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空間門戶下方便只剩下一隊人。
“他們怎麼還不來？再不到的話遺蹟就要關閉了。”葉楠略顯焦急，門戶開啟已經接近一個小時，但他們還是沒聯絡上林越。
她臉上露出擔憂之色，看向一旁閉目養神的冰玉道：“他們不會離開玄冰澗了吧？或者是反悔了，不想接受投靠？可這樣的話一旦被谷主發現我們叛逃，他恐怕會活撕了我們！”
若沒有林越身後的力量頂著，哪怕冰玉是鬥尊強者也抗不住來自冰河谷的報復，冰尊者五星鬥尊級別的實力可不是開玩笑的，不誇張的說他真能吊打冰玉，這也是之前他們這一脈明明對谷主和天霜子多有不滿但卻不敢叛逃的原因之一。
老者睜開眼站起身子：“不等了，我們直接進去。”
“可是……”葉楠看向玄冰澗入口的方向，她還想留下來再等一會兒。
“別可是了。”冰玉打斷她的話：“那三位應該是不相信我們，估計早就偷偷進去了。”
看著還是一臉猶豫的葉楠，冰玉嘆了口氣：“弟子大了不由人，楠兒春心萌動了……”
“？”葉楠一臉懵逼，怎麼他就春心萌動了？
而樊長老和其他與冰玉一起叛出冰河谷的人都眼觀鼻鼻觀心，這種事情他們不好聽太多。
“你也不用裝。”冰玉抬手點了點她，然後輕笑一聲：“你本身天賦非凡，不到四十歲便突破鬥宗境界，連冰河那小子都勉強放下心中成見將谷內的一部分情報事務交給你打理，楠兒這麼優秀給別人的壓力是很大的。”
他嘆了口氣：“谷中與你年齡相近的弟子大都懼於你的威勢而不敢接近，你又和同為鬥宗強者的那些長老們沒有共同話題，所以說你是冰河谷最孤獨的人也不為過。”
說到這裡他搖了搖頭，然後才感慨說道：“這回好不容易出現一位看起來和你天資相近甚至更恐怖的人，你想要親近他我也理解，或者說我很支援。”
“老師您真的誤會了。”葉楠連忙解釋，但冰玉剛才說的話對她衝擊力太大，讓她的思緒也有些發散：“難道真像老師說的，是我春心萌動了？可我明明只想與能說上話的同齡天才們親近一些，相對而言美杜莎女王還有霜雪蟬這種化形魔獸對我吸引力更大……”
葉楠是真的屬於那種宅在谷中修煉的人，自五歲父母去世後被他們的師兄冰玉收養，二十多年來幾乎一直待在冰河谷修煉，而且從小沒有幾個朋友，對外界的瞭解僅限於聽老師談起還有在執掌谷內情報系統後所得，總之情感相當澹泊。
霜雪蟬被看押的時候葉楠就多次去找她，只不過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同為天才的人，心中那股傲氣被激起；而接到老師命令去見林越後也是看穿其真實年齡與實力後才對他有些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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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和所謂春心萌動不沾邊啊！
“唉～”看葉楠不說話，冰玉還以為她是想通後預設了，突然唉聲嘆氣道：“但是這回，我必須要給你潑潑冷水了。”
“雖然之前我確實想過讓你和林越聯姻從而拉進雙方關係，但這些天透過對他的資料進行分析，我發現這個想法有些不切實際。”
“西北大陸的探子發回來的訊息很詳細，我知道你沒仔細看，畢竟冰河當初把部分情報系統給你就是想讓這些事情拖慢你的實力提升速度。”他頓了頓才沉聲說道：
“但裡面有些內容確實清晰的顯示出林越是什麼樣的人：比如他身邊常年跟著一頭白狼，而在成為迦南學院長老後又變為了一位銀髮小女孩，根據實力判斷其應該是白狼服用化形丹後所化的人形。
還有些訊息沒打探到，但憑藉其他渠道的資訊可以確定他收養了數位小女孩，甚至還把迦南學院大長老的養女拐跑了。”
“什麼意思？”葉楠有些迷茫，“老師您又說這些幹什麼？”
“笨！”冰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語氣嚴肅認真道：“據迦南學院的探子彙報和他同時進內院的人中有一位叫韓月的女娃似乎對其有意思，但他就跟完全感受不到一樣，而這個女娃比他要大。”
“所以，林越絕對對小女孩情有獨鍾，或者說只對比自己小的女娃有興趣，你估計是懸了。”
葉楠哭笑不得，她沒想到老師居然用這麼多話就為了說明林越是個蘿莉控，但這些和她真的沒什麼關係。
她只得不厭其煩的再解釋一遍：“老師您真誤會了，我只是怕他放棄我們後谷主的報復我們沒法承受。”
“真的？”冰玉眼神狐疑，盯著她說道：“你可別騙我，要是真喜歡就別藏著掖著，就算他真的只喜歡比他小的，我也願意盡全力讓他接受你。”
“哎呀，真的！老師你就別操心了，我自己心裡有數。”
葉楠再三發誓他才勉強相信，略顯失望的點點頭：“那就別在這兒耽擱了，大家都進去吧！”
樊長老和其他弟子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人後面，當葉楠和冰玉進入空間門後一直憋笑的他們實在是忍不住了：
“哈哈哈！”
“哈，笑死我了。師妹竟然有被老師逼婚的時候。”
“就是，剛才她但凡再猶豫一下，出來以後老師估計會直接去找那個林越說事兒。”
老爺爺樣貌的樊長老也笑岔氣了：“估計葉楠平日裡冷冰冰的樣子讓老師以為她嫁不出去，所以見她擔心一個男的就亂點鴛鴦譜。”
過了一會兒他直起腰，臉色嚴肅幾分：“都先別笑了，先進去再說，趕緊把自己表情收一收，要是讓葉師妹看到，你們接下來就有好日子過了。”
“是，樊長老。”眾人齊聲應道，隨即沿著空間門戶進入遺蹟。
這群人消失後沒多久，有兩男一女在空間門關閉的最後一刻踩著點兒闖了進去。
褶皺的空間被撫平，只留下多個大勢力露營後冰雪被迫消融的一片空地。
……
在冰玉進入之時，遺蹟深處一未知處，有兩人表情各不相同。
“他不是負責維護冰河城的空間通道嗎？怎麼沒報備私自跑來了這裡？”看著面前的冰鏡，冰尊者一陣皺眉，要是有人在跟前，就能發現鏡面上顯示的正是空間門入口處的景象，但卻是門內之景罷了。
冰尊者旁邊的老者面帶微笑的看著他：“谷主的手下似乎出了問題，需要我出手解決嗎？”
“不用……”他正想拒絕，但卻見到樊長老等人一個個進來，目光頓時變得冰冷：“看來是我太仁慈，他們這是想叛逃啊！”
哪怕關係不睦，冰河也沒想過要讓冰玉一脈的人去死，只不過平日裡不管他們，畢竟是冰河谷的力量，留在谷中也是對外人的震懾。
他目光幽幽的盯著畫面中有說有笑的冰玉：“原本我還想著過兩天再通知你去追冰烈他們，從此以後新的冰河谷就由你擔任谷主，現在看來天蛇的死恐怕都有你的手筆在裡面……”
冰河對魂殿來的青海尊者以目示意：“將他列為三號目標，把林越和丹塔的人解決後送他上路。”
“明白！”青海點點頭，反正在遺蹟中的這幾天他都得聽冰尊者的，順手幫其清理門戶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拍著胸脯打包票道：“一個一星斗尊好解決的很，到時候交給我就好。”
“對了，這個遺蹟到底是在哪兒？為何你能控制它？”青海深深看了冰河一眼：“這種遠古流傳下來的玄界都不簡單，若是將其敬獻給殿主大人，你在魂殿內的地位絕對會更加牢靠。”
“我明白，多謝提醒。”冰河澹澹的應了一聲，但心裡卻不住冷笑：“貪得無厭的東西，想要我冰河谷真正祖師留下的遺蹟，不如多去夢裡想想。”
他之前沒有和冰烈撒謊，他開啟的確實不是先祖墓葬，而是只有歷代谷主才會知曉的祖師遺蹟，冰河谷所以傳承都來自於這裡，而現在此處除了一些實在無法獲取的機緣，剩下的就是一個空殼。
“想必諸位會很喜歡這次的遺蹟之旅。”看著一面面冰鏡上那些人歷經無數險阻拿到自己留下的垃圾，然後還沒捂熱乎就要被其他覬覦的人追殺，冰尊者臉色湧現出莫名的笑意。
“這和我還有冰河谷多像啊！再怎麼努力卻只能練成殘缺的厄難毒體，剛獲得一點補完的線索就被玄衣用收徒的名義硬生生斬斷。”
青海看了眼自言自語的冰河，默默拉開了和他的距離，心中有些鬱悶的想著：“怎麼感覺他比我還要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魂殿尊老？”
“嗯？情況不對！”就在他暗自思考的時候，冰河突然大喊。
青海急忙看過去：“出什麼事了？”
“風尊者來了。”冰尊者指著那面呈現入口處的冰鏡：“他旁邊的女子就是我要找的厄難毒女。”
青海無所謂道：“這不是好事嗎？剛好把他們一網打盡。”
“不！這恰恰才是最糟糕的事情。”冰河沉聲說道：“空間門戶已經關閉，但我沒有見到那個林越進來，我知道他有可能易容，但這不重要。”
他指著鏡面上的小醫仙：“重要的是她身邊跟著的那位陌生人應該才是丹塔派出的支援，而天霜子卻死於五天前。”
“嘶！”青海倒吸一口涼氣，“我立刻向殿主求援，咱們的動作得緩一緩了。”
他清楚冰河剛才說的話意味著什麼：林越擁有擊殺鬥尊強者的手段，無論是前輩強者給的護身玉簡還是身邊有護道者跟著，這件事情都不是他們兩個能擺平的了，看架勢至少需要一位天尊支援才行。
“求援可以，但我不會放棄動手。”冰尊者冷冷說道。
“你瘋了！”青海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能滅殺天霜子，讓他連跑的機會都沒有，林越身邊起碼有五星鬥尊以上的戰力，進來的那位你看得清楚也是一位五星鬥尊。
有傳信手段情況下他們很快就能匯合，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呵～”冰河冷笑一聲：“怕的話就在這裡等支援，別忘了這座遺蹟是我冰河谷先祖留下的，在這裡我還是有些特殊手段能用的。”
話落他便獨自朝外面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青海暗罵一聲瘋子後也只得咬牙跟了出去。
……
荒蕪的小路上，有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在路上慢慢走著，他悠閒的樣子與那些找機緣之人的忙碌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看就是被人搜刮過的，還跑進去幹什麼？”這句話剛落下，不遠處破敗建築旁那幾個滿臉沮喪的人就抬起頭對他怒目而視。
“本來就是嘛，自己傻還不讓人說。”林越撇撇嘴，只是腳步加快幾分離開這裡，他怕那幾個站起來的人直接跑過來追著他打。
“林越，外面有沒有問題？沒事的話我們就出來了。”一道靈魂傳音響起，嚇得他連忙拒絕：“千萬不要！女王、雪姐，我知道你們也想看所謂的遠古鬥尊遺蹟，但這兒實在太邪性了。”
“什麼意思？我看你狀態挺好的，嘴賤幾句都沒人理你。”美杜莎揶揄道。
“咳…”林越輕咳一聲：“那不是他們都忙著各自找機緣嗎，所以沒有利益衝突之前根本就懶得搭理我。”
他突然話音一轉，面色凝重幾分：“但我說這兒邪性不是假的，你們感受可能不清晰，但從跨過那扇空間門開始，我就隱隱約約感覺到有東西在窺探我。”
“窺視感？”霜雪蟬清冷的聲音響起。
“對。”林越外表沒有反應，但觀察四周環境的同時便靈魂傳音回答了她的問題：“那種感覺不像是被人直接看，更像是有人在隔著什麼東西觀察我，比如鏡子或者水中的倒影。”
“原來如此，我可能知道是什麼。”霜雪蟬的聲音再度在林越腦海中響起：“以前聽那些回到峽谷的長輩們提起過，許多玄界都是有控制中樞的，獲得中樞的人能用特殊的方法監視內部發生的事情。”
她頓了頓才接著說道：“所以這座遺蹟可能有主，千萬小心。”
“我明白。”林越正暗暗點頭，突然驚咦一聲：“那股窺視感消失了。”
……
而在另一頭，小醫仙有些懊惱的看向旁邊天火尊者：“怎麼辦？林越哥哥當初給的傳信之法是單向的，只能憑著模湖的感應判斷他已經進入這座遺蹟，但他不聯絡我的話根本沒辦法確定他現在的位置。”
天火一臉嚴肅：“丫頭先別說話，有人在窺探我們，萬一其會讀唇語就遭了，接下來想說什麼都用傳音。”
小醫仙也面容一肅，嘴唇微闔間聲音便傳至天火尊者耳中：“天火爺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天火前輩，為何我沒感受到窺視感？”風閒的聲音恰好也被他接收。
曜天火往四周看了看：“是特殊的鏡觀之法，只有靈魂境界達到靈境才能勉強感受到，這座遺蹟應該有主人，大家小心點。”
看小醫仙一臉擔憂他補充了一句：“放心，林越不會有事的。進來之前我接收到了他留下的靈魂訊息，他說這裡應該和冰河谷有關，這兒可能是冰尊者選的戰場。”
沉默一會兒，天火看著兩人說道：“沒事了，現在沒有窺視感，執掌中樞的人估計出來了。”
小醫仙激動的看向他：“天火爺爺，您能聯絡到林越？”
他笑了笑：“收到靈魂訊息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二十出頭就擁有靈境靈魂，不煉藥真是白瞎了他這麼好的天賦。”
“這麼強？”一旁的風閒搭話道：“我都還沒突破靈境靈魂呢，這小子不愧是藥塵看重的人。”
“好了，我先聯絡他。”天火閉上眼睛自信說道：“我們儘快與他匯合，以我和風尊者的實力，哪怕冰河谷全員出動也不頂用。”
“天火前輩說的對，我們兩個要說夷平冰河谷可能有困難，但只是帶他們幾個走卻沒什麼難度。”
風閒惡狠狠說道：“而且他們敢對藥塵的後輩下手，這次我就讓他們好好感受一下什麼叫做上門送溫暖！不給個交代我平掉半個冰河谷還是沒問題的。”