數了一遍後，財務又過了一遍。

“是一萬塊錢。”

錢拿到手的那一顆，方陽千的心才終於放下，感慨萬千。

周圍的職工們也是一陣歡呼。

方陽千沉默了片刻。

最後還是說道。

“謝謝。”

真正要過債的人才能體會方陽千的感受。

真是不容易。

曹衛東安慰道：“沒事，這是你們應得的，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只要有我沼氣廠在一天，就一定把你們的錢都還了。”

“讓磚窯廠的兄弟都好好幹，咱們一起努力。”

方陽千感動的差點熱淚盈眶。

重重的點頭。

“好的，我們一定努力，讓沼氣廠早點盈餘。”

曹衛東笑眯眯的拍了拍方陽千的肩膀，接著說道：“咱們大家勁往一處使，肯定能成事，對了，你們還不瞭解我們的產品，後天都過來參加培訓吧。”

“還有明天我們廠要招新職工了，你帶著沒事的工人們也過來幫幫忙，正好趁機學點知識.......”

於是，曹衛東就這樣順理成章的安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